“因为我们的关系，很奇怪，感觉有什么隔着一样，有时候，我怀疑你只是太寂寞了！”

肖执音愣住，偏头看她，眸子的颜色暗了下去，“寂寞？”，他“呵”了一声，轻轻的，很飘渺，“可是为什么是你？而不是别人？”

“肖执音，我觉得能和你一起很幸运，可我一直自卑，那种感觉像压在深海里，被密度的水挤压，像死了一样，被自卑压死！”一夏苦笑，把灰色的外套又拢紧了一些，风吹起她的发丝，有些凌乱。

“你是不相信我。我也不自信，认为自己随时会废掉。”肖执音苦笑，伸出白净修长的手，帮她弄好被风吹乱的发丝。

深秋，地上落了好些枯萎的，在行道上寂静地躺着。人踩上去，发出破损浅脆的声音，在晚上路灯投下的阴影上格外清晰。

“废掉？”一夏诧异，这个词，很令人费解。给她的感觉，好像是什么都不在乎，很颓废的感觉。

“不回学校了，太晚了，去我租的地方。”肖执音并没再说什么，也没解释“废掉”的意思。

“你租的地方？可是现在没公交车了。”一夏不太自在，心还是不舒服，感觉有什么东西梗在心里一样。她不懂，也理不清那是什么，也许她以后会弄清，但不是现在。

肖执音拿出机，看了看时间，看着她说，打车回去吧。

“哦。”

由于天变冷，又晚，车子很少，两人等了十几分钟，才等到车。

坐车的时间，她只紧紧地闭上眸，装作睡着，她想，这样不会太尴尬。幸好，事先请了假，宿管那边有室友顶着，不算糟糕，但去肖执音租的公寓……好吧，她是第一次这么不矜持，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不会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想着想着，耳跟子就热到了脸上，麻麻的，有点异样。

“一夏？一夏？”他一直看向窗外，寂寥的灯火和凄凉的的夜景灌着风向后消退，觉得太无聊，偏头看见她发红的脸，摸上她的脸，叫唤。

“嗯？”一夏尴尬，慢慢睁开眼，有点迷茫地问：“怎么了？”

“你的脸有点烫，是不是冻感冒？”说完又探了一下她的额头。

“那个，我没事啊，可能……可能太热了。”一夏干笑，不动声色地转开了脸，避开了他的手。

肖执音没什么反应，一路上再无什么话，司机大概也是个沉默没激情的人，那双眼沉得发紧。

也是，这么萧条的天气，谁有心情。

“进来啊。”肖执音皱眉，拉她的手。

“哦。”一夏拢紧衣服，心跳得有点快，忐忑，紧张。

看得出她的紧张，肖执音俊朗的脸带上了一丝笑，挪揄她：“怕我吃了你？快进来。”拽着她走进了门。

一夏脸刷地红了几分，不说话，她觉得自己好像越来越呆了。

进去才发现，他住的地方不大，两房一厅，没什么家具，很空，连洗衣机都没有，他的房间，有一台电脑。

老实说，他的住宅很干净整齐，和阿采这个家比简直是天攘之别。她是有多乱就弄多乱，然后死乞叫她收拾。

“我弄好热水了，你快去洗。”他站在门口，伸出半个头，扬着笑容，如他的住所干净，舒服。

“噢。可是，我没衣服。”她走近，看他的脸。

肖执音微愣，继而摸头笑道：“差点忘了，楠夏有，我找一下。”

过了一会，他从另一个房子里出来。手里拿着一套纯棉睡衣。

她的心抖了一下，心划过一道浅浅的痛。不过稍纵即逝。

她洗完澡，就坐在沙发上冥想，一般这个时候已经进入梦乡了，可是她即使觉得困，也不想睡着。抬起手，抵头，嗅了嗅，有淡淡的花香气味。她的眸子暗了下去。

肖执音洗完澡出来，就看见这个瘦弱的女孩像个小孩子一样蜷缩在沙发上。他看时间，眉头皱了一下，轻轻地喃出口，：“两点了，难怪。”

第二天醒来，一夏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跳了起来，惶惶道：“几点了，几点了？”看见闹钟的时针指向十一，分针是十，一下子下床。

“嗯？睡衣？咦？床怎么这么这么软，学校怎么这么奢侈了？”她迷茫地站着，想了一会，之后才如梦初醒，原来昨晚她偷溜出来的！肖执音呢？她轻轻地打开门，出去，就看到肖执音仰卧在沙发上。由于他的身子太长，脚只得搭在沙发的边缘地方，身上披了一条薄薄的毛毯。她稍想片刻，就走近他，发现他还在睡梦中。

老实说，房子的采光不是很好，若不开灯，会偏暗一些。

他睡得似乎并不安稳，眉头皱着，嘴巴抿得很紧。长长的眼睫毛静静地翘起，白净的面容有点苍白，唇不点而红，一夏有时发现，从某个侧面看，他有点像女生，帅气的女生。想到这，她笑开来，清澈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形，两个梨涡若隐若现。阿采说过，一夏若说有什么吸引人的，就那两个梨涡了，一笑，心都酥了。

“笑什么？嗯？”

她睁大眼，惊讶，傻傻地看着他，什么时候醒的，她怎么不知道，她现在蹲着呢，头差不多和他等距。

“你……你………”慌得她语无论次。

“我……我………？”见她这么个傻样，睁开眼，就是她灿烂的笑容，心也跟着灿烂，有意逗她一下。

“呃，你刚才流口水了。我看着呢。”她的语气，有些撒娇的味道。

“是吗？”他侧着脸，看她，然后伸手抓住她的手，笑道，“那你帮我擦擦，是这里？”

指尖带来别样的触感，很奇怪，有点痒，他把她的手放到了他的嘴角。

他看她的反应，有点不知所措一样。他感到好笑。

“不逗你了，傻样！”他起身，摸摸她的头。“饿吗？”

“饿！”这么久了，肚子都抗议了。他一说更饿。

“等下去楼下吃吧。”

“好！”

如果问一个俗套的问题，你会跟爱你的走，还是坚持你爱的？这两个选择，都是无奈，无论那一个，我们都注定会失去很多东西，你在意的，和在意你的；时间，是很残忍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