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渐深了，墨子铮就一直守在小九身边，始终盯着小九，眼中不尽温柔。

睡了整整一个下午，小九慢慢睁开了眼，看着墨子铮正盯着自己，声音沙哑的开口，“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墨子铮眼眶微微9有些泛红，看着小九这般模样，心里更是心疼。握着小九得手攥的越发的紧。

“卿然总是一惊一乍的，我说了不要打扰你，她还是去叫你了。”似是无奈，似是尴尬，小九沙哑的声音听在墨子铮耳中却有说不出的酸涩。

“你知不知道再晚一些你的命都快没了，早说过有事一定要找我，为什么不让卿然叫我。”虽是责备，却听不出一丝愤怒。

小九微微垂下眼睑，不知说什么好，才想了想继续说道，“是卿然大惊小怪了，明明没什么事的，是么？”

听着小九略带试探的语气墨子铮眼中越发无奈，淡淡开口，声音却有些颤抖，“没事的，有我在一天，你都不会有事的，别瞎想了。”

“我，我哪有瞎想。”仿佛被人戳破了谎言一般，小九的眼神躲躲闪闪，“只是，”小九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墨子铮开口道，“不管我现在的身体是什么样子，我想回白帝山了，现在就想，想在去看看师父，看看白帝山的桃花。”

“好，我陪你回去，陪你去看你师父，陪你去看白帝山的十里桃花，可好？”墨子铮温柔的笑着，淡淡苦涩，淡淡不甘。

“好，我们明天就回去好不好，明天，就回去。”

“嗯，都听你的，好好睡一觉，明早就出发。再起晚了就不准你回去了。”

“嗯。我这就睡觉，你也早点睡啊。”

“我会的，等你睡熟了我就回去，所以你快点睡吧。”用另一只手将被子向上提了提，而紧握着小九的手却不曾放开。

人人都惧惮我威严，我却只怕不得你一人开心颜，人人都钦羡我坐享荣耀，我却只想有你陪伴左右便好，千年前是如此，而今又是这样，为何我想要的从不能相伴，为何相伴我的从不曾是我想要，若爱这三界溢彩，任谁夺去便是，为何偏偏要触碰他最后的底线。

翌日清晨，小九早早的醒来坐在铜镜前静静地看着自己。的确嘴唇的颜色是有些苍白，不管如何，这毒会不会解，现在还有日子，还有师父，还有...师父。

“这就起来了，这么想回白帝山么，看来我这夜华殿吸引力不大了。”墨子铮淡淡笑着走了进来。

“只是很想师父而已，和什么地方有什么关系。”小九看着铜镜小声说道。

墨子铮站在小九身后，一言不发，神色柔和的看着镜中的小九。小九看着镜中的墨子铮愣了愣，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子铮，路很长，或许一个人，但要好好走。”

墨子铮站在原地，神情柔和依旧，袖下得手微微攥紧，言语淡然，“这话，说给我听？”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小九对着镜中的墨子铮温柔的笑笑。

“过了这么多年，还不会用词。”墨子铮本想在说些什么，嘴唇微微动了动，看着小九的笑，便转身欲离开这里。

看着铜镜中消失的身影，小九无奈的摇了摇头，是不是应该感谢，感谢灵魂尽头如斯卿士还会为了自己失了分寸，尽显狼狈。

“其实不用御一柄剑的，虽然虚弱，但我御剑还是可以的。”被墨子铮紧紧握着手的小九小声嘀咕道。

“若让你一人御剑，中途在掉了下去要我去何处寻你。”墨子铮半是严肃，半是玩笑的说道。

“死性不改，还开什么玩笑。”小九瞪了墨子铮一眼，无奈的叹气。

转眼间就已经到了白帝山，二人下剑之际，小九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子铮，这白帝山的结界也是极强的，就算你再厉害，这结界也是认人的，你又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的闯进来呢？”

“认人？不过是凭借气味罢了，我只不过是时常去小九的房间做客，时常睡睡小九的床，那结界便不解自破了。”说者云淡风轻，听者苦笑连连。

“原来你一直都是这么恶劣的人啊，堂堂帝君，偷酒不算，还擅闯女子闺阁，怎么说会有人相信。”

“那我若说我曾偷看过小九洗澡，小九觉得会不会有人相信。”

“墨子铮，你当真偷看过么，”小九高声质问道。墨子铮只笑不语，大步向承兮住处走去。剩小九一个人追在后面大声吵嚷。

“怎么刚刚回来便是这幅样子，对帝君大声喊话像什么样子。”熟悉呵责声在耳边响起，小九愣在原地，再迈不动步伐。

转身之际，杏花桃雨下的苍发容颜，只一眼，小九便瞬间湿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