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是背叛了吗
新星选拔赛就这样在冬日里一点一点的进行着。学习里似乎有了临近新年的气氛。
走在人群里,那种幻想通过这个选拔赛就可以一夜成名,大红大紫成为大街小巷都能够熟知的明星。成为父母的骄傲,成为各大杂志争相采访的对象的讨论让我毛骨悚然。
我不是不喜欢做梦,只是这种伟大的梦。我没有做过,即使就算是做了,梦醒了后,自己就该面对现状了。
我走向班级,沈源从楼梯上下来,“小桐,你怎么才来啊?”
我疑惑的站住了,“我每天都是这个时间点来的啊。”
沈源快步的跑向我,抓着我的臂弯,说“今天是第一场选拔。你快陪我去吧。”
我还没有说话的机会,就被沈源一路小跑去了会场。
到了会场,我就后悔了。似乎不仅仅是我们学校的人来了,还有很多的女生穿着别的学校的校服,站在尉迟阳的周围。
尉迟阳的周围已经围了好几圈的女生。我看不到尉迟阳,可是用脑子想想,能够让全校女生为之疯狂的,似乎也只有这个尉迟阳了。
沈源显然是来迟了。
懊恼的站在我的旁边,“早知道我就不吃早饭就来了。都怪妈妈那么磨蹭。”
我不知道说什么,看着沈源的样子,我似乎从来都不认识这个站在我身边的女孩子。
我想起温婉,那个安静如水,却又坚强勇敢的女孩子。不会埋怨,不会到处卖萌,不会处处宣扬自己的优势。那样的女孩子才应该是我的结交对象。
可是,身边的女孩子什么都没有做错。我也一直在拿我的真心来对他。
“小桐,你怎么了?”
我转过头,是路一航。路一航拿着好厚的本子,和话筒。那个阵仗,似乎是来的这么多人里都是报名参加比赛的。
“路一航,你是主持人啊?”
沈源欢快的笑着说。
“是啊。你们来比赛吗?”
路一航笑得温柔,我却觉得寒冷。即使身边有这么多的人,可是我都不认识,不熟知,我还是会觉得孤单。
“那你能不能带我进去啊,你看这边的人都好多了。”
沈源的声音软滋滋的,我听得也觉得耳膜旁边像是有一个甜蜜的小喇叭在说话。
路一航看着我,“小桐,你也来比赛吗?”
我没有说话,摇了摇头。
“我是来给沈源打气的。”
“现在不是给观众的时候,明天才需要在观众面前表演呢。所以说,你明天才可以给沈源打气。”
路一航的笑容。我看不懂,我不知道他是在笑我的不知情,还是笑我的无知。
“路一航,那你带我去吧。”
沈源从我的身边走到路一航的身边,用一副小女人的模样,摇着路一航的手臂撒娇。路一航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沈源。
我始终是笑的。只是我自己知道,我的笑容是多么的难看。
“好吧。”
我听到路一航终于抵不住沈源的撒娇,吐出一句无力的“好吧”。
我笑着对沈源说,“那我回班级了。明天来给你加油吧。”
沈源抱着路一航的手臂,笑靥如花说道:“好啊,小桐,我 和路一航进去咯。”
说完就拉着路一航从背后的人群里穿了过去。
我站在原地看到沈源和路一航说说笑笑穿过了人海。然后看不到他们。我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样的感受。感觉自己的心里很闷,却又说不出来。
我像是木偶般的行尸走肉来到了班级,而这个时候的班级也是空无一人。
班级里的人不是去看明星就是去参加比赛,或者是去打球,类似张汉。
张汉满头大汗的跑到了班级,门就“咣当”的一声被踢开了,我吓了一跳,手中的笔也在抖动中掉落了地上。
张汉跑到我的旁边,“小桐,你怎么在这里啊,怎么不去看明星啊?”
我故作生气的说:“我哪还有命看明星啊,都快要被你吓死了。”
张汉呵呵的笑着说:“我也不知道你在这里啊。”
门外的几个男生扯大了嗓门喊:“张汉,看见美女就走不动啦,你倒是快出来啊。”
张汉回了句:“急什么急,哥哥我在找衣服。”
然后就看到张汉拿了一套运动服,“小桐,那我去打球了啊。好好做作业,明天给我抄哦。”张汉做了一个鬼脸,就跑向了门外。
也许人生就是这样的吧。有些人就是陪着你的。可是很多情况下,还是会自己一个人。
班级里这种阴暗的气息让我觉得寒冷,我没有在想一些无用的东西,起身给自己盗了一杯开水。从位置里拿出温婉上次给我的玫瑰花茶。
我想起温婉说过,“女人要喝玫瑰花茶,对身体很好的。”
花朵在热茶里肆意的开放着,还有茶水和白色雾气,紧接进入鼻腔的就是玫瑰花朵特有的玫瑰香。
其实每个人都是一朵玫瑰,只是每个人绽放的时期不一样。我承认沈源是一朵很美的玫瑰花,开的鲜艳,让人垂涎。
我喜欢沈源身上的那种勇气,是我没有的。
她可以为了自己喜欢的东西,努力。我不是。我的随性似乎就要将我害死。我总是觉得,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抢也没有用。
其实我们都不知道,我们辛苦去争得的东西,却未必是自己想要的。
有些时候,失去远远要比拥有来的更加踏实。
花香在我的四周萦绕,我没有精力去向沈源和路一航的说说笑笑,即使我心里难过。我也没有想温婉在医院是否都还好。
我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拿出书,安静的自己学习。既然那些都不是我的圈子,那就学习好了。我不是天才儿童,学习对我而言才是王道。
学完这本英语,我就可以在放学的时候去医院找温婉了。
窗外的冬日暖阳,一点一点的照射在我的书上,有种说不出的惬意。我闭着眼,享受着这属于我的阳光和我的安静。
有些时候,我们的确需要安静来缓解自己的情绪,那比大战三百题海来的还要更加亲切。
我想起泰戈尔的诗:
静静地坐着吧,我的心,不要扬起你的尘土。
让世界自己寻路向你走来。
很美的一段文字,那种阳光温暖的照在身上的感受,是这个冬日里最好的奢侈品。我正在享受着别人都不看好的时光。
那些被人遗忘的美好,我在一点一滴的拾起,装进我自己的行囊之中。看透的还有这个城市的风景。
无论未来是怎样的,我都在自己的道路上奋斗前行。
第二天是周六,我是打算去给沈源加油,我打电话给沈源的时候,沈源笑着说不用了,说会场人太多了。
我笑着挂下电话,躺在病床上的温婉说:“怎么,不需要你去给她打气了?”
我点点头。
温婉没说什么。两个人似乎陷入了僵局。而我们两个陷入僵局,最多的原因是因为路一航。
温婉告诉我,尉迟阳不管每天忙着新星选拔赛忙得有多晚,每天都是会来陪温婉。给温婉讲好笑的笑话,告诉温婉他们没有在一起时他发生的一切。
我想起路一航,我们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一起回家了。
“小桐,你是不是特别喜欢路一航?”温婉端给我一杯热茶,那是我刚刚给她倒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如果没有路一航,自己是不是会活不下去。我知道我不喜欢看到沈源和路一航在一起,可是自己却又没有能力去改变。
“你要做好最坏的准备。”温婉提醒我。
我抬起头,“温婉,你不知道,路一航已经是我生命的一部分了。”
温婉轻轻的笑了,“我曾经也以为尉迟阳是我生命里的一部分,无法分割。可是当他走了后,我和爸爸两个人又重新面对生活的时候,我知道,生命是件很顽强的东西。”
“可是我觉得自己不够坚强。”我回答的无奈。
“不是的,小桐,你比我见过的女孩子都要坚强。只是你自己没有发现。你要相信自己。你可以的。”
两个人在病房里静静的述说。我想我会明白的。
下午的时候,我为温婉去打瓶热水,却听到门口外传来的120的急救声。我想这是医院,这样的声音已经不稀奇了。只是听到的时候,心里还是祈祷一下。
生命是脆弱的,禁不起折腾。
我走出大门,就看到了一群白色大褂的人群之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是路一航。
我再看向那个躺在急救担架上的人,是沈源,只是这个沈源是化了妆,身着拖地长裙。只是是红色的,我看不到血液。
可是,我看到路一航那种在乎的不知所措的表情,我觉得难受。我知道自己不可以太过分,可是还是说服不了自己。
担架就从我的旁边跑过去,我看到沈源痛苦的表情,想起她之前的花容月色现在却是狰狞的恐怖。我看到路一航体贴的安慰她。感觉自己的心就会在下一秒轰然碎掉。
他们从我的旁边跑过去,我像是空气,没有人看到我。
我觉得自己越来越失去路一航了。
回到温婉的病房。我刚打开门,还没有关上门,温婉就在我的背后说道:“你是不是看到了?”
我有些错愕,没有转身。手中的茶瓶似乎有千斤重,可是我放不下,我真的放不下。
也许一开始就是错的。错在喜欢路一航,错在自以为是。
我转过身,可是我的眼泪已经掉了下来。
温婉吓了一跳,“小桐,没事的。来。”
我放下茶瓶,趴在温婉的怀里,我不知道该怎样和温婉去说,也许不用我说,温婉早已经明了。温婉陪着我,没有说话。
因为温婉知道,对于固执的我而言,没有比拥抱来的更有效的方法来安慰我了。
我不知道路一航有没有背叛,我只是似乎看惯了他和沈源在一起的样子。明明是那么登对,却被我这个灰姑娘而串错了戏。我无法理解自己的眼泪。
也许是委屈太久了,也许是需要一个缺口,也许是压力所致,也许是太累了,也许是眼泪自己想出来......
我给自己的眼泪找了很多的借口,可是看起来似乎都是虚幻的。
我顶着红眼睛回家,爷爷以为是我在为温婉的受伤而难过,特地烧了一桌好吃的菜来安慰我。我吃了几口,就开始大哭,把爷爷也是吓了一跳。
爷爷抱着我,安慰着,如同儿时那样。
最温暖的是亲人,是朋友。
洗过澡上床时,我打了一个电话给路一航。第一次,无人接听,第二次,无人接听,第三次,无人接听。
第四次,手机里传来沈源的声音。
她甜滋滋的说了句,“喂,小桐啊,一航去给我买东西了。”
我没有说话,挂断了电话。
我注意到她叫路一航的称呼都变了,以前是路一航,现在没有姓氏了。而这个称呼,我却从未叫过。
一夜无梦。
我没有流泪。我想我流的泪够还给路一航曾经对我的好了。
也许,生命中有些人就是为了给你上一课如何更好地爱自己就离开了。也许,有些人教会了你如何去爱人,可是他却不爱你了。
也许也许,我都没有想过,我和路一航会是这样的结局。
问题到底是出在哪里,我想了一夜,都没有头绪。
是第一次见面是路一航对我凶吗,是在我眉心留下一吻吗,是为了等我在冷风中瑟瑟发抖吗?
我不知道,请原谅我的愚笨,我找不到。
也许有些时候,问题根本就不出在彼此身上,而是在一些外在。错了就是错了,没有理由的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