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待久了父皇该担心了。”公孙灏站起来扶起未央。

又抬手轻轻摸摸她头顶，“未央真的长大了，愿意陪大哥在这里待这么久。”

“那你现在心里好受些了么？”未央皱着眉头。

公孙灏违心地点点头，他的事情无论向谁倾诉都于事无补，唯一值得安慰是未央知道他的痛苦却永远都不会嘲笑他。

“凯风与孟焉的事，大哥无能为力……”

公孙灏还没讲完，未央就不耐烦地摆摆手往外走。

“怎么你们每个人都希望我嫁给他，我几时说要嫁人了，真是的，大哥赶紧回太子府吧。”她一脸嫌弃。

……

“澈儿还没回来吗？”公孙钰心里烦躁，将竹简扔到案上。

“还没有。”齐春和赶紧应声。

“陛下要不要派人去找找，公主殿下怕是对宫里不甚熟悉。”坐在一旁的云韧有些担心。

公孙钰瞪了他一眼，“你是被今日的事急糊涂了吧，这是宫里，即使她迷了路谁敢不送她回来？”

“更何况她此刻定是跟灏儿在一起，她一向跟灏儿感情深厚，今日的事太子满腹委屈，朕离开议事堂时他还跪在那里，澈儿能不管他？”

云韧这才恍然明白，公孙钰其实是故意落下未央在议事堂的，即使他不喜太子可也不能让他受尽委屈，只能由小女儿来帮他做些安慰太子的事了。

云韧点点头，“陛下又该对太子殿下做何处置？”

“还能处置什么，算了吧。太子的威严不能失，虽然不处置也挽回不了什么。”公孙钰无奈地说着。

君臣二人一时间相对沉默。

“朕只是没有想到淳儿对太子怨恨这么深。”

“豫王殿下一向为人高傲自负，太子殿下又一直是谦让宽厚的性子，两位殿下在脾性与政见都颇不同，久了可能就会令豫王殿下不满吧。”云韧委婉地讲给公孙钰听，并未说些令他不悦的，缘由他也只讲了众人眼中看到的。

“恐怕不止这些吧，持恒你也学会避重就轻了？”公孙钰心如明镜，就如同医者无法自医一样，他心里越明白反而只会越痛苦。

“臣……”云韧并不是避重就轻，而是这似乎是公孙家的家事，他没有权力也没有办法解决，只有选择不说。

“算了，不说罢。”

“干嘛不说。”未央走进太乙殿站在门外，望着相对而坐的君臣二人。

“又忘了礼数。”公孙钰淡淡说着。

“明明就是父亲不满大哥，就是他们再怎么表面对大哥恭敬，可也会因为父亲的态度下意识地不尊重他！”

“未央！”云韧率先开口阻止她。

公孙钰的子女怕是再也没有敢如此同他说话的，像刁蛮的孟焉对谁都是颐指气使，也不敢对父亲面前说这样的话。

“做什么，我说的不对吗？”未央完全不理会他。

而此刻的公孙钰只是沉默着，脸上连怒色也无，似乎甘心就让女儿这么指责自己。

“公主殿下要懂得分寸。”云韧继续“教育”道。

“何为分寸？连父亲大人都未必能做到把握分寸，又何况是我。”未央盯着父亲。

公孙钰慢慢起身，一言不发往内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