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亦桢再一次来到了那所老房子，艾莫丝正站在死者房间封锁线外发呆。

“艾莫丝小姐，您的同犯威廉斯先生已供认了一切，我现在以逮捕嫌疑犯的名义将您暂时带回治安局，请您配合我们的调查。”狄亦桢对着人冷冷地说。

艾莫丝愣住了，眼眶中布满了晶莹:“他都说了些什么……”

“爱情，罪行，和……”狄亦桢挑了挑眸子，“您当然懂的。”

艾莫丝的父亲在一旁看得横眉刹眼的:“警官，是不是抓错人了。我女儿怎么会……”

“是的，是的，是我杀死了他！”艾莫丝的情绪暴动起来，她抓起杯中重重地摔在地上。

“我和他没有一点感情，我的父亲，公司表面光鲜，实际上近年来因经营不善，面临倒闭和牢狱之灾。他出手相助，但要求我父亲将我许他。”

艾莫丝眸子里的晶莹越积越多，最后止不住地溢出来，像水龙头被转开。

“我已经有我喜欢的人了，就是威廉斯。我们本来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但我的父亲……”

艾莫丝说着，将手指向了他的父亲，用仇恨地目光看着他，转而又是悲伤，无穷无尽的悲伤，“硬把我嫁给了米歇尔！”

“本来我以为日子就这样过去，时间会冲淡一切感情，过往种种也终究是青春。”

“直到有一天，我无意中从醉酒的米歇尔口中听到，原来我父亲公司的所有低谷都是他一手操办。为的……只是要我。”

“勾心斗角，明枪暗箭，生意上的尔虞我诈很多商人早已习惯，但我无法理解。他对我很一般，表面功夫强装宠爱，其实我只是相当于卖给他的一个奴隶罢了。”

艾莫丝撩起手臂上衣衫，露出显眼红痕。接着她又拉下了领子，脖子上是青紫色的指印:“他有SM癖好，他强迫我……”

艾莫丝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她跪坐下来，哭得像个泪人。

“他有外遇，比如凯勒，今天来的凯勒小姐。那才是他真正喜欢的人。而我对于他来说，仅仅是一个玩偶罢了……”

“他还不准我离开，在我向他袒露心迹，请求他让我和威廉斯在一起时，他又做了手脚使得威廉斯的公司也出现了问题。”

“爹不知道你在米歇尔家受了那么些苦……”艾莫丝的父亲慢慢地走过来，肢体有些僵硬和麻木，他蹲下来，抱住艾莫丝。

艾莫丝倒在人的怀里，嘴巴一张一合，机械地往下叙述:“我和威廉斯约好，在我和米歇尔结婚那日，杀死他。”

“不！不！”艾莫丝的父亲突然狠狠地推了他女儿一把，发疯似的吼叫着。

“我在他为各酒席敬酒，酒过三旬之后，搭住他的肩与他搭着那类的玩笑话儿。”

艾莫丝被她的父亲推了一向，向其力度倾斜了一下又坐端正了，仿佛是一个僵尸。她的话语很冷淡，语气没有丝毫起伏波澜。

“他很开心，一直笑，粗鲁地拉扯着我的婚纱。我边闹着，边趁机把刀一把扎进了他的胸膛……”

“不！不……”艾莫丝的父亲只剩下了无力的咽呜。

外面的夜店传来了撩人歌曲的拍子，在房间中如同尼古丁般蔓延开来。

“夜色低迷/路灯昏暗灯光照耀下/建筑物的影子无限延长/脚步匆忙的行人擦肩而过/带过一阵微风而后便是声响渐远/”

“回荡在脑海中的枪响混杂血液飞溅的声音/子弹穿透敌人心脏终止生命的乐章/”

“一亿/十亿/百亿/千亿/万亿/堵上命和良心后少的可怜的酬劳/”

“我知道/对于这样一成不变的生活你早已感到厌倦/可爱的老板/”

“日夜重复的/任务/战火/死亡/经历过这一切的你需要什么呢/”

“烈酒和疯狂/一场放纵不顾后事的一夜情/又或者只是一个听你倾吐的人/”

“吧台内的调酒师手中的纯银调酒壶反出明亮的微光/眼镜镜片之下是略带笑意的眼眸/”

“他说/需要点什么呢/我尊贵的客人/”

“彷徨/不安/欲望/暧昧/沉沦于黑暗/这是你的夜晚/小钱换来绅士男人的爱抚/”

“音乐声响调到最大感受着如雷贯耳的轰鸣/DJ停下打碟的手抬眸朝你牵出一个微笑/”

“他说/想听哪种风格的都没问题/顾客即上帝/”

“飘渺烟雾/闪烁灯光/抛开繁琐享受放纵/这是你的狂欢/小钱赢来不羁男人的欠礼/”

“汗水自发梢流下滴落时炙热气息徘徊耳边/身下MB眼中情欲无丝毫遮掩/”

“他说/唔/慢点/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