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驶这东西哦，大双学了两年都没拿到证书，她家易宝啊一个月就学会了，这东西啊要先把理论搞会……”

嫡亲三伯母一说完，唐二婶就附和的说道：“嗯，多操练操练就行了。”

“啊，这不是多练练的问题，你看那个大双练了两年了，狗屁，她家儿子就一个月……”

“……”

“明年春就快活咯，少斌他们大站的工厂要开工了。”

“开工？又轮不到她们。”大爷爷拿眼瞅着嫡亲三伯母，不以为然的说着。

本来是嫡亲三伯母是想让人夸夸自个儿子的，但是她一说完就没人接话了，扫兴之余就又找了个话题，想借此显摆自己的“权利”。

现在大爷爷这样说正中了她的下怀，她突然来劲了，立马放下筷子，拿眼瞅着大爷爷，颇为自豪的说着：“啊，咋会，那她不捡家里人嘛。”

“哦，那就靠你来。”

“那当然。”

说着说着嫡亲三伯也来了，坐上来，一连吃了三大碗，喝了四杯酒。

不多会她在老妈等人的要求下，叫来了傻婶婶，她是六叔的老婆，是在一个滂沱大雨的日子被领来的，也不记得那年她几岁，反正不大。

就记得那天来了个神秘人，后来长大了，才知道那是她众多表叔中的一个，这么一说感觉她亲戚还挺多的，可是在她往后的日子里好像又不那么多。

听老妈描述，她那表叔就是个厚貌深辞的人，现在想想那时候的他越品还真是那么个味。

那时的他看起来有点激动，就像捡到宝一样，把爷爷奶奶拉到一边嘀嘀咕咕地，看起来活像人贩子在跟人讨价还价又像绑匪在密谋绑架，总的来说就是跟他那书生眼睛下的憨厚外表不搭。

不知道他们都聊了些什么，反正最后就看到爷爷把六叔叫上开着犁田机出去了，然后回来就多了个人，那人就是现在的傻婶婶。

当时她浑身湿漉漉的，一头乱糟糟的散发，衣服破破烂烂的，身上还有点异味，臭臭的，因为天气比较冷的缘故，就看到她一个劲的哆嗦着。

不一会老妈他们就来了，大老远就看到三伯母拧着眉毛，等靠近的时候又嫌弃的捏着鼻子，“她就是那个？这怎么搞，脏死了。”

“找点干净的衣服给她换上吧，这一身都潮了，冷死了。”老妈也拧着眉，但是却是满眉的同情。

三伯母又瞥了她一眼，看着老妈说道：“她会洗澡吗？不讲是个呆子吗。”

“不会也要洗啊，这一身都这样了。”

“你叫什么名字啊？”老妈突然靠近傻婶婶，异常温柔的问着。

“呵呵……呵呵……噶里……噶里……”

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反正她听着就是这么个音。

傻婶婶并没有回答老妈的话，就这么傻傻地笑着。

最后是老妈跟奶奶给她洗的澡，后来一天夜里听老妈跟老爸在床上聊天说傻婶婶的裤衩上有很多血，身上臭臭的。

然后就听到老妈长吁短叹的说了句什么在外面被人糟蹋了，什么可怜，好好的一个人，要个子有个子，要相貌有相貌的，然后就是爸爸叹了口气。

说什么怎讲呢，人呢这辈子吃的五谷杂粮哪能没个头疼脑热的时候，她要不是是傻也怎会到这来呢，接下来她就迷迷糊糊了。

隐约间好像听到老妈说傻婶婶脑门上有个凹下去的洞，估计就是那个洞影响了她的神经，然后就是他们猜测傻婶婶背后的故事，具体什么后来她睡着了，也不大清楚。

“你就在底下吃，别上桌了，小六你盛点饭给她。”见傻婶婶来了，嫡亲三伯母突然说道，脸不红心不跳的，好像完全把自个儿当成当家的了，一脸鄙夷的神色。

饭一吃完，嫡亲三伯母就拍拍屁股，早早的离开了，是去找她的麻友搓牌了。

嫡亲三伯则倚在二表姐家的门边吹嘘起来，“不是她讲，她家儿子啊现在出息了，在市里买了房子，又买了车子，前段时间千把块钱买了条狗，放在楼顶，摔下了跌死了……”

众人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不大吭声。

酒足饭饱，牛逼哈完，嫡亲三伯走远了。

“还千把块钱买条狗？出去这么多年，没人晓得他在外面干啥。”

显然唐三婶口中的他是嫡亲三伯的儿子。

“搞个儿子一点都不扎实，去年还到她家来骗钱，女儿呢，瞒着老板，私自带人开房……”

“哪个不讲呢，也到她家来骗过钱，到处骗，前段时间他夫妻俩不还为易宝吵皮嘛。”

“她是大站那边的姘头吧？”

“是的哦，去年带着那对金耳环就是那边买的，怕别人讲，还说是她儿媳妇买的，她有屁儿媳妇，都是带回来骗老头钱的。”

“也是，被人到处戴绿帽子，还跟人家那么好，天天干什么都在一起。”

“哪不讲呢，大站那边媳妇死了，现在搞什么东西都给她，就她那儿子买的房子贴着还能少吗！”

“男人啊没了女人就不是男人，为了钱连自己的女人都可以出卖……”

她的心一憷，她不是傻瓜，虽然大家说的很委婉，可她还是听出了所以然，嫡亲三伯母做了那个啥孙少斌的情妇，嫡亲三伯却跟对方好的要死。

一女侍二男，谁都不捣破，易宝哥呢则是带着形形色色的女人回来骗嫡亲爷爷的钱。

天啊，嫡亲三伯这是不知情，还是……易宝哥……她不禁想到了去年。

三年前易宝哥也来自家骗过钱，无事不登三宝殿，易宝哥一来，老妈就知道他肚子里揣着什么样的鬼胎，本来是准备给他几百块钱的。

可是没等她妈把钱掏出来，他就先欺骗老妈说把一个女人的肚子搞大了，要打胎，需要六七千，还叮嘱老妈不要告诉他爸妈。

垂着头， 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跟老妈哭诉，“她爸爸妈妈不容易啊，还有个妹妹在上初中……”

那时候爸爸不在家，老妈早已听闻了易宝哥的“杰作”，现在又看到他重操旧业，骗起自己来，不免心生怒气。

“你妹妹要读书，你爸爸妈妈是人，不容易，你五叔就容易？她一身病，一大家都靠他养活着，叶叶、雅荷、晓晓也是你弟弟妹妹，你怎么不知道心疼？”

当然这些话老妈并没有说出来，只是默默地放在心底，佯装听不懂易宝哥的话。

那天她妈故意吐露姑妈手里还有点现钱，就是想考验关易宝会不会昧着良心去骗她的钱。

没想到易见骗钱无望的关易宝，真的连夜赶去了老家，不是回自个家，而是径直去了二姑妈家，以同样的理由骗了姑父的救命钱。

二姑父得的是肾病，需要不间断的透析。

表亲们自顾自地说着，叶芊莲也就继续这么想着，眼前一幕幕的闪现着近几年来众人的嘴脸，一个钱，一个利，几度虚，几多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