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里
子澈因为精气耗损过多在床上睡了整整一天,而那天后的日子里范枂尘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虽然清醒着,但是仍是使不上气力,酒肉和尚被方祈请去看看他是否还有什么不妥。
最后和尚看了一眼没好气地说:“还不是气力全用在簪子上了!”本来中了毒就使他内力受损,刚刚祛除体内的毒素就使用内力,不就和刚刚接上线的风筝风一用力线容易再断一样的道理。让这小子拆桥!
范枂尘冷着脸,他倒不是在意和尚的那些话,而是子澈。
他原以为她不顾安危救他是因为她的心和他是一样的,即使身体仍有不适还是想要去看她。后来才知道她的心里原来早就有人了,昏迷的时候嘴里一直呢喃着那人的名字,该是有多刻骨铭心才会时刻念叨?
也许也是因为他,她才会着急想要回去、想要离开,他是不是有些一厢情愿了?
和尚看着范枂尘,爽朗的笑了起来,“方施主,和尚我肚子饿了,丫头该是煮好饭菜了,和尚可就先走了!哈哈哈~”
方祈满脸的黑线这和尚哪壶不提提哪壶,任谁都听得出来,他说这话是故意堵少当家的心的。
他不知道那天药汤屋里面具体发生了什么,也不清楚为什么少当家去看了一次陆姑娘之后便再也不提起陆姑娘了。可是他知道如果少当家是真的不喜欢陆姑娘现在也不会心情这般的抑郁。
范枂尘坐在书桌前提笔写了几个字便折起来交给方祈,而方祈接过纸条便快速地走出去没有说一个字,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并不陌生,只是在少当家病好之后这是第一次。
看着方祈走出去之后,范枂尘转过身,不知道窗外是有什么东西让他那么专注地看着。
陆子澈刚准备好饭菜,院子里就传来爽朗的笑声,不用想也知道是和尚,他总能掐准饭点出现。“什么事情把你乐成这样?”她随口一问。
和尚也只是笑着看她没有说话。子澈要不是知道和尚对儿女情长不感兴趣,她都可能觉得和尚是遇到让他倾心的姑娘了!
这样想就连贯着想起当初黎阳给她说的一个笑话,‘方丈说:师太,你是老衲心中的佛’,看着和尚她更是忍不住笑了。
“想儿,这些你拿去给他。他身体还没恢复好,不能吃得太油腻了。不过,你可不能说出去知道吗?”
想儿接过菜篮子,应声,“哎,知道了。陆姑娘,你对少当家真好!”
子澈还没回话,想儿就已经小跑着离开,“这丫头说什么呢?”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事情她看着和尚突然发出了阴森森的笑容,“和尚。”
和尚正专心吃饭呢!嘴巴根本停不下来,敷衍地回应了一声。
“其实他们少当家的病都好了,你是不是应该离开了?这么一直在我这蹭吃蹭喝我可是吃大亏了!”
“咳……咳咳咳,咳,你说什么!”天哪,她在开什么玩笑,纵使他蹭吃蹭喝花费的也不是这丫头的东西吧!果然,这丫头和臭小子是一类的人!“那……那丫头你想要如何?”
“你似乎很懂药理,教我。”
和尚哈哈笑了,“什么懂药理,不过是书里照搬。”
“书。”子澈摊开手,一脸认真的看着满嘴油腻的和尚。这和尚最明显的特点就是讲话不痛快,讲点事情吧就爱给你藏着掖着不讲明白了!
和尚有些无言地看着子澈。
手上的筷子还夹着一块飘香的五花肉,他咽咽口水刚把它凑近嘴边就对上子澈的眼神,悻悻的将自己就在嘴边的美食放下。
“得得得,丫头!我怕了你了!不过和尚我的书可不在这,过两天,过两天和尚给你找来!你看行不?”
“如果两天以后你没有找来,你这辈子都别想吃我给你做的菜了!”
其实陆子澈是很不自信的,毕竟在她看来她做的都是最普通的家常菜,没有特色,她自己也品不出这味道有何特异的。而且这和尚有的是办法可以吃到美食,所以她也就是试试。
和尚瘪了瘪嘴,他随口说说的两天不过是个不定的范围!这丫头……
陆子澈见他不说话便知道和尚舍不得,可一安静下来她便想起范枂尘那日的神态,真是魔怔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范枂尘要对她这么好,好得她自己都感觉有些匪夷所思。早上偶然间听想儿说近来他的食欲不佳,她也不知怎么了竟给他准备吃的。
“这人啊!心总是要比口要诚实得多。世间的凡尘琐事和尚可不爱管,你们啊!哈哈!顺其自然是最好。”和尚一抹嘴站起身来朝着门外一摇一摆地走去。
子澈看着他若隐若现的大肚腩无言,心想自说自话应该也是一种病!这是病,得好好治!“连儿。你收拾一下,我出去找点东西若是有人找我你让他留下口信儿就好了。”
连儿是个哑巴,虽然不会说话但是子澈第一眼在范府外见到她便觉得亲切,可怜她是个孤儿被人欺凌,子澈这才将她领到了范府。连儿听到子澈的吩咐,点了点头然后便开始整理。
范枂尘的手轻扣红木桌,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轻声令道:“继续看着,只要她没有离开范府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