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温婉的心伤
一周里,我和路一航只有手机联系,而我为了不耽误他的学习,都没有主动发过信息给他。
天气越来越冷了,他叮嘱我要多穿衣服,不要感冒了。
我照做了。
路一航不在的日子里,我和沈源处的很好,像是又回到了我刚来的时候的样子。
我也总是能够看到李初南会等戴云一起放学,我也会看到戴云接过李初南手里的东西时,脸上浮现的红晕。
我和温婉,沈源总是会打趣戴云,“什么时候和李大帅哥勾搭上了啊?”
戴云倒是不好意思的笑着说,“没有啊,他只是约我放学后去吃东西。”
我故作强调,“这是约会啊!”
沈源在旁边附和到,“是啊,都约会了,还不老实交代?”
温婉笑着说,“行了,你们别闹了。给人家发展空间呀。”
我向温婉竖起大拇指,一脸的奸笑,“温婉,还是你聪明。”
戴云被我们左一句,右一句的说急了,“哎呀,你们瞎想什么呢,就是朋友而已啦。”
我笑着说,“戴云你可算是遇到盟友了。两个吃货呀。”
“才不是,他都不怎么吃,都给我吃了。”
我笑得合不拢嘴,“对你这么好了啊。”
戴云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笑也不是,哭也不是。装作气愤的说“小桐,你要是再逗我,我就向路一航告状,说你和男生厮混。”
我笑着说,“我现在能和谁厮混啊,和李初南吗?”
戴云可爱的样子,逗得我们都笑了,“和,和,和张汉。”随即指向张汉。
张汉正在用一本球星杂志,耳朵里插着耳机,没有听到我们的谈论,看到我们都笑着看他,他才把耳机拿下,不解说“都看着我干嘛,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随即又摸了摸自己的脸,说道,“没有啊,你们是怎么了?”
沈源说道,“戴云说要向路一航告状,说你和小桐整日的厮混。”
张汉听完后,拿下另一只耳机,“戴云,你信不信我会让你的南哥哥在球场上输给我啊?”
张汉笑得很邪乎,吓得戴云抓起桌上的薯片就往嘴里放,“死张汉,你不得好死。”
张汉笑了笑,说了句,“这是路一航走后第几天了?”
戴云说道,“问小桐去。”
我也不知道是第几天,只是知道每天自己都是一个人坐两个人的位置。旁边的手空洞洞的,有种无助的失落感。
“第四天了。”我旁边的沈源说道。
原来是第四天了啊,度日如年的感觉再次袭来。
“哦。还有三天就回来了啊。”张汉将耳机重新插上。继续听他的音乐看他的杂志。
我只是陷在了路一航走后的失落里,却没有发现沈源是如此的清晰的记得路一航的离开。这是课间的时候,温婉告诉我的。
我和温婉站在班级的阳台上。我看着远方,固执的以为那会是路一航所在城市的方向。
温婉告诉我,要小心沈源。
我笑了笑,其实我什么都放下了。
我轻声说,没事的。她还没有放下而已。
温婉鄙夷的看着我说,你可真大方。
我笑了笑说,我不大方,我只是相信路一航。因为他在这里。我指了指心脏的位置。
温婉笑着说,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是诗人,真是一点都没有错。
我笑着抱了抱温婉。和路一航完全不同的感觉。
我和温婉的个子都差不多高,温婉比我要丰腴一些,但是不能说是胖。身材正好。腰肢纤细。温婉的身上是好闻的淡淡的百合香味。
和路一航是不同的,路一航是那种可以让我感觉到温暖的味道,但是我说不出来是什么。像是茉莉,却又比茉莉清幽。像是薄荷,却又比薄荷来的温和。
路一航,原来你离开已经有四天了。
我却是像是活死人一样。
发呆的时候,总是会想起那晚路一航亲我额头的样子。那是我的第一次,也是他的第一次。
不够成熟的两个小孩子,尝试了这样的办法来表达心意。
也不错。
下午上课之前,温婉坐在我的旁边做作业。沈源回过头说,“你们知不知道尉迟阳啊?”
我清晰的感觉到温婉定住了,我放下笔,说道,“尉迟阳怎么了啊?”
沈源接着说,“小桐,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知道一点。你说吧。”
“听说要来我们学校了。好像是校长邀请的,小桐,你去问问看戴云。戴云应该知道的。”
我说,“好。”我只是希望能够知道那个温婉在乎的人会不会来我们学校,如果来了,温婉会又会怎样?
我一离开座位,沈源就向我旁边的温婉说道,“温婉,那个尉迟阳挺帅的。是个和我们差不多大的明星......”
我从来都不知道沈源的话会那样多。我为温婉感到难过。虽然我不知道温婉和这个尉迟阳之前是什么关系。
但是温婉看到尉迟阳的视频,会红了眼睛。听到尉迟阳的名字会发呆。我忽然了解了温婉。
我像戴云证实,戴云说是真的。我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回到位子上,沈源对我说,“怎样,是不是真的?”
我点点头。
温婉还是低着头没有说话,看着沈源的笑脸,我找不到让沈源闭嘴的理由。
这个时候,张汉说了句,“温婉,你过来,给我看看这是什么题目啊?”我回头看到张汉指着一道物理题目。
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一向对学习都不感兴趣的张汉,现在却是问起了题目。我看了看张汉,了然。
温婉拿着书本笑着对我们说,“那我就去教张汉题目了。”
我看到温婉眼底的伤,可是我却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她。有些时候,我们的确是找不到理由去安慰身边的朋友。只有静静的陪着对方也许是对的。
我看到温婉走到张汉的位置上,真的就讲起了题目。
我回过头,沈源跟我继续叙叙道,“尉迟阳可帅了。”
我笑着说,“沈源,咱等他来了,就看真人版的尉迟阳了。”
沈源闷闷的回头,“什么吗,我以为你会很开心的。”
看到明星,看到帅哥,我是会小小的激动一下,只是如果这个帅哥是朋友的朋友,那么就要另当别论了。
宁缺毋滥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体育课上,用二十五分钟来做体育测试,剩余的二十分钟是自由活动。
我和温婉将羽毛球拍放在体育器材室里。
温婉自从听到沈源说尉迟阳的事情就变得沉默寡言了。我知道她是陷入了什么,可是却又不能说破。
我在等,等温婉告诉我事情的真相。
我深知温婉的性子,不想说的,别人再逼问也没用。其实很多人都是这样的吧。
“小桐,要不我们去逛逛操场吧。”
“好。”
我看着温婉的背影,从未有过的心疼。
在我眼里的温婉,一直都是一个对我很好很好的姐姐类型。总是能够将事情考虑得全面,总是能够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有一手做蛋糕得好手艺。
她温婉善良,天资聪慧,乐于助人。我只是没有想到她的内心会有这样的一段伤。
我和温婉静静的走着。
风刮得很冷,将我们刚刚运动舒张的毛孔此刻又是一阵紧缩。我感觉得到自己的毛孔都在无限的拉扯。
我抱着温婉的手臂,温婉的手插在上衣的口袋里。细细诉说,像是诉说一个故事。可能真的是故事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听着。
继续听下去,反而不觉得冷了,我似乎体会到了温婉将心底的伤疤揭开让我看的时候,我体会到的更多的是心疼。
我心疼这样坚强的温婉,这样好强的温婉,这样不动声色的温婉。
你爱过一个人吗,爱过的吧,还记得当初爱上的滋味吗?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甜如蜜,那么,分开呢?
面对那个人去了异乡,就渺无音讯,再等传过来的时候,是他辉煌如同星辰。那么现在的你又是什么,是陪同星辰旁边的星辰还是星辰光芒下的小人物。
温婉说了很多。我却不知不觉掉下了眼泪。
爱是什么,尉迟阳回来找温婉,并不是不爱,他只是想让温婉过上更好的生活。温婉拒绝再见他,也不是不爱。
温婉看到他的视频,看到他的海报,看到满街小巷都是尉迟阳的代言的各类海报,没人能够体会得到她心底的凄凉。你回来了,带着一身的光彩。
可你已经不是当初的模样,我还是当初的模样,却已经配不上你了。
哪,其实女生真的很敏感,既期待你的成功,又害怕自己配不上成功的你。
其实,爱情里没有配不配得上,爱了就是爱了,没法掩藏。我们都不是演员,没法演的冷若冰霜。
你回来了,却不是我爱的样子了。
这是温婉说的。
我能够感觉到温婉的颤抖,抬起头,她已经流泪了。我停下来,站到她面前,为她擦干眼泪,抱着她。
虽然我的肩膀不够宽大,可能抵不上尉迟阳的有力,可是再渺小的东西也有想守护的人。
你有没有放弃过自己最爱的人,因为自己不够勇敢。
温婉趴在我的肩膀上,哭得很伤心。
我想,如果我是尉迟阳就好了。
可是我不是。
其实很多时候,我们看到周围的朋友,亲人伤人,恨不得那个人是自己,可是我们不是。正因为不是,所以我们做不了什么。我能够做的就是紧紧的抱着温婉。
让她能够体会到我小小的温暖。
其实我知道温婉一直都是很拼的女生。才高一的她,除了学习就是给甜品店打工,还自己自学做甜品。
母亲的难产并没有给温婉母爱,可是温婉的父亲为了能够让温婉读最好的学校,受到最好的教育,没日没夜的工作。
年幼的温婉总是会问自己的妈妈在哪里,直到父亲带她去了母亲的墓前。
温婉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哭。
后来温婉告诉我,没有哭,是因为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不能因为她哭了,她的妈妈就回来了。也不能因为她哭了,她的父亲就不会放弃休息。
我们都是在父母的温暖下长大的,我却不知道我的周围有这样的一个孩子。为了活下去和父亲相依为命。
我对父母的感情也不深,对我最重要的是爷爷。
年幼刚开始记忆的时候。每次爸妈寄回来一个很厚的信封,爷爷总是在我睡了后,摸着信封叹了口气。然后放到我床底的木箱里,说着,这留给小桐桐的嫁妆。
有一年村里发水,庄稼地里损失惨重。可是,即使是这样,爷爷也没有和爸妈说过半点难字。
我记得那是我和爷爷最难熬的时候,爷爷宁愿自己一个人三餐吃番薯,也不让年幼的我少了大米和鱼肉。即使是这么难,爷爷都没有动过我床底下的木箱。
不够高的我,按照爷爷平时煮粥的样子,在隔壁王奶奶的帮忙下,煮了一锅的番薯粥。我盛了两碗番薯粥放在客厅的大桌上,端出了中午我偷偷省下的半截红烧鱼,放下筷子,等爷爷回来。
爷爷总是在天黑了才回来,身上都是湿湿的泥巴。
爷爷一到家,就看到趴在桌子上的我摇摇欲睡,轻轻拍了拍我,小桐桐,爷爷回来了。
我睁开迷糊的眼睛,赶紧摸了摸旁边的番薯粥,还是热的。我笑了,爷爷哭了。
我用自己小小的手给爷爷擦拭,不哭不哭,小桐桐给爷爷煮了番薯粥。可好吃了。
那个时候,我七岁。
其实最让人动容的,往往不是爱情,而是亲情。
温婉和她父亲的相依为命,让我敬佩。这样生活的勇气,让我看到让温婉坚强的力量。
所以,即使是尉迟阳回来了,温婉还是那个温婉,尉迟阳也还是那个尉迟阳。
你曾是我心中那最安静的阳光。
尉迟阳的回来除了让温婉变得沉默以外,也让我和温婉的感情一点一点的在靠近。也许其实我们两个本身就是有磁场相吸的吧。
只是我不知道的是,温婉和尉迟阳的过往,张汉是知道的。问题目也纯粹是帮温婉解围。
故事没有结束,谁都不知道结局是怎样的。
沈源跑了过来,笑着说,“小桐,我们去打篮球吧。”
温婉背过沈源,擦拭着眼泪,我挡住了温婉,笑着说,“不去了,再说我也不会打篮球,你去找张汉吧。”
沈源嘟着嘴跑开了。
我转身,温婉在对着我笑。
“没事,说出来就好多了。”温婉笑得破碎,我却看得心疼。
“温婉,我在。”
太会安慰的话,我不会说,我只是用我自己笨拙的方式,让我身边的人快乐。即使我是小丑也无所谓。
“嗯。”温婉挽着我,“走吧,要下课了。准备集合吧。”
我点点头。
集合的口哨声响起,温婉和我的情绪就飘荡在了那个大大的操场。
其实我们都是值得爱的人,也是爱人的人。
温婉没有同意尉迟阳来找她,并不是不爱,而是大爱。
温婉说:
既然他现在成功了,那么我就不需要了。只要守护他的成功就好。
我不知道,艺人怕的是绯闻,爱的也是绯闻。
尉迟阳的背景很简单也很成功。我知道这是尉迟阳公司的包装。
其实背景又能怎样呢,活得简单快乐就好了。
有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是最简单的愿望却也是最难实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