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一次狩猎
对于这个大家庭而言,我在它们眼里显然还只是个孩子,首领知道我或许不习惯吃生肉,除了每次进食时狼群会为我留下最好的肉以外,首领还会为我另外准备几个野果。
时值秋日,山中的野果还算丰富,然而等过些日子果实就没那么多了,如果我不能尽快适应吃生肉,恐怕我很难在这山林中生存下去。而且等到冬天的时候,我身上可没有狼毫,不尽快弄一身越冬装备,以后的日子恐怕很不好熬。
我把我的想法告诉首领,尤其是“过冬装备”的事。我自然是希望首领能帮我解决了,可他并没有表态,只是问我:“你多大了?”
我摇摇头,“我忘了。”
首领趴在一块岩石上,悠悠地说:“我看应该五岁了,在我们家族,五岁的狼早该自食其力了,从今天开始,我会停止你的食物补给,你要和狼群一起狩猎。”
我长大了嘴巴,这简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我不甘心,便说:“可是首领,一个五岁的人类孩子根本没有什么能力啊。”
“不要老以人类的身份做借口,你现在是狼族的一员,而且就算是人类小孩,身体也可以很强健,等会儿老黑会带领部分族人去狩猎,你、小黑和小白都要跟着去。”首领从岩石上跳下,迈着小步头也不回就离开了。
与此同时,我耳边响起一声狼嚎,是狩猎集结令。
听到集结令后,小黑和小白都往不远处的山林奔去,他们眼中明显流露出兴奋的色彩,显然它们很渴望狩猎。
我跟在它们身后,不多时便和他们来到了集结地。一匹黑狼已经在这儿了,他叫老黑,我管他叫黑叔,他也是小黑的叔叔。
陆陆续续地来了七八匹狼,他们虽然都没首领那样强健,但一个个也是英武不凡,其中有一匹白狼最为显眼,在狼群的这段日子我曾经见过她几面,她是小白的母亲,叫雪尘。
“妈妈,妈妈。”小白看见了母亲,很是可爱地在她面前打滚撒娇,身上沾满了灰尘。
雪尘很是怜爱地看了一眼小白,唤他站起来回到我们这边。我、小黑、小白都是狼群中最弱势的群体,因而我们走在队伍的后面,且有三匹狼守护在我们身边。
“今天去哪里狩猎?”雪尘问老黑。
“野猪林那边,去的话应该能有收获。”老黑作为我们的领队,仔细地考虑我们今天的狩猎计划。“那边的地势很陡,坡度很大,我们到时候从山麓攻击,将它们往坡上赶,体力差的野猪会落在后面。这时大家先不要忙着进攻落后的野猪,大野猪还有体力,如果反抗起来很可能会造成我们的伤亡。”
“那该怎么办呢?”有一匹狼发问。
“除了三个孩子,我们一共有九个可战力量,所以到时候雪尘带领老二和老三从山麓发起攻击,将它们往山上赶,冲在前面的肯定是最强的野猪,所以其余六匹狼就事先潜伏在山头,等大野猪累了你们从上往下发起攻击,大野猪肯定会收到惊吓往回跑,那时它们的队伍自然会混乱,估计相互践踏发生的概率不会低。”
我听了黑叔这一番分析,完全是惊得合不拢嘴。狼的耐力极强,爬上坡根本耗不了他们多少体力,而野猪到时候肯定会累个半死。
“我们呢?黑叔,我们有什么任务?”小白叫唤着,这里的“我们”自然是指的我们三个孩子。
黑叔思考了一下,“视情况而定,如果野猪到时候抱成团你们一定要藏好,如果它们分散,你们可以出来练练。”
小白有点不满意,抱怨着黑叔不让他直接参与战斗。当然,对于他的抱怨黑叔是直接忽略了的。
“大家都明白了吗?”黑叔环视四周。
所有成员都响亮地回答:“明白!”
“那么现在出发。”
雪尘带队绕小道准备去山麓埋伏好,我则和小黑小白跟着另外的六匹狼绕到山顶。狼群前进的速度很快,但好在我的体力似乎总是用不完,而且我眼睛的奇特能力也让我们避掉了一路上所有的危险因素。
大约半小时后我们到达了目的地,开始等待我们的猎物。所有的狼都静静地伏在草丛里,就连小白这个爱闹腾的主儿这时也安静下来,他们的呼吸很微弱,很均匀,我的听力很好,然而若是不仔细听却也觉察不到他们。
“小琅,调整呼吸,融入自然。”黑叔提醒我。因为我的眼睛发起光来很像两块宝石,首领便为我取名“小琅”,琅是一种美玉的名称,我打心底喜欢这个名字,不仅因为它美,更因为我觉得它很亲切。
“跟我学,慢慢放缓呼吸的频率,你能行的。”黑叔给我演示起来,我认真地感受他的每一次呼吸,让自己与他同步,这貌似很简单,我轻而易举地就做到了。
我的呼吸只剩下了细细的一丝,若有若无,周围的狼都惊讶地看了我一眼,黑叔眼中露出满意的目光,“你是个天才。”他如此夸奖,这让我有些小小的满足。
忽然,所有的狼鼻子都动了动,继而他们眼中都骤然闪现出战斗的渴望。他们嗅到了血腥味,属于野猪的血的味道。
果然,几分钟后我们的视野内出现了七八头大的野猪,它们有的身上还淌着血,显然是收到了狼群的攻击。
在野猪与我们相距不到五十米的距离时,黑叔猛然从草丛中奔了出去,像刮过一阵黑风,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他的利爪就撕裂了一只野猪的皮肤,淌出滚滚热血。
剩下的五匹狼都紧跟着冲了出去,它们没有露出锋利的牙,都只是迅捷地移动,一次又一次用利爪打击野猪的信心。
野猪慢慢靠在一起,几匹狼则在上坡围住它们。黑叔第一个露出了獠牙,比起野猪那肮脏恶心的长牙,狼的牙就像一柄利剑,闪烁着锋芒,仿佛可以撕碎一切。
所有的狼都亮出了牙,我看着这一幕,整个人顿时觉得喘不过气来。他们的眼在我看来简直就是死神的眼,完全让我失去了反抗的想法。
六匹狼一步一步向前移动,野猪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有野猪哀叫一声,调过身子山下狂奔,紧接着野猪群就乱了,狼群则紧跟在它们身后驱赶它们。
我情不自禁地跟了上去,小白和小黑也和我一样,想去看看后面更为激烈的战斗场面。
大野猪们迅速往下冲,在半山腰是它们遇到了先前脱离队伍的小野猪。它们想停下,然而身后的狼群逼得它们只能加速前进,有两头小野猪直接就让失去理智的大野猪给顶穿。
狼群行动了。
雪尘一跃而起,在一头大野猪身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爪痕,大野猪的注意力立刻就被她吸引。而就在这时,黑叔如鬼魅一般从野猪的斜后方扑上,张口紧紧咬住野猪的脖子,野猪的鲜血立刻就喷涌出来。
黑叔猛然发力,利齿狠狠地嵌入野猪的肉中,继而他双腿撑地,整个身子往后撕扯,直接将野猪脖子上的一块肉撕下吞进肚子里。
这一幕实在太血腥,吓得我闭上了眼。而等我睁开眼时,地上则又多了两具大野猪的尸体,它们让其余几匹狼联手猎杀。野猪们已经开始逃亡,狼群也未打算追击。食物已经足够了,三头大野猪,两头小野猪。
小白向着这群英勇的战士狂奔而去,边跑边嚷:“黑叔,你说过给我留一个的,都跑了!都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