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治安局狄亦桢待的那个拘留犯人的狭小房间，费舍错误地产生了一种回家的感觉。

房间里不知何时被狄亦桢破费装上了一台投影仪和白色幕帘，此时白色幕帘上放映的是一段围观群众用手机拍摄的迈克持刀伤人的视频。

狄亦桢看到费舍来没有作出任何打招呼的举动，直接按下了播放键。画面中的迈克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疯狂的乱砍乱刺。横眉怒眼的模样，哇哇吼叫着。

“老范，你看到了什么？”狄亦桢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看似随意地问了老范一句。

“迈克在伤人。”费舍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妈逼这种问题问出来有意思么？

狄亦桢按下了暂停键：“不，这不是重点。你看这边。”他将遥控机举起，圈了圈几个已经倒在血泊中的人。

“那个路段没有监控探头，但目击证人众多，另有一位胆大的群众拍下来的一段视频证明了迈克凶手。”

“但仔细看，这段视频并没有从迈克开始伤人录起，而是迈克已经砍了几个人时开始录的。”

“同样的……”红色光圈对准了一个倒在血泊中的男孩，“也没有视频证明是迈克杀害了联邦调查员的那个儿子。”

“人尽皆知，从伤口可以判断出凶手是否是同一个人，即使再相似的手法，也难免会有偏差。”

但这起案子因为证人齐全，并没有进行尸检。但刚才我去要求法医例行尸检后发现……”狄亦桢回过头来望着费舍，眸子中闪烁着亮点。

“杀害死者的人和砍伤群众的人不是同一个，如果说砍伤群众的人确实是迈克无误，那杀害联邦调查员儿子的就不可能是迈克。”

“而是……”狄亦桢将红圈在一个中年男子的身上绕了绕，“眉毛往下皱在一起，眼睑上扬，脸袋紧绷，有攻击倾向。初步推断，是迈克的父亲雷尔夫杀害了死者。”

“好！把雷尔夫逮捕归案！这死逼害苦了老子。”费舍一拍手，边仰天大笑，边在内心感叹着“风水轮流转”。

“没有证据。”狄亦桢平静的话语像一泼冷水，把费舍刚燃起来的一点激情和动力燃了个透。

“既然没有目击证人看到迈克杀人，也就不会有目击证人看到雷尔夫杀人。”狄亦桢关掉了投影仪，收起屏幕，“这才是我真正要找你说的事。老范，案子你接的，你觉得呢？”

费舍撑着头，一遍遍在乱糟糟的脑子中拼命理着思绪。

也行迈克看到了？但就算他做出了证明，法官又会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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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室的百般不变的老旧曲调徘徊在耳边，令人昏昏欲睡。

远处的点唱机蒙上了一层灰，曲子中还夹杂着一些“嗞拉嗞拉”的杂音。

精卫填了几千年的海，终于把水给埋了。泪水在我的布满皱纹的脸上淌了好久，也干了，只剩下斑驳的泪痕。

身旁的没耐心的几个年龄偏小的孩子早已玩开了，吵吵嚷嚷，打打闹闹。

角落里那个寡妇仍在用她的脑袋撞墙，颜色不一、层层叠叠的鲜血渲染在墙面上；中央那个小头病的男士弯着身子吧唧着瓜子壳。整个房间乱糟糟的一片。

只有少数的孩子还围在我的身边，静心地等待着我接下来的叙述。我紧紧咬住了唇，血腥味弥漫在唇齿间。

“接下来呢，他们成功了吗？”一个孩子见我半天不说话，扬起他白皙的脸庞，期待地看着我。

我回过头看他，左脸写着好，右脸写着烦，沙哑的嗓音极其低沉更像是把这个故事讲给我自己听：

“如图福尔摩斯与华生的剧情设定，福尔摩斯总能在他的朋友脑细胞死绝之时给予帮助，同样的，狄亦桢也常常为他那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朋友提供很多宝贵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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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蠢的治安们……”狄亦桢意识到他口不择言说错了话，侧眉偷瞅了费舍一眼，见人并没做出任何反应和表露出任何表情，就权当他没听见，继续往下说。

“治安们也许不会信服一个活人说的话，但他们绝对会相信毫无生命的机器所披露出来的东西。老范，你也许听懂了我的意思？”

狄亦桢朝费舍笑了笑，他无法弄到这玩意儿，但费舍绝对弄的到，而且还是轻而易举。

啊！测谎仪！费舍的心跳不禁加速起来，他好像又看到了希望。他们可是都会相信测谎仪说明的事实啊。但……问题又来了……

费舍蹙了蹙眉：“迈克会配合并通过测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