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恒！”公孙钰不再背对着他，转身正襟危坐，“这宫里宫外如今就只有你敢这么想这么说吧！”

“陛下。”云韧不动声色地跪下，“臣如此说也是为了不生事端，未央是将军夫人的姨甥女，希望她能成为自己的儿媳也是出于对她的爱护……”

“别说了！”公孙钰摆摆手，“是朕这个亲生父亲更为澈儿着想还是她这个表姨母，难道朕不心疼自己的女儿，偏要推给别人？你只想着澈儿是她的姨甥女，就没有想她首先朕的女儿，这一切终究都是朕说了算，朕说她是睿成皇后的女儿，她又何来这个姨母！”

“秦子初在你面前对朕颇有怨言吧，所以你才在朕面前这样说？！”

云韧依旧是不动声色不慌不忙，“臣不是这个意思，她毕竟是西赵国大长公主的女儿，与如今的国君手足情深……”

公孙钰不屑一顾地哼了一声，“难道他白护把亲妹妹和表妹送到大魏是要与我为敌的吗！”

“当然不是，至少是要表明态度，他不会像北燕那样。”

“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云韧鼓了鼓勇气，他接下来要说的话，肯定要刺痛公孙钰，他若是一时愤怒要杀了自己他也……也真是无话可说。

“前面已经有白夫人的事，虽然是她擅作主张，但陛下的做法还是让大将军夫人颇有微词，如今未央的婚事若是再让她觉得心里不舒服，怕是……”

他还没说完，公孙钰就大笑起来，笑声里透着愤怒骄傲还有……还有无奈，最后无奈替代了一切，化作了一声重重的叹息。

“云持恒啊云持恒，让朕说你什么好……”公孙钰的反应完全不是云韧起先预料的那样。

“难道朕真的到了看别人脸色行事的地步？朕是亡国之君的面相吗？！”公孙钰凑近云韧，后者却将脸贴近地板一动不动。

公孙钰又猛地坐正，“更何况这还是朕亲生女儿的婚事，她秦子初气愤的还不就是朕不是那个一怒为红颜的君王嘛，没有为了她妹妹不顾一切地做什么，甚至抹去了她存在的一切痕迹，她觉得自己的妹妹所托非人了。可一切都是有前因后果的，这个因由也是她哥哥白护种下的！”

“白夫人真的与北燕国君有过婚约？？”云韧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望了公孙钰一眼又赶紧低下头。

公孙钰不置可否，叹了口气，“其实一切在朕，她已经向朕坦白……朕若不是……想她留在身边，明知有这么一回事也全然当作不知情……终究还是害了她……”他说着说着神情落寞忧伤。

“陛下……”云韧有些后悔起来，公孙钰从未在他面前如此，“臣……是臣的错，不该如此言辞激烈……”

“所以长德和凌恺的婚事还是如此，不会改变。你为澈儿着想朕明白，可朕不想她再留在大将军府，朕的女儿可不是他们的童养媳。”

云韧似乎稍稍放心了些，可那种隐隐不安的感觉还是挥之不去。

“怎么？还不放心？”公孙钰见云韧依旧跪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禁皱起眉头。

他这才反应过来，赶紧立身坐好，“不，既然陛下已经考虑周全，那臣无话可说。”

公孙钰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无话可说还能罗嗦这么久？”

云韧低头不再吭声，公孙钰也忽然想到了别的事情上，“今日是初九么？”

云韧即刻点头，“是。”

“那再过几日就是澈儿和梁儿的生辰了？”

“是，再过七日，是十月十七。”

公孙钰点点头，“幼学之年该大庆吧，过了这年可就真不是小孩子了。”

“是。”

“长德的婚事等过了他们生辰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