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蛇
我从假山上掉了下来,这时一名男子接住了我,我便随手搂住了他的颈部。我们互相对视了很久。
“你打算抱着我到什么时候?”
我打破了这唯美的画面。
“哦。”
他应了一声便放我下来,我缕了缕旗头上摇动的穗子,上下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心想:他会是谁呢?老九还是十四?
凭他对八王府的熟悉程度应该是老九或十四,但十四又常年征战在外,老九的可能性又大了一点,又有可能是十四班师回朝......
“你在想什么?”
我会过神来,发现一只大而有力的手已经紧紧捏住了我的下颚,我想要甩开他的手,但他却越捏捏紧,仿佛要把我的下颚捏碎一般。
他的脸庞突然凑过来,注视着我:“哟,你是哪家的小姐,长得标致,跟我回府做我的小妾如何?”
“你!”闻听此言,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想我城曦怎么也是大将军的女儿,在现代也是大户人家的女儿,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做别人的小妾呢?
“九弟,你们这......”胤禩看到我们诧异道。我们听到背后的声音,回过头去,我便趁机将捏着我下颚的手挪开。
“九弟,不得无礼。这是博尔济吉特大将军次女,城曦。
”胤禩言,转过头对我微微一笑:“城曦姑娘,刚刚多有得罪,我代九弟想你赔不是。他在我府中向来无拘无束,今日……”
老九?毒蛇老九?真没想到他是传说中的毒蛇老九……
“无事。城曦还要多谢九爷的救命之恩,若不是九爷在关键时刻挺身救城曦,恐怕城曦现在早已是遍体鳞伤。”
我略一迟疑,半带轻笑道。胤禩听闻,半笑道:“城曦姑娘还真是活泼天真啊,不过务必请城曦姑娘保重自己的身子,不然我如何向大将军交代呢?”
“嗯,我知道了。”不提阿玛还好,一提阿玛我便又想起他帮着姐姐一同欺负我,但毕竟是阿玛,还是有些想念,若真的让我永远离开再不踏入这个家,我还真的舍不得,那不仅有城曦的回忆,也有我的回忆。
不远处传来清乐的声音:“二小姐……二小姐,奴婢总算找到您了,您去了哪里?”
清乐一路小跑奔向我,我只是淡淡地摇摇头,示意先向他们请安,清乐低下头施礼:“给两位爷请安。”
“免。”胤禩看了看我,又对清乐言:“你家主子刚刚受了惊吓,扶她回房好好休息。”“城曦姑娘,你好好休息,晚些我再来看你。”胤禩取出手帕,放在我手中,转身离去。
“小妾,等我……”“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我与九爷用唇语交谈着,瞪了他一眼我便头也不回的朝宜雨阁走去。
宜雨阁。
清乐为我斟了杯茶:“二小姐,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我接过低眉轻轻泯了一口:“说吧,有什么不好说的。”
“昨夜,八爷来过宜雨阁,并且……还过了夜……”
清乐吞吞吐吐。“我喷出了一口茶,慌忙道:“什么?过夜?你还看到了什么……”
我突然间觉得浑身上下不自在,似有什么拘束了一般。“二小姐,别担心。八爷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坐在椅子上看了你很久,直到破晓才离开。因此,奴婢一宿没合眼。”
说着清乐打了个哈欠。我听闻,上了妆的脸颊红潮依稀可见,捂着发烫的脸,笑:
“你啊,能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害得我我取出手帕擦了擦嘴角。
“不过,二小姐,您有没有觉得八爷对您不太一般,他对您真的很好,而且奴婢在找您的路上,听到两个丫鬟在嘀咕今早送来的衣服。”清乐一边帮我搥背,一边疑惑不解的问我的感觉。
“不一般?或许是他对别人都这么好吧。但今早的衣服,不就是一件普普通通的旗装吗?”我仔细想一想,又摸了摸自己身着的衣服。
“奴婢听那两个小丫鬟讲,您穿的这件衣服是宫中八爷的生母良妃娘娘专门为八爷的福晋亲手缝制的,这料子可是巴蜀的蜀锦呢,听说嫡福晋也有一件……二小姐,您看不出来吗?
八爷的种种行为都在暗示您他想要二小姐您啊。”
清乐有些激动,停止给我搥背,走到我旁边坐了下来,我的脸越发红潮只得无尽的灌水。
清乐说得也不无道理,先是八爷让我住未来侧福晋的寝阁,再是半夜看我到破晓,最后又是良妃娘娘位福晋亲自缝制的旗装,难道真的如清乐所言?还是说只是我想多了,我转身向床边走去,躺在床上道:
“不想了,怎能揣测他的心意,他的心思我又如何能猜透呢,倘若他真的这样,我便拼尽所有,也要助他......”
“嫡福晋到。”听见外面的小太监通传的声音,我站起身,施礼道:“城曦给嫡福晋请安,嫡福晋万福。”
低着头,便想:嫡福晋怎么会来这里,莫非知道了昨晚的事?我们两个看什么都没有啊……可是,除了清乐,八爷,还有我,谁还会认为我们两个是清白的呢?
“免礼吧。”敏玉淡淡言。“谢嫡福晋。”我浅浅一笑。“城曦姑娘昨夜睡得可好?”敏玉问道。“劳嫡福晋记挂,城曦睡得很好。嫡福晋就只是问我昨夜睡得好不好吗?总觉得不止这个。
嫡福晋仔细打量了我一番:“听闻博尔济吉特大将军性情洒脱不羁,没想到大将军女儿也如此洒脱……”
“福晋何出此言呢?城曦……”敏玉示意侍从们下去,一步步走近我,捏住我的下颚让我抬起头来,美眸轻扬,齿如瓠犀,烟水秋瞳,冷冷言:
“城曦姑娘,我敬你阿玛是大将军,你又受皇阿玛宠信,所以才给你留着面子。来勾引八爷?”
闻言,我城曦要是真的想勾引八爷也不会用勾引这种下三滥的招数。心里不服气,甩开她的手,狠狠的一记,仍然面不改色:“福晋,您误会了。”
“误会?昨夜八爷和你共处宜雨阁,今天送来的旗装,还有刚刚八爷送你的手帕……今儿个全府上下都在议论你城曦……
如果你是有所图,我劝你离开他,你什么也得不到的。”
敏玉讽刺。我抓住她的手,一点点靠近她,春山玦落曼曼而开,冷冷:“福晋,我与八爷确实没有什么,这套旗装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若福晋想知道什么,大可去问八爷,又何必来找我兴师问罪,我听说枕边人是最瞒不住什么的,莫非八爷的枕边人非福晋?
还有,如果只是靠着城曦阿玛是大将军,而城曦又深受皇上喜爱的面子上让福晋对我客客气气的话,那到不必了,免得别人说城曦仗着皇上来欺压福晋。”
“好一张伶俐的小嘴,不愧是皇阿玛都称赞的才女,但请城曦姑娘记住,你虽深受八爷的赏识,将来与八爷联了姻,但生下的孩子也只是庶出,将来还是要比我肚子里的嫡长子低个位分……”
敏玉挣脱开我的手,抚摸着自己已经微起的肚子,“我劝你,好自为之。”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
“二小姐,为什么你不说昨晚的事你也不知情呢?”清乐言。“就算我说了又怎样,今儿个的旗装怎么也解释不清楚了......让他去问八爷吧。”
我转过身,坐在椅子上,丹绯绛低,缓划茶盏翡漏芙蓉纹重花盖,泠泠。
“福晋,这是要去哪儿......”
敏玉身边的侍女道。“你这差事当得是越发好了,难道我去哪还要向你汇报不成?”敏玉闻言停止脚步,转身大吼道。“福晋息怒,伤着胎儿就不好了......”身边的侍女立即跪下,恐慌道。
“怎么了?福晋怎么生了这么大的气。”远处传来八爷的声音,他走进敏玉言。
“贝勒爷,你与城曦姑娘......”敏玉欲言又止。
“原来是吃醋了,我与城曦姑娘什么也没有。昨晚也只是去看看她而已。”八爷从后面抱住她道,“相信我。照顾好我们的孩子......”他摸了摸敏玉微起的小腹,便松开手:“送福晋回去,好生照顾着。”
敏玉听了这话,八爷都这么说了,她岂有不信之理,就算不信又能怎样呢。
八爷目送着敏玉远去,嘴角勾起一抹令人猜不透的笑:“传话下去,哪个要在提昨夜与今儿个城曦之事的奴才,就别在这贝勒府呆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