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预料中出其不意
“风舍因给的。”扶摇看着盈袖
,露出不解的眼神。他还真是外地人,真的是对风都的一切都不懂。
也并不是风舍因乐善好施,只不过是双方都各有利所图,不妨卖个人情,顺道给他一个好的名声。这自然也不会损失什么。
“真是没看出来。”盈袖笑道,满是讥讽。
她怎么也没想到风舍因会这么慷慨,这并不是像她以前所了解的那样。扶摇似乎看出了盈袖的疑虑,便将他这一路的事情都告诉了盈袖。
盈袖也许没有再说什么,微微的点着头,饶有兴趣。她没想到的事情太多了。
她之后也就按照师傅所交的方法来医治阁流。扶摇没有想到,这刀刀致命的伤,在盈袖医治起来倒也得心应手,倒不由得有几分钦佩。不过,这都是后话。
扶摇自然是不了解,盈袖怎么还有一个师傅?可是,他不了解的太多了,这也就是他和盈袖一直错过的原因。而后来盈袖的悲剧,或许也和这个有关系吧。
阁流的伤恢复的很快,再加上从小习武,身体强健,虽没有霸王举鼎之力,但不到半月便可以身抗重物,丝毫不觉得有何不适。
而这半月以来,扶摇倒也时刻关注着莫城的情况,可是依旧无法抽身去往莫城。用盈袖的话来说,莫城有没有扶摇都不重要。是啊,是不重要。
可是扶摇却不这样想,他也自有他自己的考虑。他记得在很久之前,就听亚父说过莫城这地方的战略地位是很高的。当然,他也听人说,得莫城者得天下。他不明白的是疏勒国国君南绛为何不把都城设在莫城,而设在疏勒国的东北边境——狄都。
他来风都之时,就听见大街小巷都在谈论着疏勒国的二皇子南宣姜,疏勒的宣木公主。讨论的内容无非是才德,王位继承的问题,不时有人穿插着他们出巡时服饰如何的华美之类的。他不由得觉得有几分可笑,“奢必腐,腐必败,败必亡。”
这时有人大喊,“快来人呐,有人诋毁宣木公主…”四面八方的人顿时开始聚集,气势汹汹。
“你这小子说什么呢?”
“宣木公主岂是容你这样说的?”
“……”
看着这群人的这般模样,扶摇倒想也没想什么就带着那时的重伤的阁流往良骏“治罗”背上一跃,治罗充分发挥它的优势,很快就甩掉了身后的人。谁叫治罗是纯种的姑妄国国马呢?这一点,扶摇想想都觉得自豪。而这一匹,估计也是仅存的几匹中的其中一匹吧。
当初疏勒国国君南绛带兵攻入城中之前,首先毁掉了姑妄国的粮草,御马厩。御马厩里有着姑妄国最优良的战马,国马在其中。看来南绛已经做足了准备,以势如破竹之势来亡姑妄。
扶摇轻叹了一声,“不过,这南宣木倒也不简单,竟然比这二皇子南宣姜更有威望。”
后来,年若乾告诉她,宣木大皇子宣鲁是南绛和吕王后所生。南绛对吕王后很是宠爱,因此也爱屋及乌了。宣姜的母上出身低微,再加之早逝,因此倒也顾及不上他了。
而南宣木自小聪慧,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十岁便名满天下,给南绛出谋划策。南宣姜似乎对这一切都不感兴趣,只是醉心于琴棋书画,没有什么治国才能,南绛倒也不重用他。 近期南绛派南宣姜去了最偏僻的莫城 ,应该也是一种失望吧。
扶摇静静听着年若乾的分析,也不说话。
而南绛依旧派夜纤尘调查着扶摇,因为他记得黑衣人曾经说过,所有的突破口都在扶摇身上。真的是这样吗?
他经常可以接到宣木的飞鸽传书,倒也是十分欣慰。只不过宣姜…他皱了皱眉。他很快地转过身去,让人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可以确定的是,他又看着那把弩,是很有价值。而这把弩,就是筹码。
而南绛很了解那日胁迫他的黑衣人的,黑衣人叫乌有。以前可是故人。只不过现在不知道他是以什么身份存在,以什么面目存在。
可是他却并没有想到,后来的乌有竟然让人觉得恐怖,甚至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宣姜倒是忧虑,几日下来已经消瘦了很多。而南绛依旧没有派人来莫城,只是传了三道君旨,让宣姜自己想办法。倒是写的挺情真意切的,可是迟迟没有行动。
宣姜自己倒也想了许多办法,可是效果甚微。要不是沐轩儿来莫城,他或许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是的,她的身份现在是沐轩儿。
这时宣姜才明白,南绛把楚明台从莫城调离,美其名曰论功行赏,实则是为了削弱楚明台的兵权。赏金万两,赐侯一来是做给天下人看的,让天下人看到他的重用人才,二来则是警示,让他不要贪得无厌。这样并没有撕破脸,关键时候依旧可以差使他。楚明台如果不答应,那么南绛就自然可以光明正大的处置他,迎来的不仅是死亡,还有天下人的口水。
而将宣姜调到莫城,一来是告诉天下,他们父子和睦,让百姓看到他对宣姜的重用。那么不派人来莫城,就可以让百姓觉得这是在锻炼宣姜。
那么,这么说来,这瘟疫的发生也自然在南绛的预料之中。他南征北战这么多年,应该是明白宣姜对战事并不关心,也自然不会有太多的经验来整顿战争以后死伤无数的莫城。
而他并不派军医来莫城,也并不是对南宣姜的考验,实则是放弃。放弃的不仅仅是宣姜,而是整座城。
宣姜虽对政事不感兴趣,但自有一群追随他的人,手中自有兵力。虽不能和南绛的相比,但是精英云集。这也就自然威胁到了南绛的统治。
看似南绛将疏勒国的要害之地交给了宣姜,实则将宣姜的兵力全部集中到了莫城。那么,就算再强大的军队也自然抵不住这瘟疫来袭,一举歼灭只是时间问题。
南绛并没有想到的是,沐轩儿的出现完全破坏了他的计划。
沐轩儿昔日对宣姜所说的有些残酷的方法,也无非是将瘟疫严重的人,既无力回天的重病患者,和那些已经病死了的人,全部集中于乱坟冈,全部一把火烧掉,以减缓瘟疫的传播速度,减少瘟疫的病体。
这些宣姜有些接受不了,后来还是白饮涧偷偷去执行的。宣姜知道沐轩儿和白饮涧的行动时,也只是默不做声。
卫兵们看到此番景象,纷纷议论沐轩儿。
“这小小姑娘倒也胆大…”
“有几分果敢…”
“行事不像是一般的姑娘…”
“………”
宣姜也只是看着他们,继而神色肃穆的看着沐轩儿,“那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呢?”
“依我之间,这瘟疫爆发是在人群之中的,如果没有人,那么也自然没有瘟疫了。”沐轩儿用手撑着自己的下巴,说着自己的分析。
“你的意思是…”宣姜略带几分疑虑。
“将病患分为三等,一类是严重的,一类是较严重的,一类是轻微的。将他们分圈在不同的区域内,每天由医师观察他们的患病特征并记录,并禁止其他人入内。而其他方面,交给我就好了。”沐轩儿安排的井井有条。
“那么我该做什么呢?”宣姜继续追问,眼神里满是迫切。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沐轩儿一脸欢脱,有些神秘地说道,望了望远方。
究竟是什么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