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把剑两两相撞，一圈宛如实质的白色冲击波以林则上方为中心扩散开去，摧枯拉朽般地将周围树木拦腰截断。

荡起的尘土瞬间让在一旁关心战局的四名黑袍人失去了目标，四周一片灰色，辨不清方位。

此时在尘埃中心的林则却能很清晰地发现布鲁斯和其他人的位置。

布鲁斯此刻正张开着防御罩，等着林则的攻击，其他人则一脸焦急地望着尘埃里面。

林则将浮在半空的五柄剑召回，将手一摆指向布鲁斯，五柄剑随之刺向布鲁斯，将防御罩击破后，剑尖抵在布鲁斯的身体各处微微颤动，好像随时都会刺下。

林则没有动手，静待尘埃散去，布鲁斯自防御罩被破后，只摇了摇头，发出一声轻笑，之后不再动作，保持站立姿势直到视线清晰。

“队长！”四名黑袍人见布鲁斯被擒，当即上前营救，却被布鲁斯制止。

林则右掌伸出，五色长剑慢慢后退，可下一秒林则突然握掌成拳，五把长剑瞬间刺入布鲁斯身体消失不见。

“队长！”四名黑袍人大吼一声一齐冲了过来，却在半途中停了下来——

“我还没死呢，看清楚！”已经被乱剑穿身而亡的布鲁斯竟然说话了，还动了起来，走到了林则面前。四人顿时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刚才剑刺下的时候，你在想什么？”林则盯着布鲁斯的双眼严肃地问道。

布鲁斯将头别过，不再看林则的双眼，“刚才那招叫什么？从没见你用过。”

林则认定布鲁斯不会回答，进一步逼问道，“即便你体验过这种濒死的绝望，仍不愿意为你所犯的过错道歉吗？”

“我没有错，也从没后悔过，我唯一后悔的是失去你这个朋友！”布鲁斯言辞激烈，“我——”

“你就不能放弃这次任务吗？”林则低头道。

“这次任务很重要，是我们雷霆进入军队的重要机会，我绝不能失去！”

“嗯？”布鲁斯质疑道，“你跟他们什么关系？朋友？”

“朋友？”林则重复着，“曾经我有你这一个朋友，但现在——你是我在这里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朋友。”

“呵，瞧你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我可一直把你当朋友的。”

林则没有接话，反而另起话题：“我本来打算离开莱因他们的，至于他们的生死，就交给天吧。”

“但是，现在我要保护他们，避免你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最终成为我的敌人。”

“那我还真是失策了，早知道就晚几天等你离开再动手了。”布鲁斯摇着头，显得十分后悔。

“不过……你不可能时时刻刻跟着他们，只要被我发现他们中有一人落单，你知道我会怎么做的！”

“你能告诉我是谁要杀他们吗？”

“你知道原则上讲——”布鲁斯说到一半时，回过头，对着四个手足无措的黑袍人说道，“你们先到之前定好的集合点等我，我很快就过去。”

“是，队长！”四人接到命令后匆匆离开，只留下林则和布鲁斯两人继续交谈。

“原则上讲，我是不能告诉你我的雇主的，但是，现在情况稍有些特殊，告诉你也无妨，即便你跟他们说也可以。”

布鲁斯满不在乎地望着莱因几人露营的地方。

“是一位军政部的大人物，具体姓名不知道。你说，就他们这几个学生，竟然能招惹到军政部的官员，我当时接到雇佣书的时候几乎不敢相信。”

布鲁斯边笑边摇头，怕是到现在也不个中明白原因吧。

“话说，我之前曾特鲁特城外袭击过他们一次，当时派了菲力斯特，就是你伤了他的手臂，不过，据他说，有一个神秘人来搅局，想必就是你吧。”

“呃。”林则只好承认，“他当时明明有机会杀掉他们中的两人的，怎么没动手？”

“我告诉过他了，如果没有将他们全灭的机会，就一个人都不要杀，免得，剩下的人返回魔法院。而现在……”

“明白，你还是那么谨慎。就像……”

“像谁？”布鲁斯疑惑道。

“没，没什么。”

“喂！林则。”布鲁斯拍了一下林则的肩膀，“刚才我说过了，军队的大人物要他们的命，这样的话……你还要保护他们？”

布鲁斯注视着林则：“你想好，这可是与军队为敌，再说了，就算我失败，军方那边也会派别的人来，你要如何应对？”

“无所谓，只要是你不再杀人就好，别的人，我管不了，也不想管。”

“你的意思是宁愿让别人占这个功劳也不愿让我——”

“这哪是什么功劳？”林则加重语气，“伤害无辜是会遭到天的报复的！”

“报复！我遭的报复还少么？”布鲁斯锤着自己的胸膛。

“我曾经也这么认为，但是，最后怎么样，我的下场你不是不知道，人我杀了不少，但到现在，我不还是好好的，我还会怕报复？简直可笑！”

布鲁斯指着阴暗的天空：“如果他真有感情，为什么不在我最需要的时候来拯救我，报复那些伤害我的人，如果——”

“啊！”布鲁斯吼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我……我，我不擅长讲些大道理，也没法反驳你的理论，但是，我始终相信天是有灵的，师父不止一次告诫过我，人在做天在看，因果报应。你听我一句，别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伤天害理？你觉得我伤天害理？好了，我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了，我们几年没见了，就不能聊点开心的？”

“是你非要聊的。”林则小声嘟囔着。

“你说什么？”

“没，没。”林则连连摇头，表情有些紧张。

“哈哈哈哈！”布鲁斯再次拍着林则的肩膀，“你真是一点都没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