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南山上的日子似乎过得特别快。

时间在三人的嬉笑中悄然流逝，每日倾苒与似水在轩辕无尘的指导下练剑，剑法有了很大提升。时间平淡，却也不会无聊。

雾岚山中，倾苒失踪的风波已然过去，唯有南宫绝每月会去几次苒桑殿，看看倾苒曾经住过的地方。感觉到倾苒的气息慢慢消散，日益变淡，南宫绝心头总会微微疼痛。

而这几日，终南山上的倾苒察觉到轩辕无尘今日的反常。

倾苒与似水刚刚练完剑便在庭前的八角亭中休息，似水那拿出丝帕为倾苒细细拭去她额上的汗珠。“主子，你为何那么拼命的练习，其实您的灵力已经是难以达到的了。”

倾苒笑道“如今魔界骚乱，不知何时便会大举进攻，若真到了那一日，我不想拖累别人。”

似水了然“放心吧，主子。无尘上仙那么厉害，一定不会让你受伤的。”

“似水！”倾苒轻呵“不许胡说！”“主子，”似水不服“这一年多您和无尘上仙一直在一起......”

“你是不是忘了当初我说过什么？”倾苒说道。

“我知道，主子说过‘仙妖禁断，不死不休’，可是那只是一个诅咒啊，又不知道是真是假。”

“且不去说它真假与否，正是因为一直一起，这一年之间，才看透了许多。”

“似水愚钝。”似水低头。

“无尘对我们真心，却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礼。”倾苒微微皱眉，“不似霓雪上仙，陪伴了无尘千万年，这种感情，并不是可以取代的。”

既然知道结局是错，又何必不知所措。

有些事会成为你的负担，那我自己知道就好。

正在倾苒出神之际，便听到霓雪的声音传来。

“无尘呢？我有要事找他。”霓雪对倾苒仍是心存芥蒂的，所以声音微冷。

似水一向不喜欢霓雪如此样子，冷哼一声便扭过头去不再看她。

“霓雪上仙安好。”倾苒点头行礼。

“无尘在哪？”霓雪仍是冷冷问道。

“无尘最近有很多事要处理，此时或许在书房。”倾苒谦逊答道。

霓雪不再理她便向书房走去，走了几步却又忽然停住转头看着倾苒问道。

“你可知无尘在忙什么？”倾苒摇头，“倾苒不知。”

“哼，”霓雪冷笑，眸子尽是快意，“也难怪，终究还是个外人，那么重要的事怎么会告诉你呢？”

听见霓雪阴阳怪气的声音，似水微怒，方要发作却被倾苒拦住。

“霓雪上仙说的极是，倾苒确实没资格知道这些。霓雪上仙慢走。”

霓雪不屑一笑，款款离去。

似水眉眼之间满是不忿之色，“主子，你怎么那么能忍呢。要是换做我，一定狠狠教训她一顿。”

倾苒坐下，强颜欢笑缓缓说道“她说的也没错啊。无尘确实什么也没告诉我们不是么？”

似水喃喃道“无尘上仙一定是有他的理由的。”

倾苒微微一笑，便不再说什么。走下台阶到达梨花树下，拿出剑再次练了起来。

正是梨花纷飞时节，于漫天飞舞的梨花下，一袭素纱的倾苒剑花轻挽，身形忽起忽落，宛如九天神女。

轩辕无尘在书房中看着通水镜中的倾苒，之前的烦躁全部一扫而光，嘴角也不自觉上扬。

霓雪走进轩辕无尘书房中时，便看见轩辕无尘满是温柔地看着通水镜中的倾苒。眼中又是一冷。上前道“无尘。”

轩辕无尘见她，便用衣袖一拂，将通水镜中景象尽数抹去。微笑道“你怎么来了，长霁呢？”

“兄长刚刚接到消息，魔界紫煞率领大量军马集结在雁荡山，咄咄逼人。”

魔界？藏匿了三白余年，终于肯现身了么？

“长霁已经去了？”

“嗯，兄长接到消息就匆忙赶去了。我们也快点过去吧，不然恐怕会有危险啊。”

“嗯”轩辕无尘点头“不过，现在可知道魔界此次进攻目的为何么？”

“魔界三百年来毫无动静，这次忽然出兵，只能是和三百年前一样，为了六界而来。”霓雪沉思道。

“没错，只是我还有一事不明。”轩辕无尘道“上一次大战，是魔界策划千年才发动的，而且有妖界相助。此次魔界单打独斗，准备时间有如此短暂，究竟有什么把握？”

霓雪皱眉，“我们还是先去雁荡山看看吧，毕竟雁荡山自上次掌门失踪后，一直在整顿之中，实在危险。”

“好，你先去，我还有些事要处理。”

霓雪看他，眸中满是审视“又是那个倾苒？”

轩辕无尘催促她“莫要问了，你先去吧，我很快就去了。”

说罢，轩辕无尘走出书房，留霓雪一人在原地，眸子满是冷意。

倾苒，我不会让你好过。轩辕无尘举步走到梨花树下，叫住了正在练剑的倾苒和似水。

“怎么了，无尘？”倾苒走上前来问道。

“魔界入侵，我必须马上赶到雁荡山。”轩辕无尘紧紧皱眉。

“魔界？”似水大呼“那会不会很危险啊？无尘上仙，你一定要去么？”

轩辕无尘笑笑，“当然要去，如今仙界恐怕只有我和长霁兄妹会插手此事了。”

“带上我吧。”倾苒道“这一年中，我和长箫，宝剑已磨合得差不多，灵力虽不能完全发挥却也提升很快了。”

“你不怕遇见南宫绝么？”轩辕无尘问道。

“怕。”倾苒老实回答，“可就算是怕也要去。总有一日会见面的。”

而且，我不愿离开你。哪怕，你心中没有我。

“若是见了面，你要如何说？”

倾苒低头，思虑良久。

“不然这样吧，”似水笑道。“你们说主子是我就好了。”

“什么？”倾苒不解。“当然无尘上仙救回主子时，主子已然昏厥，在昏睡中一直叫着我的名字，醒来之后有什么都不记得了，无尘上仙便把主子当作似水了。”

“所以？”倾苒问道“我是失忆了？”

“对啊，这样无尘上仙不知道你的身份就很正常啦！”

“那你呢？”轩辕无尘问道。

“我又不去雁荡山，那么累，一点都不好玩。”似水轻松笑道“而且我在山中，如果有什么情况，也好告诉你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