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西殿
西殿高中坐落在这座城市的西部,说来也是凑巧,这座城市拥有名为东南西北殿的四所高中,与十四中一样,西殿也具有优良的篮球传统。西殿高中的篮球队领队教练李玉春与欧阳教练具有一定的渊源,他们以前在同一支职业队打球,退役了之后一起来到了这座城市从事高中篮球教学。西殿一直是一支劲旅,全市高中联赛史上只有十四中和西殿两所中学得过冠军,是西殿打破了十四中对冠军垄断的局面。上两个赛季西殿也都闯进了决赛,虽然铩羽而归但是也给十四中夺冠制造了不少的麻烦。西殿现在的核心是全市公认最强的小前锋荆明利,他攻防两端比较平衡,一米九一的身高,接近两米的臂展,外号叫小皮蓬,在进攻端能内能外,可以从一号位打到五号位,防守端有着让对手窒息的追身帽,同样可以从一号位防到五号位,连续两个赛季获得全市最佳防守球员。
西殿的首发阵容具有很强的竞争力,控卫是在读高二的邵明明,183cm的身高,具有媲美田径运动员的速度,拥有一手漂亮的外线投篮,但是拥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关键时刻容易冲动、不冷静;得分后卫是高三年级的老球皮李杰,综合实力在全市二号位里面名列前茅;小前是不用过多介绍的大神级人物荆明利;大前锋是个新生叫赵天,据说在初中时候就能够隔人暴扣,身体素质可见一斑;中锋是综合能力跟欧阳豪不相上下的郝龙飞,这一对冤家在决赛里连续对位了两年,恩怨很深。
联赛正式开始前的最后一场友谊赛要在西殿高中举行,对阵双方是上个赛季的冠亚军十四中和西殿。自从上一场友谊赛被南山高中绝杀之后,十四中的队员们进行了长达两周的集训,他们没有忘记输球的痛苦,也急需一场比赛来证明自己的同时宣泄心中的愤懑。
这一场友谊赛本来是早就安排好了的,但是直到开赛的前一天欧阳教练才在队里宣布,这一场比赛是对这两周集训的一个检验,同时也是选拔最终报名正赛名单的一次敲定。对于这场友谊赛欧阳教练在心里有着明白的定位。
今年的安排很奇怪,十四中的两场友谊赛都是在客场进行,一般情况下友谊赛都是各支球队用来练兵的,但是一旦是被安排跟十四中打友谊赛的话,每次球队都很会认真,因为他们知道要是能够赢下十四中,那么在球队的信心上能够有着不小的作用。更不要说一直被十四中压制的西殿了,西殿在坊间一直被称为千年老二,一直到三年前他们依靠着第三场比赛的加时阶段绝杀夺得冠军后才甩掉了千年老二的帽子。
随着校队大巴开进西殿一刹那,周墨跟几个新生球员还不知道来到这里意味着什么,因为他们不知道对于十四中来说,西殿高中就是魔鬼客场,因为这里的每一个人眼里都写着三个大字:不欢迎!十四中与西殿比赛时每当十四中的球员持球进攻全场会嘘声四起,友谊赛也不例外。
西殿高中是所民办中学,和另外的三个殿一样西殿也是重点高中。一排排整齐的教学楼,茂密的绿化植被都在显示着这所学校董事会的经济实力。西殿董事会对学生体育设施建设给予了大力的支持,所以西殿拥有全市高中里最豪华的体育馆,那是一个可以容纳5000名观众的室内篮球馆,球馆上面高高的挂着十面西部冠军的旗帜和一面全市高中联赛冠军旗帜。
比赛是安排在周六的下午,所以十四中有很多同学自发地来到西殿高中观看比赛,这其中也包括端木静和何伊晴。何伊晴的衣服外面套着一件周墨的7号球衣,只是背后本来应该绣着周墨名字的地方绣着星期七三个字。观众席上面坐满了学生,大部分是西殿高中,也有不少其他学校校队的球员来打探下双方新赛季状况。何伊晴来的比较早坐的位置还是比较靠前,手里面拿着一张特地为周墨手工制作的海报,上面写着“周墨加油,十四中必胜!”自从上次在小白楼打架之后何伊晴与周墨一直走的比较近,因为何伊晴人比较耿直,所以周墨一直不抵触跟她做朋友,但是周墨明白自己是把她当做姐姐,因为自己的心里已经有了端木静。端木静是陪自己的好朋友张王紫玥来为穆宇加油的,张王紫玥是一个标准的花痴,初中开始就对穆宇一追苦追不舍,为了能上十四中初三读了两年。
比赛还没有正式开始,双方的球员在场上热身,要是平时其他球队打友谊赛的话,双方的球员会在赛前彼此交流下,至少会打个招呼,寒暄几句,而目前在场地上的两支球队是宿敌,他们认为对对手的宽容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与球员的表现恰恰相反的是欧阳教练和李玉春教练在每次双方比赛前都会在一起探讨很多关于篮球以及队中球员的情况,有的时候还会教练彼此的心得和一些对于其他球队应战的内容。毕竟他们是多年的老朋友,关系不至于弄得那么僵。
热身完毕是双方球员介绍,现场的音响中当传出十四中的球员名字的时候,嘘声一浪高过一浪,特别是在介绍到欧阳豪的时候现场观众的嘘声持续了很久很久,因为他在之前的两个赛季在这里带走了冠军旗帜,打碎了西殿夺冠的梦想。
一声哨响,比赛正式开始,西殿的首发五虎是:邵明明、李杰、荆明利、赵天、邵龙飞。而十四中这边派出的则是:周墨、程岳、穆枫、穆宇、欧阳豪。欧阳教练用程岳顶替了张响的首发位置,这一变化表明了欧阳教练对这场比赛的看重程度,程岳这张牌一早就打了出来,欧阳教练想这场球一定得拿下。
欧阳豪与邵龙飞跳球,邵明明拿到了球,持球推进到前场,一开场十四中使用的是一对一盯防战术,邵明明将球传给在高位挡拆的荆明利然后顺势内切,荆明利的挡拆给了邵明明内切提供了很大的空间,荆明利将球传给了已经跑到篮下的邵明明,邵明明顺势上篮得分。邵明明与荆明利一个漂亮的传切配合开启了西殿的得分,得分后邵明明朝着周墨狠狠地看了一眼,眼神似乎在说,我并不是菜鸟,我是西殿的一部分我也一样仇恨着十四中,现场的观众席迎来了第一波欢呼声。
穆宇发后场球,似乎是刚才邵明明的眼神刺激了周墨,他持球推进到前场迎着邵明明的防守在顶弧外强投三分,篮球应声落网的同时哨响,邵明明打手犯规,一个漂亮的3+1,周墨加罚命中。周墨用自己的方式在回应对方,用最冷血的方式去告诉对方谁才是最强大,谁才是真正不可侵犯的。
比赛的第一节打的相当焦灼,双方的比分交替领先,最后西殿高中李杰的压哨不中,记分牌停留在了33:23,西殿高中领先10分进入第二节。第一节比赛周墨拿下了15分4次助攻,也就是说全队的23分都跟周墨有关,而在最后下场休息的两分钟内十四中没有得分。第一节有个奇怪的事情,西殿高中没有换人,首发五虎全都打满了12分钟。
第二节开始,十四中由程岳带着替补阵容开始打,而西殿这边继续用主力阵容。程岳上来左侧一记三分命中,百步穿杨啊,荆明利几乎是在相同的位置还了个三分。程岳似乎是跟荆明利较上劲了,进攻欲望很强,不传球自己一个在强打。没过两分钟欧阳教练就要了暂停用张响换下了程岳,用欧阳豪换下了王海洋,这样就是用欧阳豪来带着替补在打。西殿高中还是用首发五虎死扛着,但是随着体能的下降,比分的差距也变小了。在郝龙飞的一次犯规后李玉春教练立马叫了个暂停开始换人,但是荆明利和李杰还留在场上,第二节还剩下5分钟的时候,欧阳教练换上了周墨,周墨刚上来就一个抢断快攻一条龙,最后以一记暴扣结束。“太帅了,居然能扣篮。”看台上的何伊晴大声喊道,本来球馆内的声音比较嘈杂但是熙凤的声音还是出类拔萃的,穿透力极强,就像是珍珠在沙堆里,萤火虫在黑暗中一样耀眼与闪亮。而端木静早就认出了周墨,她在心中暗暗地替周墨加油,就像前几年支持哥哥的比赛一样。在周墨的带领下,十四中的队员们发起了反攻,中场结束时将比分追到了58:57,十四中还落后一分。看台上的端木和熙凤也暂时缓解了紧绷着的神经。
“周墨,你对位邵明明的时候要打的坚决些,不要顾忌太多,就像开场时候那样!”欧阳豪接过李潇潇送过来的水,直接倒在了脑袋上,然后用毛巾边擦着汗边对周墨说道,“尽量往里面突,要是我提到高位给你挡拆的话,你看我有没有要顺下的意图,不要刻意给我做球,郝龙飞是绕前防守质量很高。”
“海洋,下半场你在场上的时候,要尽量卡住篮底下的位置,不要让郝龙飞进三秒区,只要在油漆区之外都可以放他投篮。”欧阳豪转过身对自己的替补中锋说道。
“程岳,你协防荆明利的时候要记得挡住他的路线,不要让他轻松的过了,精力不要牵扯在他手中的球上。”欧阳教练对程岳赌博式的抢断防守一直都抱着否定态度,尽管他场均能够拿下将近5次抢断,“穆枫,你失球之后要积极退防,回防的速度要快,节奏不要乱。”欧阳教练的补充恰恰点出了十四中上半场落后的根本原因——失误比对手多出了10次,失误这么多只能说明阵容还需要磨合,队员们还没有进入比赛的状态,联赛迫在眉睫,欧阳教练在心中暗暗地担心着。
“你是端木静吧?”熙凤跟端木旁边的同学换了位置,趁着中场休息时间想接近下这个高一年级的级花,因为她明白只要跟端木走的近了就能够更多的跟周墨有交集了。
“嗯?你是?”端木转过脸来打量着熙凤,“你认识我么?”
“何止是认识,我还追过你哥哥呢。端木瑞,篮球队前队长,标准的高富帅喔!哈哈”熙凤的笑声依旧有穿透力。
“啊?!”端木的目光停在了熙凤的球衣上,本来作为校友穿自己学校球员的球衣很正常,但是周墨作为新生球员,这场球才是他代表十四中的第二场比赛,如果不是关系很好的话,一般是不可能穿着他的球衣的,在说眼前的这个还是长相很萝莉的大眼美女,端木想着想着不禁就走了神。
“哈哈,跟你开玩笑的,因为之前你哥哥在学校算是风云人物,你也经常去我们学校看他比赛,所以我认识你不奇怪吧。”熙凤看出了端木的目光在自己的球衣上,“哦,周墨是我认的弟弟,听他说他认识你,呵呵,你们以前是同学吧。”、
“嗯,算是吧。”端木轻声回应道。
“哇,你是何伊晴学姐吧?!”端木旁边的花痴妹张王紫玥兴奋地说道,“我听说你很久了,你也认识我们静静的哥哥呀?哈哈,他是我梦中情人哦。”
“那你是我的情敌哦,”熙凤说完便哈哈大笑继续道,“跟你们开玩笑的,我跟端木瑞只是认识而已。”
在三个女孩聊的正嗨的时候,西殿和十四中的下半场比赛已经开始了,双方派上的都是首发阵容,欧阳教练先安排程岳上场,他给予了程岳很大的信任,同时也想用程岳的表现来激发周墨的潜能。
第三节的前半段时间,双方交替领先,逐渐地对抗强大越来越大,火药味也愈发浓了起来,到最后终于爆发了,欧阳豪在一次篮板球的争抢中与郝龙飞搅在了一起,扭打了起来,郝龙飞朝着欧阳豪喷着垃圾话,“你知道肘子也能拿冠军吗?”
欧阳豪直接一拳打在了郝龙飞的左腮上,“收起你那垃圾话吧,我受够你了。”欧阳豪的性格本来就很火爆,属于一点就着型。
在场上的双方球员看到他们扭打在一起,便都冲了过来,有的是为了拉架,也有趁机下黑手的,毕竟憋了那么久的怒气。荆明利冲着向前想拉开郝龙飞的周墨就是一脚,正中周墨的腰部,周墨没有想到要打架,只是想拉开郝龙飞,保护自己的队友,不想让事件扩大化。荆明利其实也是误会了周墨,按照荆明利冷静的性格是很少会在球场上动手的,可能是因为要护着自己的队友,也可能这次的对手是十四中吧。对于荆明利冷不丁的一脚,没有防备的周墨直直地倒了下去。
场边的双方教练和板凳席上的队员看见这一切也立马冲入了场地,将双方拉开,可是还没彻底拉开呢,双方的替补球员又混战在一起,场上的局面混乱的难以控制,比赛被迫暂停。周墨被队友搀扶着走向了更衣室。出现这样的事情是大家都没有预料到的,现场观众席上的学生纷纷退场,熙凤拉着端木向客队的更衣室跑去。现场的广播里宣布本场比赛终止,市体育局在接下来会对这场比赛的相关球员做出处罚通知。
与端木静一样,此刻的熙凤内心很紧张,害怕周墨伤的严重。虽然周墨之前在小白楼受的伤要重的多,但是当时熙凤只是对他一见钟情,而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熙凤对周墨的情感明显要深了很多,女人天生都具有敏感的神经,更何况是自己内心在乎的人,熙凤也不例外。
其实,周墨根本没有受伤,只是荆明利那一脚是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踹过来的,仅仅是摔了一脚,再加上比赛本身强度就很大,体能消耗的比较多。
“周墨,你没事吧?”熙凤几乎是用自己娇小的身躯撞开了更衣室的门,冲了进来。
而此刻的十四中的队员们刚接到通知比赛不打了,大家都在忙着换衣服,几个队员都是赤裸着上身,周墨只穿了一个内裤,看着这三个不速之客,大家都惊呆了。端木静更是害羞的捂着自己的脸,大叫了一声转过了身。张王紫玥看着穆宇害羞的低着头,闭着眼睛。只有熙凤还算是镇定,冷冷地说了句“靠!糗大了。”周墨拿起一条浴巾捂向了胸口,然后又觉得不妥,又捂向了下面。周墨看着端木静,双脸热的发烫,快要燃烧起来了。
三个女生迅速地跑出了球馆,一路上见人就是一声尖叫。
就这样周墨首次西殿之旅结束了…留下了一场没有结果的友谊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