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久，叶子陌睁开眼，看着下面嬉笑的场景，眼底不起一丝波澜。

“从我们这些同病相怜的人认识到现在也有几个月了。”暮门都不敲端着咖啡直接走进来，“你想的是这个吧？”“我告诉过你多少遍进门要敲门。”子陌转过身来，结果其中一杯，“谢谢。”

暮在她对面坐下来，喝了一口咖啡：“我没给你加糖啊，还是一样的。”“我知道。”子陌抿了一口，“这种时候你应该在下面跟他们一起玩。”“但是我也要陪陪你嘛。”暮笑了一下。

叶子陌看着他，不接话，冰冷的眼神直射到人心底最脆弱的地方。

“......好吧好吧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暮经不起这么看，连忙举手投降：

“我觉得寒凌夜身上有很多疑点，这个人很可能是一枚比较重要的棋子。你不觉得么，寒凌夜实力还不错，但是也不至于被派来刺探军情，他应该是坐着喝茶，等着手底下的人传话给他——”叶子陌默默举起咖啡杯，被暮一手拿下，“——我错了我错了我说正事说正事，现在有很多种可能，可能性最大的，就是夏莉莉已经发现凛夜正在查她的资料了，所以故意演这么一出戏。”

子陌略略思索了一会：“....你是说，这次任务是夏莉莉故意安排的。”“没错，这样推断的话就有两种可能可以连得上。”暮点点头，神色严肃，“第一种是寒凌夜只是间谍，是奸细，他之前的言行都是故意演出来的；第二种——也是目前看上去最好的一种——他很真实。”

叶子陌忽然想起之前在屏幕那边听到真相的时候寒凌夜眼底的......震惊、愤怒。

还有铺天盖地的悲伤。

“他说的都是真的，内心也是真的。他不是奸细。”子陌肯定的说，“从他的眼睛我看得出来，他没有在装。”“.......那好吧，我希望是这样。”暮耸耸肩，叹了口气。

子陌转过身继续盯着楼下，暮也走过来和她一起。

“从之前接到消息说银狐正在准备复活，到现在居住在恶魔之城，短短一个多月我们这些人从一开始只会在半年一次的会议上见到，有的时候都不打招呼，甚至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到现在可以随意开玩笑，关系进展的飞快啊。如果不是这件事，或许我们一辈子都会像两根平行线一般，甚至下辈子都不一定认识。所以银狐复活这件事，我们是应该感到愤怒呢，还是庆幸呢。”暮顿了一下，“还是悲伤呢。”

子陌垂眸看着外面：“认识这么多人固然是好事，但也因为银狐复活，很多人都得丧命。到时候如果他复活了我们要决一死战，要么我们死，要么他死。为了杀掉他，那么多人都死了，那么多人为了【圣光】牺牲，再多我们两个又不会怎么样。”

“......是啊，我们已经为了这件事做了那么多，付出了那么多的代价，再不让银狐死我就只能抱怨老天不公。一个人，又能为正义付出多大的代价呢？”暮苦笑了一下。

“这我不知道，但我付出的代价已经够多了，多到......足够把任何一个人压垮。”子陌转身离开，“不要再说这件事了。还是好好想想眼下该怎么做吧。”

暮望着她的背影，再看看楼下那一群仍在疯跑打闹的人。

其实只有一个多月，但我们好像已经认识了那么久。

久到天荒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