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念跟在向桉身后，顶着那双快揉烂的眼睛缩在他后面，扯住他的衣角。

林念比向桉低一个年级，向桉送她到教室交代了一些繁杂琐事就准备离开，林念却死死的抓着他的衣角。

那一块衣服已经被她拽得起了褶皱，还是不放手，向桉只好挨着她坐，哄哄她，直到林念不哭了才出去。

窗外有一个背书包的女孩，白衬衫牛仔裤，在等向桉，然后跟他一起上楼。

林念呆呆的趴在桌上，依稀听到几句话，那是你妹妹？嗯。以前我怎么不知道你有个妹妹？……快上课了。

林念不和同学说话只是看着窗外，小小的声音对小小的自己说，我不会放弃的，就像那鱼儿。

她绝口不提哥哥姐姐的事情，只是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很想父亲，并且对他很愧疚，

父亲如果知道自己的逃兵行为会不会对她失望？或是沉重的长叹一声自己一个人在角落抽烟独自落泪……

越想越觉得自己是个罪人，姐姐把上学的机会让给她，她却每天神游，她翻开书。

几乎要把自己埋进书里，也要把以前缺失的都补回来，眼睛痛了就揉揉，渴了就喝水，饿了就吃饭，冷了就加衣。

她不知道这到底是没心没肺还是太过偏爱自己，总之她不能自暴自弃她要勇敢的生活下去。

林念见到马小山的时候震惊到不行，但是这熊孩子就坐在她旁边，刺啦刺啦的偶尔吸一下鼻涕。

她许久才找回声音，三儿？马小山笑得比蒙娜丽莎还文艺，林念扑哧就笑了，你这是什么表情啊？

这可能是这段时间以来林念最快乐的表情了吧。

马小山额头上三根黑线，这么不给面子，这个表情我对着镜子演练了很久的。

他说他求了他爸好久，就差自尽威胁了，他妈无奈砸锅卖铁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送他来这所学校上学。

他妈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倔的熊孩子，这是要把她逼着去卖血啊，马小山却屁颠屁颠毫无罪恶感，狗腿的跟着她妈屁股后面撵。

马小山像个话唠一样，叽叽喳喳一直讲个不停，从早上做了什么到现在，详细到每分钟，林念头都大了。

向桉来等林念回家的时候，马小山都还扯着她聊天，根本停不下来，还送她回家，也许是太久没见，所以话格外多？

就当是这样吧，夏冉呢，那个咋咋呼呼的姑娘现在还好吧，林念发现，那个身材高高的女孩子，一直都和向桉一起。

上学来等他，放学也一路，只是她和向桉说话向桉从来不搭腔，有时候只是淡淡的嗯。

林念还是不说话，任凭向桉温暖的手牵着她走，听着马小山在耳边叽叽喳喳，看着眼前的姑娘笑得明媚。

而她却只是握着脖子上雪白的贝壳发呆，偶尔路上还会被石子儿绊到，向桉眼眉低垂，握着林念的手紧了紧。

向桉怕林念再这样像哑巴一样自闭下去会出问题，以前那个古灵精怪，爱蹦爱跳的林念再也回不来。

便让林念报了周末的兴趣班，和他一起学画画。林念嘴角带笑——还好，即使失去一切，至少她还有向桉。

她心心念念的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