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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焉梦记 作者: 玉川飞雪 字数:2523 更新时间:2015-07-02 10:23:51

第十八回续

萧一峰看了看这位姑娘颇感了不得,方才一翻言语更比那滔滔江河说她是才读的四书怎让人可信。

过几日便是京中科考大举之时,听众人私下议论每年此时京中异常热闹,只因紫殿重城之中的老儿也要出城巡游,其场面之盛可想而知。

偏巧赵老掌柜那几日要往京中押送一批药材赵香儿便攀着萧一峰前往一睹天子龙颜。萧一峰本是有孤僻性子的素不喜热闹,只是赵香儿纠缠说是路上有个伴也好打发时间也是有趣的;

心里有了念头人便是坐不住的,食之无味,夜下难寝,一日空挨一日好容易才盼到大举这天,一行人车马辚辚上了道,殊不知此行一翻奇遇更有几分荒唐。

凤凰枝,化龙池,富贵荣华把人痴,非是枝头鸟,偏是池底鱼,跃上枝头探花魁终是池中玩物!

一行人赶在路上谈笑风生,不觉已经半日,未时已抵达城西之外,上午一科且已考过,下午便是众儒生闲暇之时;

只见众人多是青襟白衫的打扮,也有些镶金嵌玉的着装,或老或少三三两两结伴而行一览京都盛装,一时间原本热闹的京都此时更如沸锅一般,赵香儿颇喜热闹,别了赵老掌柜扯着萧一峰偏向人稠的地钻;

却见一堆人密密麻麻的围着个老太婆,那老太婆一脸污垢也是捧着个破瓷碗卧着地上,看她身子下还蹩着一条腿已经成黑紫色,但看那面前还有块油光发亮的白布:

天哉可杀,天哉可杀!夫于逼债暴死,子求富绝亲,女惜身远嫁,采药又折股!天哉可杀,天哉可杀!

老太婆是一边祈祷一边弯腰哈背向众人叩头,一副可怜兮兮的神情颇为震撼人心。众儒连连扼腕悲叹,纷纷解囊相助,赵香儿刚要掏腰包偏偏萧一峰不予;

忽听身后又一声鸣惨的,只见那厮瘫在独轮车上,车旁也是一妇人怀中抱着吃奶的婴儿,只是没有告示之类的却只是坐在地上哀鸣,萧一峰又想起上次被讹的事端就越发怀疑,赵香儿更要凑过去;

恰好迎面便是位高头大马的公子偏要从人堆里开道,既不下马反而一路疾驰但见踩踏者不少,那公子倒是霸道,头也不回径直驶去,后面的小厮随手甩了几把银子以作宁人息事;

于是众人也顾不得看热闹一哄而上都抢钱去了,萧一峰乘机使坏弹了一缕火苗指着独轮车佯装惊呼:“着火了!着火了!”

但听一个火字众人便慌了手脚,果真那独轮车却自个烧了起来,车旁的妇人慌忙拍打却见火越着越大,仓促之间便要去拉丈夫,那厮却早从从车上麻利跳下来扑打身上的火苗,越是慌乱越是助长了火苗;

那厮就地打滚,所到之处众儒生慌忙躲闪,三下两下便滚到那老太婆身旁,老太婆慌忙扯起了地上的白布也帮着灭火,只是她手慢笨拙,哪里提防那厮一滚竟将自个身后也放了火,老太婆慌忙跳起拍打;

踉跄之间竟将假肢搜掉,众人遮口喷笑。此时已有人提了桶水赶来,“哗”的一声好是痛快,那两人累的直在地上喘粗气……

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已来到大雁塔前,往例此处便是揭榜之后才子学人在此朝拜皇帝作诗的地方,也是儒生必要游览之处,只说那大雁塔已是历史名迹,为首的老儒生称道:

“重山重帐渭水平,高塔巍巍入青冥。

落霞轻抚招残月,野骛横飞几点星。

时来运转红绸帐,唢呐笙箫提皇榜。

一朝喜鹊忽登头,百鸟朝鸣做凤凰。

此时尚未揭榜却也聚了好一帮人,萧一峰不依,赵香儿拉拉扯扯的将他扯到人堆中,好容易挤过去却见里面一个老头侧卧在一张新席上,头上插着草标,席前摆了一张八仙桌,桌边还挂着一面三尺长的幌子,幌子上黑纸白字清清楚楚写着“卖爹!”

桌上有一块黄绢,绢上是这么写着:“老朽八十,甲戌年乙亥月生,买之不可务农,买之不可做工,买之不可仆佣,只会当爹。日需清酒一坛,珍腥三样,买者机不可失,慎重慎重!”

众儒生也是看稀奇的多,都笑道:“这老头莫不是疯了就是想着酒肉想出病了。自个卖自个不说,谁吃撑了没事买他回去当爹呢!”也是有个慈悲好事的老儒生前来安慰那老者;

“老先生何故这般想不开,我这里还有几两银子,这眼看天就要黑了,老先生快些拿去吃顿饱饭回家去吧!”

老头眼睛也懒得睁,一个侧身大腿翘二腿说道:“不回,不回,眼看煮熟的鸭子就到嘴了,不回,不回!”老儒生推了推老者,“老先生,老先生!”

老头依旧头也不回说道:“你别来烦我!你还是赶紧拿着银子回去吧,你老婆子临盆就要给你生个大胖小子嘞,这个当爹的管人家的爹是何道理!你赶紧回去吧!”

众人气愤说道:“这老叫花真是满口胡言!冻着饿着也是该的!”话未说完一小厮挤进来拉着老儒生兴奋的说道:“生了,生了!”

老儒生激动不已紧紧抓着小厮的胳膊问道:“生什么了?”

“老妇人生了个大胖小子!”

老儒生一听激动的泪如雨下慌忙转身拜谢道:“学生老来得子实借老先生吉言!”拜完慌忙起身火急火燎的回家去了。

众人无不惊奇,正说着来了位头戴紫英宝玉,身披落霞紫红袍的公子哥上前问道:“老头,你值多钱?我买了!”众人知他好事不是来正经的只当看热闹。

“当你爹确实委屈,当你爷爷倒是正说!”那公子闻言挥拳便要动粗,众人慌忙拉住,只听那老头依旧背着身子缓缓说道:

“你莫要动气,你一母二父,当今是认了高官做父却忘了生父,你生父三十年前曾想拜我为师,论起辈分来我可曾有说错的?”

那厮顿时哑口无言,原来这小子复姓司马,单名一个寇,先父姓杨英年早逝,后随其母嫁入长安令司马权府中,杨寇为讨司马权喜爱故而改了姓,如此老头所说字字不差,那司马寇只好满脸羞容悄悄混入了人群。

那司马寇刚去又一个好事者,那人方面大耳,虽说是穿的一身白布青衫,确实另有一番气派,那人上前恭恭敬敬的拜了两拜,“先生可否愿随鄙人回去?”

老头摇摇头头叹道:

“不去,不去!你的福分老夫可吃不消,酒虽香,怕烂肠,味虽浓,怕生疮,殿宇虽好,长千丈,宽千丈,老夫只需夜宿一席之地,日食一斗粗粮足以!”却见那人恭恭敬敬又拜了两拜便离去!

未了却又有一批骑大马,做雕车的人来,手下一小厮挤过来一探头转身慌忙回去,只见他与那雕车上的小声嘀咕了两句,那雕车上的大人畅笑一声: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说罢便下马走来,“老头,你且跟我回去,到我府上好吃好喝招待你!你可愿意!”

老者转身坐了起来“你要是买,你就得先喊我一声‘爹’,否则你要扯我回去那是没门的事!”

官大人看那众目睽睽知是骑虎难下只好乖乖的喊声“爹!”

老者爽快的答了一声:“唉!”如此气的那厮脸都憋成了紫猪肝。这事且还未了,众人散去后,萧一峰赵香儿他二人便要看夜间众儒生秉烛夜游,那皇帝老儿出巡也是在这时候,他二人又岂肯回去。

作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