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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焉梦记 作者: 玉川飞雪 字数:4246 更新时间:2015-06-26 16:51:00

第十二回 芒砀山千里结缘 透天机谶语玄偈

红烟娘见是惹不起的高人慌忙召唤座山雕前来助阵,那大雕歪歪扭扭从地上扑棱起来,一声嘹亮的鸣叫直冲向云霄,飞起来后继而伸出凶猛的双爪向无名老道抓来。

无名老道也不慌张召回飞剑掉头向座山雕扑去,那大雕虽说厉害可也经不住无名老道的飞剑,只是来回穿梭两下便打的他生铁般的羽毛抖了一地,又听它一声惨鸣已是被飞剑刺中了一只眼。

无名老道呵斥道:

“你这畜牲,助纣为孽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来,今日也算是给你个教训,来日倘若再行不义我便千里飞剑取你另只眼珠来,还不快滚!”一声呵斥如获赦令那大雕托着红烟娘早已逃之夭夭。

却说韩铛等人走在路上突然下人们说少了一人,于是便停下来仔细点查,查出那武夫不知何时脱离了众人不知去向,韩铛心里大惊:

“这厮定是不服又折回山上挑衅寻事去了,快些与我匹好马来,定要拦下这不知死后的狗奴才!”

众人一片喧哗,都议论纷纷,此时便已经有人牵过马来,忽听到下人们呼喊天上有怪物,韩铛慌忙抬头看:“嘿,可爱的家伙,那便是传闻的座山雕,你们可真是古人所说蜀犬吠日,少见多怪!”

正说着突然又闻道一股血腥味,接着便是一个血淋淋的东西掉了下来,韩铛吩咐人过去看看,下人来报是个人得大腿,那尸首从大腿根被什么东西咬掉丢弃的,众人慌忙过来一看其状惨不忍睹。

众人正义论这谁的尸首,便看到上空又掉下一东西,凑过去一看都吓得半死,竟是个人头,脸上的肉已经被咬去了半边,那半边血肉模糊勉强还能认得,其中有一人大叫:“这便是那走失的人。”

“公子爷,还是快些走吧,想必山上那些可都是吃人吮血的妖孽!”一人提议,众人纷纷跟着撺掇。

韩铛淡定的笑道:“瞅瞅你们的德行,简直和苍蝇一般,闻到腐臭味便一哄而上,鸟雀一叫便一哄而散,时才尔等只顾看新鲜,却没见到那鸟货狼狈之状,一路惨鸣且不时有羽毛抖落下,此必战败逃窜之状。

尔等还诬蔑好人,说人是妖孽,我看你们才是披着衣服的妖孽,说是赶路便先要歇歇,一提逃命便使不完的劲,简直都是些酒囊饭袋!”

当天晚上行当一行人就在芒砀山附近的黄成镇飞云客栈住下,那客栈中古香古色,红木家具,再加上房中的卷宗画轴也颇显得几分文雅,韩铛看了看虽说比不得在相国府,可也还算凑合。

赶了一天的山路,洗漱过后便侧倚在榻上伴着残灯拾览黄卷,不知不觉已经进入了梦境,梦中入了一座烟云缭绕的仙山,朦朦胧胧的一片,看似真切却又摸不着一般。

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唤自己,先是应了一声,随后才看到迷离变幻的云头有位长须老道,韩铛慌忙上前跪拜,“不知老前辈如何称呼,方才唤我何事来?”

那老道笑道:“你不是四处找我,这真真在这了你却又不认得了!”

韩铛慌忙自责道:“该打,该打!我真是有眼无珠认不得仙长。只因近来突然心血相通,万般想念都如飞灰散尽,夜来时常富贵贫贱入梦搅扰,故而想求名仙师指点……”

“不必说了,你既然顿悟世间阴阳差错,晰解恩怨情仇,已窥破缘命天机,此乃天降慧心造福三界,难得难得!

我已尽知你意,只时机未到,况且你先世恩怨尚未了结还需一段励练,想求个界中佼佼者为师也非不可,只是你我虽有师徒之缘,也只有等待恰当时机。”

韩铛求师心切不肯作罢,老道便说道:

“也罢,我且与你条明路,你先到终南山寒云洞拜在玄冥子门下,他若不依你就说他‘既然不念旧情便去拜殷敖为师’,之后再拿出信物作为凭证,如此他便没有不收的道理。切记,切记!”

韩铛猛然醒来,起身时天已经大亮,还未推门便听到楼下吵嚷,仔细听来是萧一峰的声音,慌忙换好衣衫出来,到了堂下果真见萧一峰风尘仆仆的样子干坐在庭中,韩铛直恼那帮奴才,当即呵斥道:

“怎这般胆大妄为不向我通报?这般时候还不与客人送上茶来,如此丢人现眼岂不然让人见笑。”

又责骂道:“好!你们这帮该死奴才,倘若有心定然剥你们的皮!”转身对萧一峰笑着说道:“这群蚂蝗精平日里瞒着我骄纵惯了,一时妄自尊大不知自个姓甚叫啥,下去定然一番好收拾去!”

萧一峰岂能不知,这帮做奴才寻的晦气,错算了韩铛好意。两次交谈便觉二人颇为投缘,只是萧一峰知他是相国府人,虽有结义之心但又怕招惹攀附之嫌。

“哥哥,这便是家师让我交于哥哥的信物,千万收好,兄弟就此告辞!”

韩铛先是一愣,起初以为昨夜梦中皆是无稽之谈,如今刚醒来便是萧一峰送信物来,哪来这么巧的事,此事看虚不虚。

一时心里便如燃起万丈热焰般兴奋,突然回过神来回谢到:“千里迢迢实在有劳兄弟了!”手一挥下人便呈上十几锭明晃晃银子来。

“兄弟之情实在无以表达,鄙人别无他物,唯独这些东西累赘,也好表示为兄我的一番心意!”

韩铛再三礼让,萧一峰始终不肯收下:“哥哥的一番心意,萧一峰铭记在心,只是这些实在使不得,古人云‘君子之交淡如水’,哥哥还是留下吧,我还要早些回去向家师复命去!”

于是韩铛送了又送,一连走出了几里地,直至目送萧一峰消失在林荫深处。

韩铛回到飞云客栈简直怒不可遏,“大胆的奴才,真是翻过天了!竟然连我的话都不放在心上,你们是看我老子不在就任性胡为,眼里哪还有我这个主子!

今儿且真真告诉你们即是如此自作主张,索性你们都卷了铺盖早些滚去!”

那群奴才慌忙跪在地上低三下四的赔着笑脸说道:“公子爷发的是哪门子火?我等都是殚精竭虑的伺候公子爷,有什么不周不到之处,公子爷指出打骂便是,怎发这般无名火来!”

韩铛恼的手臂上青筋暴起,“啪!”一拍桌子直接站了起来:

“屁话!昨个那是谁的臭腿烂脑袋来!

今个远客千里而来竟连茶水都不招呼还是小事,你们那个昧了心胆竟然不报,索性你们都给我滚回老家去,似你们这般猫三狗四的东西哪找不来!偏偏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惹我心烦!”

一脚将地上的几个奴才踹倒在地,那干奴才们自知瞒不过,各个如断了舌头的哑狗头也不敢抬,一声不吭的趴在地上。

韩铛一肚子怒火只好出来走走消消气。

“世人都说金银好,生来死去带不了;

世人都说红颜好,薄命惨案空到老;

世人都言官宦好,烟华毒斟身误了……”

韩铛一听来了精神接着说道:

“世人都说神仙好,敢问古今谁不老?

世人都说修佛好,万顷荒芜空腹闹;

世人都说皇帝好,仙山缥缈何处找?”此时方才看到吟唱的人却是一位发如银丝的老翁摆着一个小摊,摊前竖着一个黄幡,幡上有八个字‘神机妙算,空前绝后’。

韩铛不以为然,“神机妙算”倒还不过分,“空前绝后”未免太大的口气,于是便信步走上前说道:“来我卜一卦!”

老头头微微一摆爱搭理不搭理的“嗯?”

“纹银一百两!”

“不算!”

“纹银五百两!”

“不算!”

“纹银一千两!”

“不算!”

周围人见这稀奇事如苍蝇嗅臭般一下围了过来,“纹银一千两都不算,老头莫不是有病就是脑袋被门挤了。”

“哎呦!你知道个啥,人家自知其中玄机,所谓宇宙在乎手,万象在乎心!且看看……”

韩铛又羞又恼问道:“你开个价,究竟要多钱才算?”

老头缓缓伸出三根手指说道:“老朽有三不算!”

“哪三不算?”

老头慢慢说道:“一来黄金万两不算,二来身无分文不算!其三嘛身无分文、腰缠万贯也不算!”

众人都在议论“究竟怎样才算?”

老头只是闭目养神一句话也不愿多说,韩铛会心笑道:“我自有办法让你算!”于是向旁边卖画的借来文房四宝,端端正正在纸上写了一个飘逸大气的‘德’字交到老头面前.

老头瞥了一眼顿时来了精神,韩铛说道:“此‘徳’字一字千金,却也分文不值。如此既不是腰缠万贯,也不算身无分文!”言罢竹筒哗啦一响,老头睁眼问道:“公子有问?”

韩铛斩钉截铁说道:“有!”

老头把竹筒往桌上一扣说道:“你已知道何必再来问我!”

韩铛慌忙问道:“此话怎讲?”

老头双手往袖子里一抄说道:“昨夜已经说得仔细,怎就这么快便忘了?”

韩铛一听暗暗叫奇,慌忙拜谢:“先生神算,未卜而先知,纵然诸葛亮、刘伯温在世所不能比也!”

老头笑道:“我不过个闲云野鹤怎能于先贤相比,岂不折寿!”

“先生即知过去未来,望先生不吝赐教,指点迷经才是!”

老头说道:“天机不可泄露。有段联你且听着:

朝为彩霞暮为烟,昔得龙傍晚残喘。

世间福祸谁人定?半投冠冕半依仙。

空叹人间不自在,早登圆满盼圣贤!此还有一词你也须好生听着:

看世间红白滚滚浓烟,

消魂蚀骨胜刀剑,

高堂依在愁若苦,

身在煎熬苦亦甜。

问缘缘亦了,

问情情已断,

取得了天边月,

结不了无份缘,

空到头来登老仙,

原是痴梦妄界天酣!”

韩铛听这诗词前言不着后语,虽说自个天降慧心却也解不出其中一字半句,想来求教老头却哪里还有什么踪影,自个懊悔只好牢牢记着。

此日终南山古道上一干三十多岁的青年人,各个身穿白衫皂纹衣,枣红柔丝长裤,乌龙翘首靴,颇有几分富贵华丽。

这几个青年抬着一个香楠红木做的八抬大轿,轿前红丝系着珍珠帘,帘内还有层金蚕薄纱,透过纱后隐隐约约看到一位二十出头的英俊男子,其人面比白玉,貌胜潘安,尤其那双目炯炯,鼻梁挺而不露。

再加上头上的金龙朱缨冠,身穿一件金雪长袍,虽是简单些,却更显得男子遮不住的精气神。

那干轿夫健步如飞,虽说一路上皆是崎岖坎坷难行之路,但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便已经登上终南山,片刻已到寒云洞外候着。

那轿上的男子跪在洞前,此时已经激动不已,声音哽塞:“父亲……不孝孩儿来看你来了!”

片刻,玄冥子方才从洞中缓缓走出来,双手颤巍巍的将男子扶起来,“我的儿,是为父的让你们娘两受苦了!”

原来此男子便是玄冥子独子矢天星,那矢天星玉面挂珠泣不成声,玄冥子将其扶起轻轻为其拭去眼角的泪痕,“我的儿,这一晃便是十几年时光,我的儿长得如此威武英俊,这十几年来我儿过的可好?”

矢天星哽咽的点点头“嗯!托父亲的福,如今已按父亲安排被白药山收为弟子,师傅师兄弟对星儿都很好,只是思念翻转难安,每每晦朔便彻夜揪心。”

“唉!我苦命的儿呀,当年我离家修行便只剩你们母子二人,本是艰难度日,不料你母亲早年病逝,只剩我苦命孩儿在滚滚红尘飘荡。

偏又不巧为父于那孽障殷敖斗法身遭天劫,终生不得下山,幸得乙水真君前后奔波方才为我定下心来,我虽身为人父,却不能善始善终,这皆是为父的罪过!”

矢天星顿时抬起泪眼问道:“父亲,只说父亲遭受天劫,我怎么感觉其中必有蹊跷?父亲何不仔细推算着,以消疑虑!”

玄冥子长叹一声说道:“为父岂能不知,自打回山之后,我每日都在思索这件事,凭为父的修行五行推演绝不是难事,可是前后矫对多次也没有任何隐晦,占卜问卦,卦象模糊。

后来我请乙水真君推演,却依旧一无所获,我等虽一致认为其中必有蹊跷,却始终没有任何端倪!这又如何查起?”

矢天星自然不甘心:“天下仙侠能人甚多,能知过去未来的宝物必定不在少数,只要将其寻来问清一二,事情原委便可一一水落石出!”

“不错,世间确实有两大门派和一件法宝!”

矢天星追问道:“父亲快快说来,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将其找来,为父亲洗脱冤劫!”

作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