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坦诚
叶小兰说的话,给一夏留下了阴影,她承认她敏感。其实她也疑问,她有什么值得喜欢的,肖执音那么优秀,有什么理由喜欢她,她一直在忧虑和不安。
所以最近她一直避着他,不因别的,只是心里有个解不开的结,在校园,远远地看到,就快速转道,假装不见。
这天放假,她最后一个出校门,阿采和王伟不知又溜那里去了,叫她自己回去,本就不同站,她家在旧城区,在市效外,差不多终点站才到,而阿采家是市里的,两个站就到了。
差不多走到校门口,就瞥见了倚在校门口的肖执音,发丝垂在耳际,嘴唇紧闭,微微仰起头,眼睛似乎半眯半闭,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硬着头皮走过去,低头不看他,希望他看不到,看不到………
似乎真的看不见她,已经越过他五步了,她在心里数着,暗松一口气。
“许一夏。”他看向她,平静开口,但还是倚在门口,“我们谈谈吧!”他上前拉住她的手。
“要喝什么?”走进一家饮料店坐下,他就在她身旁,轻轻地问她。
她不安,还紧张,“可以要白开水么?”她向来不喜欢饮料,但玉米汁是她最爱。
“要两杯玉米汁…”他朝服务的妹子说,声音很轻柔温和,惹得妹子红了脸,几次偷看他。
“为什么要躲我?你在怕什么?”肖执音看向她,眼里的焦聚很明显地锁定她。
“没……没有!”她心虚否认,不停地弄手指头,低头不敢看他。
立秋了,饮料店没有人,只有他和她两个人,他轻声质问她。
“没有?阿采都告诉我了。”他把她正对向他,又把她的头抬起来,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观察她的表情。
一夏沉默,静静地看他,忽地红了眼,想起很久很久的往事,她在远远的角落默默地关注他和柯南夏的故事,或喜或悲,都说不得,拼了命考他所在的学校,瘦了整整二十公斤,谁知道她曾经是个又胖又矮又笨,躲在黑暗处,像别的女生一样,用仰慕的目光注视着他,能每天看到他就会很满足了。
初一,刚入班,她就被嘲笑鄙视,只因她胖,她矮,她笨,所有人都疏远她,连老师都不公平地用有色眼镜看她,把她安排在最后一位的角落,她的心布满了尘埃,像撒哈啦沙漠一样,寸草不生,直到,他的出现。
运动会上,她报了最长的长跑,记不住多少千米,只记得她跑到最后一圈半途摔了下去,摔得她好疼好疼,她起不来了!可没人扶她,还有人议论她!
“这肥猪!起不来了!”
“简直是丢我们班的脸!”
“跑不了逞什么能啊,真是白痴!”
“白痴…”
“白痴…”
“白痴…”
她听得到,心里瞬间凉透了,绝望地趴在地上,不起来,眼泪就这么不争气地在眼里打转,她强忍住不哭。
当初报名的时候,那些女生都不愿报1500米,就把她推出去,硬是说尽好话让她跑,说什么输了不要紧,只要参加了就行,可是现在都来指责她……
“你没事吧?”
不知道是谁,伸住手,就在她眼前,她迟疑地抬头,阳光洒在他的容颜上,白皙透亮,他笑,笑得灿灿,真诚,不做作,也没有讥讽她,而她把脏兮兮的手放在了他的手心……
之后便知道了他的名字,肖执音,还知道他的身前有个像天使的小女孩,活泼又可爱,她的名字叫柯南夏,和她一样,有个夏字,很爱笑,还喜欢耍点小聪明.
初二,得知柯南夏和他是男女朋友,这个灿烂的年纪,他们迎接了一场早恋,之后到初三,柯南夏患病死了,很突然的事。他变得不爱笑,而且老是旷课,还和别的学校的学生打架,可学校默认了他的行为,直到学期结束,听到别的女生说,他的母亲要送他去最优秀的x中学。
她豪不犹豫选择拼搏,去寻找他的身影,即使无法进入他的世界,即使他的成长中没有她的记忆。
“一夏,你不相信我么?还是你自卑?”
她的眼泪默默地划过脸颊,她哽咽地说,“肖执音,我以为我只能永远在背光处暗恋你,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和你在一起,可是……人就是这么贪心,我知道这不是属于我的幸福……”
“一夏你…”
“让我说完好么?”她恳求道。
“好!”
“你和柯南夏的故事,我一直都知道,我也知道她对你的意义是特殊的,可是我无法管住自己的心,我知道是我利用了阿采,我知道她男朋友和你是好朋友,所以我有心地接近她,并利用她。你喜欢我是因为我的名字有个夏字,而且和她有三分相似是不是?
其实我是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说到最后,她哭得很厉害,几乎是压不住地哭泣。
肖执音沉默,双眼忽明忽暗,看得出他不高兴,还有一丝痛苦流露出来。他伸手擦干她的眼泪,看着她哭不语。
“你的饮料。”服务妹子看情况不对,压低了声音,并打消了要联系方式的念头,唔,人家哄着女朋友呢,听着矛盾挺大啊!
“你何必执着于过去,南夏在我心里是没人可替代的,但是我不是小说的男主角,会喜欢她的替身,我从来就没有把你当成过南夏,不喜欢你,我怎么会主动对你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