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太后寿辰
“吏部上书朱大人到——有贺礼黄金百两,如玉观音像一尊。”
“刑部侍郎刘大人到——有贺礼深海珍珠手链一串,镂空玉宝塔一尊。”
“兵部侍郎王大人到——有贺礼双跳脱玉镯一对,千手观音像一尊,天冰蚕丝布一匹。”
卢公公在念王大人的贺礼时明显拔高了音调,好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给听到。
“文相到——有贺礼前朝画师名画一幅,亲笔贺寿图一幅。”
“文爱卿啊,你一个丞相当着,怎么能送这样简单的礼物呢?”上头的皇帝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皇上,此言差矣。”文相躬身“世人都道,礼不在多,在精,这些东西在皇上看来是随意了些,简单了些,但是臣也只是投其所好罢了。”
“哎。”皇上摇了摇头“就你理由最多!”
“皇上。”一旁的太后笑笑。
“文相这贺礼,在哀家眼里看来,甚好。”
“多谢太后。”文相行了一礼后退下。
“这画司职和幽儿怎么还没到?”太后一脸疑惑。
“母后,快了。”皇帝神秘一笑。
“淑妃。”皇帝下方的一位妆容清淡的女子抬起头来,对上皇帝含笑的目光。
“一会代皇贵妃行行酒令吧,珍儿身子不好,不宜饮酒。”
“是。”女子贤淑一笑。
“呼——”突然一阵疾风刮过,灯火摇曳,帘幕翩飞。
白纱层层,走出一位执着长笛的蒙面少女。
少女缓缓抬手,将长笛放在口边,空灵的笛音宛若天边流水,娟娟倾泄而出。
“筝——”古琴的音色加入,如溪水有了游动的小鱼,变得更加生动。
大殿的一个角落,不知何时多了一位弹琴的少女。若不是帘幕掀飞的一角,露出少女若隐若现的妙曼身姿,不知何时众人才能发现她的存在。
“ 欲得良人顾。 ”就在众人被角落的女子吸引了的时候,大殿正门,又是走进了一位女子。
“ 章台柳,章台柳!昔日青青今在否? ”歌声动听,女子广袖一抛,随后若柳舞动。
“ 纵使 长条似旧垂,也应攀折他人手。 ”女子躬低了身子,长袖掩面。
“ 欲得良人顾, 章台柳,章台柳!昔日青青今在否? 纵使 长条似旧垂,也应攀折他人手。 ”虽然唱词不变,但是这次的语调明显的加急。
“欲得良人顾 章台柳,章台柳!昔日青青今在否?纵使 长条似旧垂,也应攀折他人手。”唱词虽然不长,但极考验唱者的唱功。
这次,女子的歌声里带着浓浓的凄婉,悲凉。
底下感性一点的,直接掩面哭了出来。
“……终不负卿,不负我。”最后一个音落下,如石投湖,大殿内掌声四起。
“真不错。”太后拭了拭眼角。
“母后喜欢就好。”皇帝递上锦帕。
“有点期待下一个节目会是什么了。”太后笑笑。
“碰”这里女子刚刚退下,就极快的拥上来一群穿着白背心的黝黑大汉。
他们头系红丝带,手中的鼓锤阵阵生风。
双臂富有力量,打在鼓面,震在心头。
先是一个人打,再是一次一次的增加人数。
最后,若是要形容这声势。两个字就足够——
鼓阵!
硕大的红鼓吊在他们的脖子上,不但没有限制住他们的行动,反而如虎添翼。
八尺高的健壮男子,飞快的变换着阵型,鼓声带动着心跳。
一舞完毕,何其震惊!
登时掌声如雷,叫好声连连。
“素问女子舞姿轻柔甚美,却不料男子舞起来,丝毫不输于女子,还多了女子舞中没有的大气磅礴。”太后点头称赞“这歌唱了,舞跳了,接下来会是什么?”
“不知道呢。”皇帝笑笑。
“不知皇上和太后可对臣的安排感到满意?”来人清丽的声音,几乎在一瞬,就将大殿从喧闹带回安静。
柳叶眉,桃花眼。
除了画司职画清影,还能有谁?
“很好。”皇帝难得的笑脸以对。 “想必应该不止是皇上和太后听累了,也看累了。”画清影躬身“大家不如休息会,喝喝小酒,聊会天。”
画清影脸上带着笑容。
“画司职的提议不错。”太后表示同意。
虽然不满在兴致高涨时突然被人打断,但是太后都允了,皇帝也不好说什么。
“那便依画卿家所言吧。”
“禀太后,臣还有一个请求。”画清影不怕死似的大声道了一句。
“画司职还有什么?”太后闻言,没有一点生气的迹象。
“太后和皇上曾吩咐臣,从民间挑选有才能的女子。”
“没错。”太后点了点头。
“臣以为,趁着今日,在场的都是大家小姐,不如让她们为太后题诗一首。一来,算是表达了对太后寿辰的祝贺;二来,则是展现了自己的才华,还可以入朝为官,为国出力。”画清影这话说得极具诱惑,话一说完,底下便有不少人表现的蠢蠢欲动。
女子可以入朝为官,这标志着什么?
—— 女子也可以封官嘉爵,可以为国出力!
这对于从小便被灌输着‘三从四德’、养在深闺、等着长大后,就会被当做‘政治牺牲品’嫁出去的大家小姐来说,更是具有极大的诱惑。
上头的太后嘴动了动,最终化为了一丝笑容。
“准!”
侍卫遵循吩咐抬来桌椅,纸墨等一切东西。
画清影勾唇一笑。
“请所有女子出席。”画清影明白,若是让有志者上前,那么大多数的女子都会由于放不开脸面而踌躇不决。
所以,只有强制!
走出席位的众多女子中,高兴者有之,气愤者有之,不觉所谓者有之。
但多数都是欣然接受。
一群穿着花花绿绿的大家小姐聚在一起,不时会传来几声怒呵。
不是你弄花了我的字,就是你抢了我的笔。
画清影扶额,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
两刻钟后,画清影捧着已经筛选过的一摞宣纸,呈给了太后。
太后接过,三下两下,一摞就变成了几张。
“画司职,念吧。”太后将少的那份递给画清影。
“是。”画清影福身。
“拔得头筹者,入朝为官。”
“南将军之女,南西阳;户部尚书公上大人之女,公上香;中书令长鱼大人之女,长鱼沁;文相家妹……淡台淑。”
“以上,不日入朝。”
“余下者,为优秀。”
……
小小插曲过后,又是鸾歌凤舞,鼓乐齐鸣。
“画司职,这次的寿宴办的很不错。”太后一脸笑容。
“多谢太后。”画清影躬身。
“但是……”太后笑容不减,目光却变得十分锋利。
“三番五次的向哀家提要求,还敢借着哀家寿辰的名头,招揽自己的部下。”
“你可是视哀家为无物吗?”
太后这话说得轻飘飘的,甚至还很温柔。
却生生地让下面的画清影打了个寒颤。
“太后误会了。”画清影将身子躬得更低,语言更加恭敬。
“臣不以为这样做是视太后于无物,反而是体现出臣为皇室的尽心尽责,无时不挂记,无时不抓住机会。”
“哦?”保养得极好的玉手一指,指向大殿上站着的四位优胜者。
“那么,哀家便给你一个机会,证明你的忠心。”
“一个月的时间,哀家要你从里到外的改造她们。”
“如果做不到,就提头来见。”
听到太后这话,画清影顿时松了口气。果然,皇室的人都是不好惹的,尤其是——女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