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 药苦入口甜
“你要说的正事就是这个对吗?”我故意有些悲伤的说道,心里却在暗暗发笑。
“你说什么?”魄冰的情绪十分激动:“我娘要永远当瞎子了?”
“只是可能而已……”齐焰说道。
“我不要,我不要!我娘一定会好好的!才不会有事。”魄冰再次抬高了音量,大闹起来。
“魄冰你想让我再砸你一次吗?”我喝道。
“不想。”魄冰立刻平静下来说道。
“那就闭嘴。”我说。
“娘……”
“你们都出去。”我又说道:“让我静静。”
我扶着桌面,站了起来,双手四处摸索着,缓慢地前进。终于到了床边,我爬上去,躺了下来,将被子拉到自己的脖颈处,将身体盖的严严实实的。
不管他们有没有走自己先睡着了。
梦里不是夜寒月,也不是当初的琦国,而是,老柳。
老柳的那一句“琦国皇室有问题,小心,齐,端明。”我至今还记得。
老柳怎会知道琦国皇室发生的事?这是一个很大的疑点,以及风煞帮的帮主,到底是谁?可惜现在已经到了琦国了,他们的帮主估计也见不到了。
忽男忽女,有时又是个小毛头。
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狠绝色呢?
然后,我醒了,看见了高景的脸,是的,的确是看见了。水镜月说过,在眼睛完全好之前,我每天还有一个时辰可以看的见。
既然要装,就得装到底。
我只能直直地看向前方,双手撑着身体坐了起来,说道:“是谁?”
“是我。”高景柔声说:“药已经煎好了,快喝。”
我看着他,伸出手想接过他手中端着的药,又故意将落手点偏了一些,险些将药弄翻,以免露出破绽。
“我来。”高景说:“你别乱动。”
我沉默的点头。
“虽然不知道你的眼睛能不能好,不过药还是要吃的,我喂你。”说着就凑了过来。
将药在嘴边试了一口,送到我嘴里。一醒来就一直将眼睛睁着没有眨过,自然有一些难受,尤其是我自小就怕吃药,喝了一口,立刻闭上眼,将脸转向一边。
“怎么了?烫?”高景紧张地问。
“苦。”我闭着眼说道:“不喝。”
“一定要喝完”高景说。
“你去加糖我就喝。”我道。
“加了糖或许药效就不明显了,不能加。”高景摇头道。
“那我不喝!”我坚决地说:“不甜我才不喝。”
“你……”高景气结,明显有些火气。
我却不理,让我喝这么苦的药还不如砍我一剑来的痛快。
“你还真是会耍脾气……”高景无奈地说。
忽然我的脸就被他转了过去,一股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我看着高景近在咫尺的脸,竟全然忘记了药进入口中的苦涩。
高景将脸移开时,又喝了一口药,送入我的嘴里。
我皱了一下眉头。
“还是很苦吗?”高景问。
我极力摇头,说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加好了糖了?很甜,就是……有点热。”
高景微笑起来:“甜的话,就快喝完。”
“你用的不是匙勺吧?你用什么喂……唔……”嘴又被堵住。
“我用的就是匙勺。”高景说。
“骗……骗人!”在最后一口时,我终于说了出来:“你不说的话,我明天就让程敬也这么喂我。”
“你敢?”高景立刻怒道。
“我怎么不敢?你不是说是用匙勺喂的吗?”我回道。
“那是用嘴喂的。”高景讪讪地说:“现在知道了?开心吗?”
我微微点头。能看的见他的模样更是再好不过了。我伸出手,他就立刻握住,“离儿,你……”
“怎么了?”我道。
“你是看的见了吧?”高景说:“我觉得你现在的眼睛和两个时辰前不一样。”
“我睡了两个时辰?”我竟不知道自己这么能睡。才睡一觉的功夫,就耗去了两个时辰。
“对,你这头猪睡了两个时辰,天都已经黑了。”高景说:“要吃晚膳吗?”
“不吃了。”我道:“你也休息吧。”
“这是你说的?”高景说道:“那我可要好好‘休息’了。”
我心理顿时涌起了一丝不安的感觉,只见高景立刻脱了鞋爬上了床,将我按倒下去。
“你干什么?”我慌张地说:“你乘人之危,不算,不许碰我!”
“谁说我趁人之危了?”高景说:“我是按医嘱来。”
“医嘱?是那个女大夫?她说什么了?”
高景奇怪地问:“你怎么知道是女大夫?”
“哪个男大夫会有那么细嫩的手?”我回道。可恶的水镜月,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我在心里暗骂着,一边推开高景。
“那个大夫说的很有道理。”
“她还长的很好看是吧!”我故意大声道:“一见到漂亮女人就想让她当自己老婆,你滚,我不想理你!”
“怎么生气了?”高景疑惑道:“她说的真的有道理,你要不听听看?”
“不听。”我转过头,“哼”了一声。
“你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坏了。”高景说着,将我的头转过来面对着他。
“可是我就喜欢。”
“唔……”面对着他直附过来的力道,一时间竟忘了做出反应,“对,对不起。”
“?”
看着已经刺入他的睡穴中的银针,我才长舒一口气,高景不到第二天是不会醒的。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是我还是不能放的开。我郁闷地起了身,将高景整个人翻过来在床上摆好,自己搬了椅子过来坐在床边。
然后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高景的睡颜。
忽然间,我的脑中闪过了一个念头,于是我立刻就开始实施,趁着现在还看的见。
我用银针扎破了手,将血滴在了高景身侧的被褥之上,而后又把高景的衣物解开,这期间自然也一睹了玿国一国之君高贵的……龙体。
作为一个见多识广的神医,怎么可能连这些都没见过?纵是如此,却还是被吸引住了。
这时,窗子那边却传来了异动。
我猜,是那个女大夫来了。
我快步移到窗边,打开窗户看见的,却是一张陌生的脸。
他直直地看着我,我也直直地盯着他。窗子外的这人,身穿黑色紧身衣,身手不知道好不好,但是绝对够敏捷。
许久后他眨了下眼睛说:“哦~你瞧我这记性,她看不见……”
“嘭!”
他话还未说完,我抬起手就将窗子狠狠地关上,外面的人大叫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撞到鼻子了。
总之,再次打开时,那人右手紧紧地攀着窗子上方的房檐,左手捂着鼻子。
“什么人?”
“你到底看不看的见啊?下手这么重,肯定是故意的。”
“你不发出声音,我怎么会发现你。”我说道。
他长长地“哦~”了一声道:“原来你真是高手可以听声辩位啊!”
这么傻的人,应该不是水逝庄派来是我的吧?除非现在水逝庄里的杀手全是傻子。
“你到底是谁?”
“他是昊铿。”水镜月不知什么时候从窗外蹿了进来说道:“前不久刚收的小弟,怎么样?”
我说道:“脑子不好使。”
“你收的那个叫猪成精的也机灵不到哪去。”水镜月回嘴道。
我一听她说的,立刻就掐过她的脸说:“你到底对高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水镜月闭着一只眼,似是很苦恼的样子,“什么不该说的?”
“算了,不提这件事了。”我无奈道:“不过你这夜里出门居然还带着别的男人,是何居心?”
“那个死木头就是不肯陪我来嘛。昊铿他很想见你,所以就叫他来了。”水镜月不服气说。
“为何?你们吵架了?”我坐到了桌前,用手背撑着下巴,看着他俩。
“算是吧,离雪你说,我不过就是把孩子寄养到了别人家里去了,他干嘛生那么大气?”
“孩子?!”
“嗯,你还不知道吧?不久不久前刚生的。”水镜月很自然地说。
我显然是无法一时接受这件事的,水镜月失踪这么久居然是去生孩子去了。郁闷的同时也十分同情菱荆,有一个天天逛青楼妓院,甚至想当老鸨的娘子也便罢了,居然有了孩子还到处躲着自己。
“要不然产婆说要坐月子,否则我早见到你了。”水镜月说。
“孩子那么小,你这个当娘的怎么这么狠心?”
“随身带着孩子反而危险吧?”水镜月说:“那个木头一直说要见念荆,我正准备把孩子抱过来给你看。”
“孩子叫念荆?”我说:“要不是他找到你,你是不是还要等念荆3岁多才可以见到自己的亲爹?”
“……离雪你不懂。”
“庆幸我不懂。”说完我看了一眼昊铿,昊铿十分无聊地垂着脑袋坐在窗子上。
一个大男人能在一旁津津有味地听着两个女人聊家常那才是怪事。
“对了镜月,你给我涂的药是什么?这么好用?”
“不告诉你。”水镜月一甩头将脸转到一边去。
“你都是当妈的人了。还这么孩子气?”
“哼,不说就不说。”
“不说就算了,反正我不想听。”我也一转头道。
“你……”水镜月立刻转过来用手指着我的鼻子,而后又讪讪地放下道:“好歹多说几句啊。”
“镜月,我想让你帮我查一个人。”我道。
“谁?”水镜月凑了过来。
“若白端明。”
“有报酬吗?”
看来我还真是把水镜月和水凰当成一个人了,竟然没想到水镜月是一个何等聪明的人精。
“你要什么报酬?”
“你帮我在皇城附近找两个距离较远的好地段。最好一个城东一个城西的。”水镜月说:“要是你要的东西实在难得的话,你可要替我买下一块哦。”
我立刻用虹刃的剑鞘轻敲了一下水镜月的头:“你当我是谁?我哪有那么大能耐?”
“怎么没有,你可是离雪啊。”水镜月认真地说。
“雪个屁,我都这样了。你真想让我吐血啊?”
“加油,本大小姐看好你。”水镜月握了一下拳,满脸都是对我的鼓舞。我也十分感动,把她和昊铿扔出了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