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风波
两天过去了,傅瑾言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学校找不到人,电话也不接。我真是烦透了这种感觉,是死是活你给个准信啊,天天搞失踪算个什么事。急躁归急躁,我的理智还是大于情感,在这场爱的角逐中,我没有可下注的资本。无论输赢,他都有归途,而我却穷途末路,所以我不敢赌。
记得是2009年2月13日,开学的第三天。我的日记本里清清楚楚的记录着这一天,记录着我六年前的心情。
他或许在等我去找他,可是我并没有错,为什么要先去找他?
但是总不能这样一直僵持下去,总要有人先迈出第一步,如果明天他还不来,我就请假出去找他。
人很难下定决心,总是为自己找各种逃避的借口口,以至于错失良机。
第四天,傅瑾言还是来了,没等我去找他。
他进门的一刹那,我的心突地跳到了嗓子眼。他额前的碎发随着脚步晃动,白色的衬衫永远那么熨帖,浅咖色的风衣竟带着儒雅的味道。他的清冷的目光扫了过来,在我的脸上停留了一秒,还没等我喊出声那疏离的视线便狠心的离开了,宛如从未相识般冷漠。原本阳光灿烂的心上瞬间乌云密布,鼻子也酸酸的。
傅瑾言没有像往常一样坐我旁边,他径直的走到了最后一排,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我不知道那一下午是怎么过去的,我所有的理智都在叫嚣着“听课,听课”,可是我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数学课上,马老师点了我的名字,问:“面面垂直的判定条件是什么?”
我一下子蒙了,求救的看向周围,除了梦玲担忧的眼神,其他的人都笑着盯着我。马老师失望的看了我一眼,说:“蒋乔,怎么回事?上课三心二意的。”
我困窘的扣着手指,头像灌了铅一样重。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感觉仿佛回到了被遗弃的那夜,心一下子就慌了。
“眼镜男“斯文的推了推镜框,站起来替我解围道:“老师,蒋乔身体不舒服。”
我回过头,感谢的看了他一眼,回身时看到傅瑾言戏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场笑话。我突然很恨他,他凭什么可以这样对我?
放学后,“眼镜男”很仗义地把自己的笔记借给我参考,挠着头尴尬的说:“我记得还是挺全的,有不懂的可以问我。”
“谢谢你。”我垂着眼帘轻声呢喃。
“谢什么,都是同学。”说着“眼镜男”咧着嘴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
我接过笔记抱在怀里,正准备坐下,傅瑾言快步走过来一把抢过笔记,丢给了“眼睛男”指着“眼镜男”的鼻子冷冷的说:“以后不准你再接近她。”
“眼镜男”推开傅瑾言的手笑着说:“你是他男朋友?”
“是又怎样,我警告你,不准再靠近她。”
“眼镜男”环抱着胳膊对着我说:“蒋乔,你这眼光可不怎么好哟。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义不容辞,先走一步了。”话罢,他结实的拳头碰了一下我的肩膀,就像哥们儿之间在互相打气。
我露出会心的笑容,原来在这个班上不光有梦玲,还有“眼镜男”拿我当朋友,真好。
但这笑容落在傅瑾言的眼中,就像一无形的针,深深的刺痛他的双眼。我感受到周围不断下降的低气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真的感觉很累。
“傅瑾言,他只是想帮帮我,没什么恶意。”我极力的向他解释,但好似根本无济于事。
他的眉头拧成结,拉着老长的脸,抿着嘴不说话。
“你怎么那么幼稚,能不能成熟点。”我用手指捅捅他的胳膊,努力缓解气氛。
傅瑾言的双手滑进裤袋,还是板着一张扑克脸。“他会是单纯的想帮你吗?他怎么不去帮别人,偏偏帮你?也就你傻。”
我扁扁嘴委屈的望着他,心里暗暗嘀咕:谁让我们以前是同桌啊,没听说过同桌的你吗?!当然这话我是不敢说出口的,不然估计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转念一想,傅瑾言心眼怎么这么小。天天跟个醋桶似的,乱吃飞醋。当然这话我也是不敢说的。
傅瑾言接着说:“孟向阳在你心中占了位置,他你又帮着说话,你的心还有地方装我吗?”
我怔了怔,他还是很在意孟向阳的存在,这恐怕是我们永远也跨不过的一道坎儿。我只能努力掩藏裂痕,假装看不见。这样我们的爱情是不是会保持的久一点?
“孟向阳他……”
还没等我说完,他直接别过头不耐烦的说:“能不能别再提他?我每次听见你说他,心里烦躁的都想杀人。”
明明是你先提的他啊,我心里无奈的极点,但是说出的话却是温软细语。
“行,我以后都不提他,你别生气了。”
听了我的话,他的眉头才有所舒展,我松了一口气,终于雨过天晴了。
在送我回寝室的路上,我问他:“你这几天去哪了?怎么没来学校?”
他拦过我的肩膀云淡风轻的说:“道馆,我以为你会去找我的。”
我本想说,我是打算去找他的。可话到嘴边,我又给咽了回去,没有做的事,又何必说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