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临烟城
王大最终还是找到了他的曲东家。
而曲客寒似乎已经习惯了画清影独特的传信方式。只是挑了挑眉,展开了信纸。
“画东家,曲东家来了。”入眼,画清影一手倚着脑袋,一手举着茶杯,手还不时摇摇晃晃,悠闲十足。
“尹弟,临烟城所邀之人是你,为何将信件转交给我?”
当然是因为不想被那群女人缠。
画清影撇了撇嘴,偷偷地翻了个白眼。
“哥哥才华横溢,学富五车。尹以为,哥哥去同临烟城主商谈生意,实乃上乘之选!”
这一段话,说的是无比顺畅,丝毫没有任何说谎的愧疚之心。
曲客寒淡笑。
“尹弟说笑了。这越京城中谁人不知画府东家青年才俊,有谁堪当?”
“届时,你只需往那一站,什么样的生意,不是手到擒来?”
……
听这样一说,好像是有点道理。
但是,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好吧,说不过你,我保持沉默总行了吧!
真不知道当时怎么就招来了这样一个毒舌。
……
曲客寒的确是画清影招来的。
确切的说,是画清影捡来的。
至少,曲客寒是这么认为的。
那时,曲客寒还只是生活在垃圾与死人堆里的乞丐。
画清影自认为不是圣母玛利亚,没那本事普度众生。
但却因为他的两句话改变了主意。
“我有你需要的能力。”这是第一句话。
“救他。”这是第二句。
这时,她才发现了他身旁蜷缩着的人。
十七八岁的少年。
宽大的衣服也掩盖不了他身上凸起的骨头。
瘦小的身躯在晚风中瑟瑟发抖。
收回思绪,长叹了一口气。
“尹只是每念到哥哥已过弱冠之年,身旁却无一为女子侍奉,就会十分痛心。尹都是为了哥哥能觅得佳人啊!”说着,做了一个捂心口的动作。
扯蛋当谁强?
“画东家,言喜认为,该担心此事的人是你才对。”言喜自然是当初的那个少年,只是他一直认为是曲客寒救的他,是向着他的就是了。
“言喜!”还不待画清影反应过来,身后就突然传来一阵怒呵“主子们说话你插什么嘴!”
这一声,吼得中气十足,又不失威信,连画清影也听得一愣一愣的。
别看言喜平时说话挺厉害的一个小伙子。只要别遇上言乐,那只有说不话来的命。
真是让人不得不信‘一物降一物’这句话。
自然,画清影的身份,他们是知道的。既然决定以后要长期的生活在一起,自己是女人的事就不得不告诉他们。否则,这件事只会成为一个毒瘤。成为一个潜在的危害。
双十年华在现代看来,正是青春的大好时光。
可是,在古代,那就是少妇的代名词。
有此,二十岁还没嫁人的女子,都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画东家。”莫老在堂外躬了一身“马车准备好了。”
画清影皎洁一笑,随后大步走出。
言喜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又看看身旁的曲客寒。
“东家。”言喜手指画清影离去的方向。
“我们是不是被画东家逗了?”
临烟城
能和长生殿相比拟,自然不止是因为善舞。
‘玉砌的房梁,黄金铺的地’
这句话还远远不足够去形容临烟城的奢华之感。
若是加上‘上千个花姑娘,万十间房’会更好。
何为城?
临烟城可是有城中城之称!
不过,临烟城的恐怖之处,并不在这里……
“哎呀,画东家,您可来了。”一大群妙龄女子蜂拥而上,登时,临烟城的门口便被围得个水泄不通。
“你们走开。”推推嚷嚷中,言乐的声音闻若虫蝇。
“都在干什么。”一到清冷的声音划破喧闹。
画清影的眼角跳了跳。
来了……
来人画着淡妆,寥寥几笔,更描出了一种不食人间烟火之美。
面容严肃,正是属于干练、一丝不苟类型的女子。
她身加纱衣,淡紫里衣为底,手拥青色丝帔。
头插金步摇,耳吊明月珰。
“城主。”画清影拱手作揖。
“画东家请随我来。”艳丽的女子转身即走,单扔下这样一句话。
和临烟城有来往,是因为画清影所售的胭脂。
画清影虽是一个理工生,但却有一个化妆师妈妈。
从小在母亲的耳睹目染下,虽说没有母亲那么高超的技术,但是做个胭脂,描个妆,是随随便便手到擒来的的事。
越国虽然不缺胭脂,也不缺好胭脂。
但是,在传统手工业不甚发达的古代,制出来的,不是单色胭脂,就是铅粉。
五色胭脂的问世,试问有谁还会去选择前者?
没错,画清影正是五色胭脂的制作者。
新颖的东西立马就吸引了许多富家小姐的目光。登时,整个越京,女子以画五色胭脂为尊贵。
事实上,五色胭脂的出现也并不是完美无缺。
极难的描妆手法,正是五色胭脂最致命的缺点。
最后,临烟城主持,让画清影统一授课。
有此,画清影每隔几天便会受邀到临烟城。有时是为了生意上的事,有时是为了授课。
在别人看来风光无尽——毕竟临烟城是皇家的产业。
画清影却认为只是煎熬。
为何?
因为画清影始终只是照葫芦画瓢。终有一天,她脑中的东西会用完。
早知道当初就让他们自己去琢磨。
“画姐姐,这里坐。”雨临烟拍了拍身旁的软塌。
“嗯。”
雨临烟,自然是就是临烟城的城主。
画清影扮男装,图的是个方便。
而不是希望如话本里写的那样,头发一扎,束胸一裹,来一个以假乱真。
雨临烟同为女性,又怎么看不出来?
所以画清影一早便习惯表明了身份,也得到了对方不会泄露出去的保证。“今日上装五人,多者不侯。”
在皇帝手下干事的待遇就是好。画清影呷了口茶,觉得茶香盈齿,于是十分没骨气的又饮了一口。
“画姐姐,十人。”雨临烟笑眼弯弯“两斤天香茶。”
“五人,多者不侯。”
“三斤朝贡天香茶。”
“……”画清影向雨临烟挑了挑眉。
“四斤朝贡天香茶,两斤朝贡雾松茶,一百两白银。”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