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韩佳仪才彻底在吴永凡的怀里安静了下来。

那种在他血液里面流淌的记忆，也随着她刚才那近乎疯狂的索取，慢慢的渗透在了她的意识里面，而同时，也似乎打开了一扇记忆的门，原来，他冷峻的外表背后，居然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有些事情让人觉得痛彻心扉，而有更多的，却是一种深深的无奈和沧桑。

吴永凡，这个有了一百年左右年龄的血族，到底还是像一本陈年的书，韩佳仪也是在他那泛黄般的记忆中，彻底从浮躁之中安静，而流淌在她躯体里的，是他的生命。

这种又像父亲又像情侣的关系，让韩佳仪的心，仿佛找到了一个着陆点，而他也将她视为自己在长期的永生的寂寞之中，唯一可以倾诉的伴侣。

他们没有开灯，而吴永凡的舌尖，舔上韩佳仪的红唇，渐渐的将那残存在她唇边的红色印记舔完，而后他们之间的呼吸也交融在了一起，他的舌尖深入了她的唇中间，他们的深吻点燃了又一次的爱意，而韩佳仪的脑袋晕晕的，也许是进食以后，她自然的晕，或者是他那深刻而纠缠的舌*吻。

时间慢慢的流逝，唯一不变的还是黑暗，只是外面的暴风雨平静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黑暗中的平静，他们没有触碰灯的开关，而是让彼此的呼吸放*纵在无边的黑暗中。

外面的华灯，阻隔在窗帘外，最后吴永凡将这个新生的血族抱在胸口，他低沉的声音，宛如是大提琴上婉约的曲调，慢慢的在黑暗中响起。

“那个时候，还是一百年前，我们和家人生活，我和我哥哥，都是吴氏家族最有希望的后代。”吴永凡说，“而后，我哥哥去了吉利留学，而我在东沪城，也遇到了一个神秘的女人，她就像毒药一样的。”

吴永凡小心的说着自己的那段往事，他看着韩佳仪的神情，她似乎有着出人意料的平静，于是他继续说下去：“她的名字叫舒曼，是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妖孽之物，我那个时候还是一个学生，是在民国年间，家里其实早就安排好了我要娶的媳妇了，但是我真的没有太多的印象。

也许是真的不甘于如此吧，我陷入了舒曼的情网之中，不见她，就愈发的想念她，想的有些相思病了。后来，我的哥哥回来了，他知道了我这个事情，于是他也好奇的去东沪城，看到了舞池中的舒曼。”

韩佳仪说：“她到底应该不是个平凡的女人吧？”

“不是，自然，我成为今天这个样子还是拜她所赐。”吴永凡用黑曜石一般的双眼，看着外面忽隐忽现的华灯，而那些潮湿的空气仿佛要弥漫进屋子，也要弥漫进他作为人类的最后的时光的那段记忆。

“那么说，她初拥了你？”韩佳仪问，心里有些黯然，但是也无法回避这样的问题，他的心里住着别人，或者是住着自己，男人的心，你永远都不可能去独占，至少现在，他还是爱着她的。

她的这个生命，也是他给的。

她还能要求什么？要不是遇到了他，或许现在根本就不可能活着了。

吴永凡点点头，说：“你不介意吧，我怕你介意！”他用修长的手指，触入她黑色的长发，一丝丝的温柔的抚弄，像是父亲对女儿的爱抚，又像是情侣对另一半的宠爱。

韩佳仪平静如水，这是她第一次被他的回忆震撼，之前的一个月，他都没有说过这些：“你说下去吧，我愿意听。”

“好，那是一个有着明净月光的晚上。”吴永凡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里，带着了一丝浅浅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