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碧落啊，还以为又有仇家找上门呢。”

伸出手，林歌刹看着雪花飘落到她的手掌心，又慢慢融化。

手心是温热的，可以融化雪。

心如果冰冻起来，又有谁可以融化？

“碧落……已经这么多年了。”

她看着外面的雪景，眼神有些飘忽，不知是在说他们兄妹二人跟随她这么多年，还是说当年让她痛苦的那件事。

“楼主……”

碧落深呼吸一口气，好让自己安静下来。

刚刚有那么一瞬间，林歌刹身畔杀意涌现，碧落几乎以为她的楼主是真的想要杀了她。

碧落无法分担林歌刹的痛苦，只能看着她一次又一次被以前的记忆所缠绕。

“楼主，来客人了。”碧落努力想让自己的语气轻快些。

“客人？”

林歌刹突然想起，几天前确实有那么一位客人来过。

还是她亲自接待的……一位大人物。

“果然已经等不急了吗？朝廷啊……”

林歌刹轻轻对自己说着，似乎想起来谁对她说过的话。

“俗话说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朝廷本就对江湖中人有所不满，若是你掌握了天下情报，必将成为朝廷的眼中钉，凡事不可张扬，必要时舍弃往昔楼。只要活下来，报仇什么时候都不晚。”

还记得有人和她这么说过，只是那时她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只想着要报仇，如今麻烦来了，朝廷不可能在放下往昔楼这么大的诱惑。

想想看，若是一个掌握了朝廷里重要的大臣的各种情报，包括从小到大干过什么事情，什么时候去见皇帝，什么时候贿赂上司都一清二楚。

那真是太可怕了。

只凭这些，往昔楼就可以要挟那些大臣。

所以她现在只有两条路。

要么死，要么被招安。

最近林歌刹遇到的刺客越来愈多，想来并非全是仇家。

“公子穆，呵。”

“即使你说的是对的，但是我还是想要亲手杀了那些屠我师门的人，至于代价……谁在乎。”

林歌刹心里不屑的笑笑，然后转身看向碧落：“碧落，我们去见见那位客人。可不要怠慢了他，毕竟他可是当今的太子啊。”

“太子？可又是朝廷想来招安？我们还真是好大的面子，连当今太子都亲自出马，这皇帝还真是看得起我们。”

碧落微笑着，看向林歌刹的眼神有几分危险：“我们要不要……”

碧落的话只说了一半，语气中的杀气弥漫着：“我有几十种方法可以毁尸灭迹，保证那皇帝查不到。况且太子殿下可是自己来的，皇帝可不知道。”

“不必。”

林歌刹叹了一口气：“要是被查出来会很麻烦，这太子殿下还真是锲而不舍。连他老子都拿我们没办法，他还想自己把我们收服？

但是，我更加在乎的是他几天前说的那件事情。他到底知道点什么……”

“敛域谷，这可不是他该知道的事情，更加不要说那件……灭门……”

说道灭门的时候，林歌刹的眼神一刹那变得凶狠，随后又恢复原样，平静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