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古井浣纱幽倩影(中)
回到房间的雪琴,带着因为彻夜不眠而造成的红眼睛很快就进入了梦乡。等雪琴睡醒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吃过午饭后,将家里清扫一遍又去看了一会儿李奶奶就回来了。
晚饭过后,雪琴一个待在房间里。手里抓着昨天下午李奶奶送的坠子,翻来覆去的想着昨天发生的事情。她不明白为什么凝雪姐姐不喜欢这个坠子,还有自己为什么突然可以听到幽灵说的话了。
夜深了,人们渐渐睡去,只留下鸣虫和蚊子在喋喋不休。雪琴一个人从床上爬起,披了一件外套就蹑手蹑脚的向后院走去。
走到后院时,凝雪依旧在边唱歌边洗衣服。这次雪琴看清楚了,凝雪洗的衣服是男装的,只不过不清楚是哪个朝代的。
可是,凝雪姐姐要洗一个男子的衣服呢?
凝雪看见雪琴来了,将洗好的衣服放在一旁问说道:“雪琴妹妹,你来啦!”
“凝雪姐姐,有一件事我觉得很奇怪,不知道你清楚不清楚。”雪琴对于之前在屋子里想的问题有些为难,不知道该不该问,看见凝雪点了点头,自己也就壮着胆问起:“凝雪姐姐,你为什么不喜欢这个坠子,还有我不知道为什么昨天突然可以听到你们说的话了。如果……如果姐姐不想回答,可以不用……”
“你是想问这个吖。我不喜欢这个坠子是因为坠子上面有契约。”凝雪原来并没太在意雪琴的疑问,不过既然雪琴问了,她就如实回答。“契约?”雪琴一脸不解的看向凝雪。
“是的,契约。给你坠子的人应该告诉过你,这个坠子不能随便拿下来吧?”风凝雪一脸郑重其事的说。雪琴听着就想摘下脖子上的坠子,却被凝雪制止了,问道:“为什么不能摘下?”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给你这个坠子,但是你既然戴上了就不要摘下。”凝雪眉头紧促,看着问题似乎很严重:“所谓契约,即是约定与诅咒,如果随意摘下来将会受到诅咒。”
“李奶奶人很好,不会害我的。”雪琴焦急地说道:“凝雪姐姐,你看是不是弄错了?”看着被吓坏了的雪琴,凝雪摸了摸她的头说:“别担心,只要不违反这个坠子的约定就行”
“真的吗?姐姐有办法?”凝雪看着雪琴摇了摇头,“我是一个幽灵,这坠子上的契约是符术的一种,是我们的克星,恕我无能为力。不过我想你之所以能够听到我的声音,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坠子。”
“坠子……”雪琴在心里思忖着,李奶奶是否知道这个坠子的特殊呢?如果知道,又为什么将它送给我?还有这个坠子的约定又是什么?想到这里便将疑惑的目光头向凝雪:“凝雪姐姐,这个坠子上的约定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不是立约双方,光从符文上很难看出来的。”凝雪摇摇头,她自己对这事也不清楚。只能建议道:“以后你已经机会遇到会符术的家伙可以问问他们,不过千万别让他们知道你从小就能够看见我们。”
“会符术的家伙?为什么不能说?”雪琴依旧疑惑不解,自己从小能够看见幽灵的事为什么不能跟别人说,虽然说了别人也不信。
“会符术的是驱鬼师,跟会法术的道士和和尚差不多,算是你姐姐我的死对头。”凝雪一脸的愤怒,但藏在眼眸深处的是忌惮,是无奈。
的确,作为一个幽灵存在这个世界就必然是因为某些执念,驱鬼师的存在就相当于她们的天敌,就算她们从来不害人,在驱鬼师面前也一样是要消除的对象。她们无法不去忌惮驱鬼师,这也是凝雪发现雪琴能够看到她之后那样反应的原因。
像凝雪这样没有害人的执念,但却可能被人迫害,这样的命运,她只能无奈。凝雪摇摇头抛开那些不愉快的思绪,一脸凝重的说道:“雪琴妹妹,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应该是传说中的幽灵女孩。”
“幽灵女孩?我是人啊,怎么会是幽灵?”雪琴一脸的不可置信。
“幽灵女孩是人类。据说幽灵女孩是因为拥有一双可以看见幽灵的眼睛,才被叫做幽灵女孩的。”凝雪还想继续说,却被心急的雪琴打断了,“那些道士和尚也可以看得见呐!”
“那不一样,他们之所以能够看得见是因为他们在眼睛上施了符术,而你的却是天生的。”凝雪双手握着雪琴两肩,郑重其事的说:“这双幽灵眼之后还有秘密,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我依旧要提醒你,不要随便透露这双眼睛的事。在你没有足够实力保全自己的时候,就要学会隐藏自己,知道吗?”
雪琴也知道凝雪是真心待她才会说这些推心置腹的话,向着凝雪用力的点点头:“我会小心的。”凝雪抚摸着雪琴的脑袋,心中越来越喜爱这个妹妹。
皎洁的月光洒落下来,周围的一切事物都蒙上了一层薄纱,就像羞涩的少女一样,给人一种淡淡的朦胧感。知了和蟋蟀开起了音乐会,萤火虫当起了舞娘,还有不靠谱的青蛙有一阵没一阵的打着鼓。夜色,如此美好。
雪琴和凝雪半虚幻的身影静静的站在一起,就好像是一对姐妹,没有丝毫人鬼殊途的违和感。夜更深了,又聊了一会,疲惫感袭来,雪琴开始打哈欠了。凝雪让她回去休息,在离开前雪琴高兴的对凝雪说:“凝雪姐姐,以后要是可以的话,我每天晚上都找你聊天,好不好?”
凝雪依旧带着和煦的微笑,催促着说:“快回去休息吧。”抵不住困意的雪琴点点头就蹑手蹑脚回房间去了。她却没有注意到凝雪月底闪过的一丝黯然。
夜凉如水,就好似凝雪此刻的心情。复杂的看了一眼西斜的月亮,自言自语:“呵呵,真是个单纯的姑娘。每天找我聊天?只可惜我的时间并不多了……明月隐高树,长河没晓天。悠悠洛阳道,此会在何年?”轻轻飘到井边,将之前洗好的衣服拿起,仔细地用手摩挲着,眼中只剩下凄凉。
“五百年了,整整五百年了。薛子涣,若有来生,但愿你我永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