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的出神，永昌王就伫立在梧桐树前，皇后望着眼前那个男人，曾经多少夜温柔缱绻，多少浅笑低吟，都不复存在了。现在他们两个不过是为了权势而在一起的合作者罢了。

“陛下，臣妾恭迎陛下圣驾！”委身叩拜，满心却说不出的委屈，“臣妾有罪！请陛下废了臣妾的后位，摘了臣妾的凤冠，收了臣妾的凤玺吧！”

“爱妃如此做甚，快快起来！你何罪之有啊！”永昌王看着泫然欲泣的皇后，也心软起来，不忍再苛责于她。

“陛下，臣妾不配做永昌的皇后啊！”皇后长跪不起，不顾永昌王作势欲扶起她。

“此话怎讲，紫怡你莫要胡说！”永昌王已有些薄怒，什么时候开始皇后却变得如此任性，丝毫不顾君王颜面。

“陛下，臣妾不敢，只是臣妾罪责有三。臣妾身为人母却对岁宁管教无方，导致岁宁忤逆顶撞陛下，辜负了陛下的殷切期望。此乃臣妾罪之一条。臣妾应为后宫典范却没有履行其责，自从静婉及笈后便想着放权给六妃，却不想导致六妃不和，后宫不宁。此乃臣妾罪之二条。”

皇后跪伏到永昌王脚边，诚惶诚恐。

“言之有理，那第三条呢？”永昌王这时候却变得相对平静。

皇后抬起头看着永昌王，面上布满泪痕，沉着声哽咽地继续说道：“其三，臣妾身为一国之母理应为陛下分忧解难，却多次因为自己娘家私事而为陛下添忧，不思己过，反而变本加厉得寸进尺，毫无身为国母应有的仪态。”

永昌王仍然是不说话，静静地望着她，幽深地眼神中也探不出一丝波澜。

皇后一直跪着，再不敢说话。良久她才听到永昌王说：“皇后，你起来吧！朕从未怪过你。”言罢扶起皇后，将她拥入怀中。

炎炎夏日尤能感受到泪水打湿衣襟的凉意。

“其实朕知道你这些年过的并不好，朕为了平衡朝堂和后宫的势力只能委屈了你。朕确实不是个好丈夫。”

秦皇后从他怀里抬起头，伸手捂住永昌王的双唇，说：“陛下千万别这么说，臣妾嫁给你的那日便是无怨无悔，而明知日后是万丈深渊臣妾也甘愿同陛下一起。”

“紫怡，朕知你心意，自然知道你对朕是真心真意，只是宁儿，朕真的很失望。但也不能全部怪你，朕也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

“陛下......”秦后满眼的不可置信，永昌王来这里不是要责罚她而是在自己检讨？

永昌王看到她这个神情却笑了：“难道皇后以为朕来这里是为了找你算账？废你后位？紫怡啊！朕与你做了二十七年夫妻了，还是让你没有安全感吗？早晨不肯见你是因为朕实在没想好怎么和你说才不让你难过，宁儿的事朕有多心痛你应该知道啊。”

“陛下，是臣妾想多了。只是臣妾真的没有想到宁儿会做出这般事。”

“如今我一下令废除太子朝中大臣各有偏向，从中却可见到宁儿并不得人心，现在让他多锻炼锻炼也是好的。”

“陛下！”皇后只觉得伴君如伴虎，永昌王性格善变，此时她更觉得背后冷汗涔涔。

“哈哈，皇后难道不知道朕的意思？只是为了他日后真的继承大统，还需要多加磨练啊，皇后，朕急召你回宫便是要亲自告诉你免得你多做他想。宁儿在朕心里是唯一的继承人，只是他太过敏感又优柔寡断，不懂得掌控大臣，这些都让朕内心忧虑啊。”

“陛下此乃爱之深责之切，臣妾愚昧。”

“宁儿若是能有所长进，这太子之位自然还是他的。”永昌王笑着望她，“紫怡，现下可放心了？”

“是陛下用心良苦。臣妾一定好好教导宁儿，不会让陛下失望的。”

“如此甚好。”永昌王心情甚好，揽过她，一同赏着晚霞中的景色。

天边最后一抹霞光也散去后永昌王提议皇后抚琴添趣，皇后应下，抚了一曲《两生契》，颇为应景。

一曲结束，帝后想拥而入，共寝而眠，是久违的温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