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样还要多谢哥哥了，阿音现在病症初发，在庵里已经昏迷不醒，此时还不便接她回府，不过有她师父妙常师太和她一众师姐照顾我也能稍微放心，我也是昨日见到妙常师太才得知的消息，她特地下山将这琴谱交给我，说是阿音在昏迷前所作之曲，我想应该是为了贤侄作的那首曲子，所以我一并带来了。”

秦相把曲谱从怀里掏出来递给了殷贺，殷贺接过琴谱，忍不住也红了眼眶：“老秦你这是干嘛，好像我们家欺负你们似的。阿音是个好孩子，只是我们没福分了，唉！”接着把琴谱交给殷齐，自己用袖子去擦拭眼角。

“秦伯父，小侄对世妹的病情感到十分难过，那日夜宴一曲已经倾心，今日听闻噩耗心痛不已，却又见世妹对小侄的冠礼如此用心真实感惭愧。”殷齐转头又看向他爹，说，“父亲大人，儿子有个不情之请！”

殷贺也有些摸不着头脑，说：“什么事？”

“儿子其实早已心仪秦小姐，但是奈何身负保家卫国重任，不敢多想儿女私情，可现在秦小姐已经危在旦夕，儿子怕今日再不说就没机会说了。”殷齐顿了顿，跪在两位长辈面前，朗声道，“我殷齐对秦小姐之心日月可鉴，特此求娶秦家小姐秦音，不知两位长辈能否应允？”

“小子，现在不是你胡闹的时候，你秦伯父现在正在悲痛时候，你添什么乱！”殷贺一通呵斥，又转而对秦相道歉，“老秦你也不要怪他，这孩子早就看上你家宝贝丫头了，所以之前我还拐弯抹角问你话呢，只是现在阿音这个情况，这臭小子怕是真着急了。”

秦相表示理解，又托着殷齐的双臂，要扶他起来，并说道：“贤侄快快请起，阿音的婚事我不想现在做决定，也请你体谅一个悲哀的父亲。如果阿音能够好转，到时候让她自己做决定吧。”

“伯父哪里话，是小侄莽撞了。世妹此时理应以身体为重，恳求伯父答应我待世妹好转时允我前去看望。”

“那是一定，阿音要是真能好转，老夫亲自前来相请。”秦相越发觉得殷齐是个知进退的人，也感到几分喜欢，如果不是时局迫使他们将来成为对立，可能真的会考虑选他成为自己的女婿。

秦相离开后，殷氏父子坐在书房里秘密商议事情近一个时辰，周围没有人经过，甚至连个活物都没有，因此也无人知道他们他们到底说了什么。

只是殷齐先从书房出来，并且径直去了桃花园，此刻桃园里只有浓绿叶片和青涩绒桃。

他嘱咐侍女搬来一架古琴，琴案上放的是秦相带来的那张琴谱。

殷齐不是只会打仗的武夫，他也是名门世家出身，自然通晓音律，也擅长诗书丹青对弈一类。

永昌好琴者甚多，只是不如秦家是名家。这古琴是殷齐母亲的遗物，对他来说意义非凡，原本打算让秦音在宴会上抚这琴的，现在看来是没机会了。

轻按琴弦，琴谱上的符号化成声声琴音，时而缓如流水，轻比低声细语，时而嘈嘈切切似珠落玉盘。只是第一小节，弹完已经觉得心中胸臆直抒，顿起知音之感。

没有继续下去，殷齐却闭目弹了一首短词《定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