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看似有些荒唐地谈话到此结束，何尚找慕宁借了些银两，带着心满意足的灰驴离开了，按照他的说法，就是去找乐子。至于找什么乐子，慕宁就不得而知了。

回到屋中，慕宁思考了很长一段时间。

三天前那支铁骑，以及铁骑前的那个虎旗男子，慕宁隐隐察觉到了真正的战役即将到来。这对铁骑以及虎旗男子多半是朝廷的应对不错了。

只是他想不明白，朝廷派来的人，竟然如此年轻，单从相貌来说，年龄就相差无几。想来长安人的保养不错，让一个久经沙场的人看起来不过少年之姿。

这还真是慕宁想多了，靖轩世子的确不比慕宁大多少，而且他也不在长安长大。

慕宁摇了摇头，似乎想要把脑海中的杂念甩掉。现在还是以提升实力为重，慕宁目前所能想到的，所能做的也就只有变强。

他取出储物袋中的那个黑色鬼爪，以及一件蓝色内甲。

这两件法宝，慕宁现在打算将其彻底炼化。先前因为种种原因，慕宁没有时间来炼化这两件法宝，此刻趁着蛮子还没发起进攻，将其炼化，其自保的能力就多了几分。

这样慕宁能够做的事情也会更多。

……

远在百里之外，隔着这些山林草木，出现了一些大小各异的物体。

这些物体是蛮人行军特有的军帐。

在兽潮的作用下，这个地方本就没剩下多少凶兽，一番清扫，便成为了蛮人的军营。

司马修的马车被安置在河边，只是马车里没有了司马修和狼殿下的身影。

司马修坐在某处毫不起眼的军帐中，翻阅这将近半个司马修那么高的羊皮卷。

不多时，他放下手中的羊皮卷，有些青须地脸上开始抖动，发出一连串莫名其妙的笑声。

“有意思！这次的对手，真的很有意思。”司马修笑道。

一旁看似随时要睡着的狼殿下突然说道：“我们对这个镇西大将军了解不是很多，甚至连他的用兵方式也是不知晓，如何有趣?”

“这才有意思，要是来的是那些被我们了解透了的，岂不是很没意思?”司马修笑着说道。

这时狼殿下从地上爬起，然后说道：“既然我们对这个和我差不多年龄的将军一无所知，那么我们第一步应该怎么做?”

司马修笑了笑，看了一眼狼殿下，然后说道：“这少年常年在大漠，能够镇得住那样鱼龙混杂的地方，绝对不可小觑。”

“从这些资料来看，虽然没有任何关于他的行军方式，这点那位倒是处理得很不错。但这些东西还是透露出一些东西。”

“这个人太过骄傲，这骄傲既是好事，也是坏事，从他每次的应对来看，他喜欢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这一点就很容易让人找出应对的方法。”

“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他绝不会被动的等待我们的入侵，而是……主动出击！”

……

“主动出击！”唐重有些意外，为何这个少年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毕竟还没有打探清楚对方的底细，贸然出手显然并不是明智之举。

“现在我们显得很被动，不是么?”靖轩的声音很淡，却又很让人信服。

“掌握主动权，我们对这场战役的把握才会更大。况且，我能够想到的东西，那位又如何想不到呢?所以这不过是一场试探罢了。”

“若是我所料不差的话，他多半会装出一副被打得措手不及的样子，示敌人以若，让我麻痹大意。所以只有派出一些普通的士兵，至于精锐，暂且不要有任何动作。”

于是乎，由潼关本城的三百个士兵，夜袭蛮人军营。

蛮人像是没有想到唐军会使出这一招，损失有些惨重，但也是有些而已，并没有伤到筋骨。

而这边的将士，也是近乎完好的回到了潼关。显然这一次的夜袭给了这些将士莫大的信心，甚至生出蛮人也不过如此的念头。

司马修听着下属的回报，嘴角的弧度上扬，喃喃说道：“果然如此，没有让我失望！”

与此同时，潼关城主府，靖轩听着下人的来报，喃喃道：“果然，还是被猜到了，不过，才刚刚开始。”

他别过头，对身旁似永远都寸步不离的守卫说道：“传令下去，正式进入备战状态。”

……

对于潼关的居民来说，这一天不过是近日来再平常不过的日子。虽然兽潮已经过去，但他们还是可以感觉到一股更加压抑的气息充斥着整座古城。

前些天那支极具压迫感的铁骑，以及最前头那位光看起来就觉得非同一般的青年。百姓们隐隐猜测到了即将发生的事情，哪怕这样的事情上一次发生已经是几百年前。

他们不知道，在这个夜晚，有三百个人对蛮人展开了第一次进攻。他们更不知道，这是两个行军之人的第一次交锋。

显然第一次交锋看起来是司马修落于下风，但其实这事情说不准，毕竟司马修早就知道靖轩会这样做，然而他却装作不知道，损失了一部分兵力。

个中缘由恐怕只有他自己自己知晓了。

……

皇城长安，御书房。

“靖轩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过骄傲了。若是他不骄傲一些，面对那个男人也会更好应对一些。”皇后挽着太宗皇帝的手臂，看着窗外的星光，以及洒落在地上的皎洁的月光，说着一些与月色毫不相干的话语。

但这是太宗想说的话题。他说道：“一把剑，太利了不行，容易伤到自己，太钝了也不行，伤不到别人，所以，一把好剑，不需要太锋利，也不能太愚钝，只需要能伤人，抑或着杀人，这样的剑才是真正的好剑。”

“现在这把剑，太利了，需要一块很大的磨剑石。将它磨钝了，能够伤到别人，却伤不到自己。”

“很巧，刚好就有一块很大的磨剑石，只不过就怕这块石头太大，大到足以将剑弄断。”太宗伸了个懒腰，继而说道：“现在的时代终究是年轻人的时代，司马修再厉害，也不过是一头老了的老虎，虽然看起来更加可怕，却少了一股独属于年轻人的锐气。”

“我对他有信心。”

太宗皇帝顿了顿，然后说道：“听说他与林御史的女儿……咳！是不是等他回来给他们定亲了?”

皇后嫣然一笑，说道：“也是，轩儿也不小了，他虽然不是我们的孩子，但也算是我们看着长大的，等到他这次回来，就将这事给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