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还没到宵禁，城门也还没闭合，偶尔一两个从城外归来的猎户，身上披着一张兽皮，或是樵夫，背着捆好的木枝。

凤染向城门的守卫出示了令牌，守卫给两人放行。

夜晚的城外有独特的吸引力。环视一周，尽是空旷的草地，一抬头，漫天的繁星。看来，下午的雨水已经全部被挤光了。

云霏指着面前的一片草地，“就是这里？”

凤染不由分说，勾着她走向西边。

走了一段路，远处的一片黑色渐渐显出了原形，俩三个人不知道在做什么，围坐在地上，围着一丝丝光亮。

记得听谁说过，午夜的城外是烤肉的好地方，谁有闲情逸致便可以在城外待上一晚，去享受一份悠闲自在。

看来，果真如此。

“这同样是一片马场。”凤染解释说。

此时，他的肚子不再闹腾了，微微舒服了一点儿，但他还是需要进食，因为不久将会更难受。

“哪里可以取肉？”云霏问。

凤染圈起食指，放在嘴里吹了一声，一声似鸟啼的声音划破长空。不久之后，几道人影闪过，他们的面前就多出了几只灰毛野兔。

云霏从没有处理过野兔，但凤染正是不能帮忙的时候，云霏只好硬着头皮上。

拔出靴子里藏的匕首，把兔子的四只腿都切了下来，甚至连毛都没拔掉，兔血溅了她一身。

凤染在不远处一脸嫌弃的看着她处理兔子，甚至不再生火，反正就算生了火他也不能吃有毛的兔肉。

云霏不知所措的拎着四只腿，小女人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一下子就憋了回去。回头看看还没生上火的凤染，其实她还不是那么糟嘛！

拔了几根兔毛，云霏面无表情地把四只兔腿扔到凤染面前，“好了，可以拿去烤了。”

凤染掏出打火石，在干木头上摩擦了两下，一簇火团蹭的冒起来，照亮了凤染的黄金面具。

“你来。”凤染命令道。

“凭什么！你没手吗？”云霏吼道。

“我是你丫鬟的救命恩人，更何况，我现在是个病人，你就不应该表示表示？”

要不是正运功压制疼痛感，腾不出手，他绝对是要自己干的，别人做的饭菜，他不放心。

云霏终于默不作声，用锋利的匕首切下兔肉，又把兔肉串在木条上，才放到火堆里烤。

凤染正在闭目养神，只听得耳边有火噼里啪啦的声响。

即使云霏沉默不语，但并不表示她没有生气，为了报答对小环的救命之恩，她是应该帮他，可是那语气实在令人愤怒！她又不是他的仆人！

越想越觉得自己的面子一文不值，云霏磨刀霍霍向着凤染，明显的焦味从火里飘了出来。

云霏喃喃道：“什么味道？”

凤染也闻到了焦味，一睁眼，一把锋利的匕首正对着他，“……你想干嘛！”

云霏收起了匕首，丝毫不去理会黑着脸的凤染。

云霏突然意识到是肉，顺着手里的木条把肉从火里拉了出来，可是出来的却是像碳一样的东西，黑成一团，好在黑夜里看不清，不过那呛鼻的气味两人都闻见了。

“焦了？”

“嗯。”

草地上的风拂过，摇着沾着露水的草。两个人没有再说话，静静的看着天上繁星点点。

火堆慢慢的熄灭了，偶尔冒出一两点火星，可是两个人都还很有精神，防备着对方，却又享受着宁静。

突然一声马鸣撕破夜空，带着不被驯服的王者的霸气，和胜利者的骄傲！连不懂马的云霏都知道，这是一匹好马！

渐渐的，马蹄声近了，似乎那匹野马正朝着他们跑来，终于在夜空下，两个适应了黑夜的人看清了那匹野马。

一匹红鬃野马。

二人相视一笑，却又同时僵了下来，都用眼神告诉对方——这匹马是我的！

二人几乎是同一时间朝那匹野马跑去，都想征服那匹野马，以至于云霏已经忘记自己不会骑马。

终于来到红鬃马身边，凤染运功飞上马的后背，双腿夹紧了马的腹部，马吃痛，抬起前脚要把他颠下去，这时，来到马身边的云霏点凤染小腿上的穴，凤染的脚麻了，被颠了下去。

云霏在凤染掉下去的瞬间快速地攀上了马的后背，马也觉得奇怪，不是被它弄下去了吗？怎么还有个人！但是不管了，奋力的颠下去就好了。

云霏才坐上马的后背，突然感觉到失重，还没反应过来，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就从后背传来，继而又是失重，云霏撑着马的后背跳了下去。

她还没准备好呢！在空中翻了一个身，云霏稳稳的落到地上。

这时，凤染的脚恢复了知觉，再次跃上马的后背，在马剧烈的颠簸下，凤染凭借着高超的马术一直控制着那马。

眼看马很快就要被他驯服了，这可不行！云霏心中一急，也跟着跳了上去。

但一到马的后背，她就后悔了，只好紧紧抓着凤染的衣袍，环抱他的腰。

这女人在干什么？他感觉到后背有一处柔软，但很快容不得多想，野马开始发飙了！

那匹野马像撒了泼的疯妇，晃头摆尾，势必要把在它背后的两个人弄下去。

云霏快要抓不住了，但这个时候掉下去肯定会被马踩伤的。

凤染感觉到背后的抓力小了，下意识得把她拉到面前，瞬间，云霏到他的怀里了。

“你……”云霏看不到薄唇以上的眼睛，而躺着的姿势又累，便用手肘撑一下。

轰的一声，野马跪倒在地。

发生了什么事？凤染吃惊的看着怀里紧紧闭着眼睛的女人。难道是她？

是她，就是她！就是她的手肘压制了它的弱点！野马愤恨的嘶吼着。

难道马被他驯服了？虽有不甘，但云霏认了。凤染的武功比她强很太多，不服不行。

云霏站起来，凤染跟着下马，那匹马甩了甩鬃毛，抖了抖腿，依然威风凛凛地挺立着。

二人都以为是对方驯服了马匹，都看着对方。

许久，云霏说道：“取个名字吧！”

“你决定。”

“你的马当然你自己取名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是他吗？是他的马吗？凤染反复问自己，但并不确定。

云霏见他踌躇不定的样子，便说：“小红？”

真的很没有特色好吗？不是他战神的风格，可现在这匹马也不知道算谁的。这匹马虽然不离开，但也不自己择主，应该……算是他们两个的。

“黑魈，比你的强多了。”

云霏点点头，略微失望的看向霸气的黑魈，这跟她没关系了，“行吧！看来我没有骑马的天分，那这样……第二个条件是，给我盘下京城最大的酒楼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