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阁。

“紫鹃姐姐，现在你是头牌了。”芯儿一脸讨好的递上一碟精致的糕点。

“呵呵，这位置本来就是我的。”

紫鹃得意的说，一脸享受的躺在胭脂阁最好的房间里的床上，翻了个身，指指腿，芯儿“哎”了一声，走过去，伸出手，慢慢的按摩了起来。

“你倒是舒服，果然蛇蝎的心不会不安。”冷冷的声音传了进来。

“哪个不知好歹的小贱人……”紫鹃说着便翻身，侧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花鸾。

芯儿面色惨白，一脸见鬼的神情盯着门口的花鸾。

“你……你怎么……回来了？”紫鹃的声音有些发抖。

“我不能回来吗？”花鸾扯起一个冷笑，看着缩在床上的紫鹃。

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芯儿，讥笑道：“还有你，芯儿，这么快就换主子了。”

芯儿闻言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头低低垂着，嘴里不停的说：“花娘，我错了，放过我……”

“啪——”一巴掌重重打在芯儿的脸上。紫鹃从床上爬，指着跪着的芯儿骂道：“你个贱蹄子，怕她做什么，她只有那张脸，弄死她也不碍事！”

芯儿垂着头，再也不敢说话。

花鸾看着二人的骚动，心里越发冷笑，紫鹃的话倒是提醒她了，紫鹃的那些后台，她会一点点的拆掉！

“来日方长——”花鸾别有意味的说了这么一句，头也不回的离开。

紫鹃看着空下来的门口，想起了那晚的事。把花鸾扔下后，心里异常痛快，回去多喝了点，刚好那晚那个人也在，她借着酒意扑进那个人的怀里。那个人却一把将她推开，眼里满是厌恶。她摔在地上，疼痛让她清醒了不少，便一时气恼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

至今她仍清楚的记得，他满脸冰冷拿剑架在她脖子上，质问她花鸾在哪儿的情景。

凭什么？花鸾值得他那么为花鸾，居然真的救了回来，恨……

“那张脸，一定要毁了那张脸！”紫鹃起身离开了房间，她没注意道，地上跪着的芯儿一直也在用怨恨的眼神看着她离开。

簟头银篦击节碎，血色罗裙翻酒污……

又一晚春宵。

夜有些晚了。外面有些断断续续说话打骂的声音，室内是沉重的打鼾声，身旁的人睡的很熟。花鸾轻轻起身，捡起地上的衣服披在身上，坐在了镜子面前。这张脸，看了这么久还是觉得不是自己的。

“咚咚——”清晰小声的声音响起。花鸾起身走到窗户前。

“吱——”打开窗户，直直倒挂着一个人。

“鬼——”花鸾叫到跌坐在地上。

被称作“鬼”的人翻身跳起轻巧平稳的落入房内，一脸不满的瞪着花鸾。

“别把你的‘客人’吵醒了。”男子不满开口。

花鸾回头，床上的人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压低了自己的声音有些抱怨的说：“你疯了，不能换个姿势？”顺顺自己的胸口，大半夜窗外挂个人，确实吓得不轻。

“你确定你要这样？”男人不冷不热的口气。

“我还能怎样？”花鸾突然觉得他的问题有些可笑。

些许沉默。花鸾正想关上窗的时候却听到他小声的说了一句：“我可以带你走。”

花鸾愣了下，她确定她听清了。

再抬看去人却不见了，只留下一个玉瓷瓶放在窗桓上。

伸手拿过，玉质的瓶子很凉，打开塞子，扑鼻而来的一种药膏的香，花鸾突然想起来，自己在他那里的时候，擦身上伤的就是这种药。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从来没有人对自己上心过。

手里握着瓶子，盯着窗外的月色一阵出神。

四周是朦朦胧胧的雾，辨不清方向。

身后的声音又一次穿过雾清晰传了过来。

“红鸢，你什么时候还给我呢？”还是那个青衫罗裙的女子，在朝着自己一点点的逼近。

“我叫花鸾！花鸾！”花鸾一边跌跌撞撞的跑，一边对身后的人叫道。

“我知道你叫红鸢。为什么，你拿走了我的不算，还有他！”

“你把他还给我——！”身后的人越来越接近，花鸾脚一软摔在地上……

“花鸾——”

“花鸾——”

睁眼，玄色的床幔，暗红色的床……没错，是现实。侧头看到的，是花鸾的第一个客人。

“你做噩梦了。”男子淡淡开口。

“嗯，谢谢你。”

两个人又是沉默，花鸾突然想起什么，轻声说到，“你说的白柒……是和我长的一模一样吗？”

男子身形怔了下，没说话。花鸾敛眉，心下懂了。

“你来找我有事？”花鸾又一次开口。

“你说的那些人我都找到了，不能拉拢的我都警告他们别再插手紫鹃的事。”男子说完不等花鸾开口，转身离开。

“谢谢你。”花鸾看着空气呢喃。

夜幕渐渐拉下，四周渐渐暗了下来，胭脂阁内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一楼的女子皆穿着极少的衣裳，半露酥胸，轻纱裹体，若隐若现，引的不少客人两眼发直的盯着。

乐声，美酒，佳人。夜夜笙歌，用来形容胭脂阁再好不过了。

二楼大多是雅间，姑娘姿色自然上等的多，接的客人也都非富即贵。

花鸾在自己的房间里，在眉间细细画了一朵梅花。铜镜里精致倾城的脸，那不是她，她知道，那属于那个叫做白柒的女子，是他的心中谁也不能代替的，所以他一直把她当替身吧……无论是救她还是帮她……

果然，自己有用的，还是这张脸吗？花鸾抬手抚上自己的脸，突然觉得有点可悲。

“出来吧。”他在门外催促道。

她起身，慢慢走了出去，打开门，毫无意外的看到了他惊愕的眼神，她今天穿了一身青衫罗裙。

花鸾心里有点伤感，说不出为什么，是因为刚才他的眼神其实不是在看她吧。

“走吧。”花鸾说完，朝着最热闹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