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尼罗河的新娘
“长颈浮游不醒 血首朱丝长
湿井下的皮囊 腐骨未央
红叶狩殇 吊女哭墙……”
舍长略微沙哑的声音穿透了宿舍的寂。
“喂喂!舍长你……”姑娘们连声抗议。
“知道么,莲花的别称,是尼罗河的新娘。”她幽幽地看着姑娘们。
“从前有座山,山顶有山庄,山庄悬崖旁,年年有人殇……
死去的人,大多是精壮的汉子,溺死在悬崖下的大河,那河,不是向东流,它,是死河。
为此,村庄里的人啊,都不敢去,但是每年鬼节那天呀,还是有人离奇失踪,有一天,一名道士来到这儿,他眼圈黑黑,脸色泛青。
他说,是因为河水中,有一个曾在七夕溺死的新娘,她,是要‘招婿’,找到心喜的男人,才会离去,或者……找到那年七夕出生的女子,将那女子推入河中。”
舍长有意无意看了看一个姑娘,那个姑娘,名叫“白莲”,取义《白莲》:素花多蒙别艳欺, 此花真合在瑶池。无情有恨何人觉, 月晓风清欲堕时。
诗意?嘻嘻……她的母亲,不知怎么,就给她取了这个名字,不知是有意或无意,最后那一句的意思是……
白莲好像无情但却有恨,在天欲破晓而残月尚在,凉爽的晨风吹着,无人知觉的时候,白莲正在悄然凋零。
姑娘们经常这么笑她,而她的生日,也正是——七夕。
“第二年,一个姑娘来到了这里,是天意么?
她的名字叫……莲,平民家是没有资格取姓的,她说啊,她本来是本地的人,是外婆将她急匆匆带走的,若不是听到外婆嘟囔着这里的名字,想要回来看看,她真的不会再记得、再回来的。
人们笑呵呵将她接下了,某天某月,那个被称为‘玉郎’的男人,接近了她。
玉郎玉郎,只有最俊秀的男人,才可被称之‘玉郎’。
她暗恋着他。
那年七夕,她找到他,说……
‘今天是我生日,你……能不能给我一个礼物啊?’
他惊了。
噗,如果说,‘长得帅,死得快’、‘长得丑的人,心眼都不坏’,那么这个男人真得死千次万次,不仅仅是因为那两句话——
‘莲儿’是他,从那天起对她突然改变的称呼。
她欣然地接受了这个男人,突然对她的殷勤,于是,她一时间成了村庄中,最幸福的女儿家。
‘莲儿小姐,更衣吧。’那天,七夕,也是她生日,那天,她仿佛是天底下最最幸福的人。
那个老仆,为她打扮得漂漂亮亮,她对着镜面,欢欢喜喜地欣赏着她生命中,最美丽的脸庞。
那个男人,穿着一身喜服,笑意盈盈接待着来宾。
她想上前去,却被那老仆一把拽住。
‘他要娶的人,不是你。’这句话,宛如晴天霹雳一般。
‘那……我这一身嫁衣,是给谁看的?!’
老仆一把拉过她,恶狠狠地,拽着她去了悬崖,将她推了下去。
外婆,早就不在了,她……本就是孤单一人,这算是……解脱么?”
“102宿舍!你们怎么还在窃窃私语?!”宿管大妈的声音传来,姑娘们赶紧躲回了被窝,舍长在用被子遮盖住头之前,说了一句:“那个老奴的声音,和宿管大妈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