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急促有力的敲门声响起，让花鸾回过了神，该接客了。随手放下木梳，起身向门走去，如瀑的青丝轻柔的垂在肩头和身后。

吱的一声打开了门，门外的人一下重重撞进她的怀里。女子身子柔弱些，花鸾吃痛，身子不稳摔在地上，男子顺势压在她的身上，头埋在她的耳边，满口酒气的呢喃着什么，她听不清。

挣扎着想起来，男人似乎觉得她想逃，清醒了些，抱着她起身。跌跌撞撞的打熄了蜡烛，室内只剩下窗外透进来的淡淡月光，寂寥清冷。男子用了力，将她扔上了床，自己压了上去，俯身掠夺，沉重的呼吸声和布料被撕扯的声音在室内扩散开来。

室外的人静静站着……双眼死死盯着门。就算看不到，听到传出来的动静她也知道那是怎么回事。

白天的时候她正在气头上，听到五千两就愤愤离去，却并未想花鸾的第一个客人竟是她心心念的人，好恨。

那个男人，她认识。她曾多次投怀送抱他都置之不理的男人，有道，妓女无情，可是她就是中意他了。因他不像别的男人，只懂男女之事，看她的眼神也是淡然的，不是赤裸裸的猥琐。

可是现在，他却抱着她嫉妒的那个女人。她如何不恨，紫鹃咬住了唇，让自己慢慢冷静下来，以后多的是对付你的时候，她恨恨的想，然后离开……走向她今夜的客人那儿，银子比起五千两是差太多，但曾经顶着花魁名号的她，也比起普通妓好的多。

缓缓睁眼，不是很黑，看来天还没亮。动了动身子，发现浑身酸软使不上力气，像散架似的。

不想再动，便安静的躺着。回想起昨晚的一切，花鸾觉得脸有点发烫。

伸手去碰旁边，空空的位置。花鸾侧过身撑着身子爬了起来，凌乱的床铺，地地上凌乱不堪，撕烂的碎布和蜡烛，洒了一地的糕点……都在说明昨晚的疯狂。

不是梦，那个人呢？花鸾始终没看清他的样子，只记得他一直在呢喃什么，却也没听清。

“噔噔——”敲门声响起。

“谁？”花鸾问道，反应快速的拉过被子盖住了着自己裸露的身体。

“花娘，我是芯儿，以后负责伺候你的丫头。”清脆的声音透过房门传了进来。

意识到是谁，花鸾在心里嘲讽的笑，芯儿。“进来吧。”

芯儿长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眸子很黑，看起来很无辜单纯。

芯儿端着木盆进了屋，将水和布放下，仿佛没看到室内的狼籍。轻手轻脚的走出去，不一会儿拿来一套崭新的衣裳放到了花鸾旁边。

脸上带着笑，讨好的说：“花娘，以后就是我伺候你，伺候不好你尽管说。”

花鸾在心底冷笑，她没忘记当初紫鹃欺负她的时候芯儿在旁边的冷嘲热讽。

冷冷开口：“希望芯儿你真用心伺候。”

芯儿笑僵在脸上，静站立着垂下头不敢再说什么。

“出去，我要穿衣。”花鸾冷冷的说。

“是是……”芯儿惶恐的跑了出去。

花鸾起身穿衣。上好的面料触感，她以前的都只是麻木衣裳，心里有点满足。坐在镜子前面，再次打量这张脸，虽然还没清洗，发丝也有些凌乱，但是并未损伤一点美。

“以后就要靠这张脸活下去了。”花鸾呢喃。

幻境老板娘的话又回荡在花鸾的耳边：“所爱之人的性命来换……”

“所爱之人吗？我只想复仇。”镜子里的人很平静。

“一个妓女怎么会爱上别人呢？”花鸾自嘲的勾了勾嘴角，起身开始梳洗，装扮好走了出去。

美酒，佳肴……美人在怀欲拒还迎，楼下一片酒肉池林。美人笑的妩媚，客人笑的猥琐。

楼上好了很多，但凡能花银子上楼的人，非富既贵。

走到一个房间门口，花鸾抬手敲了三下。

“进来。”男子的声音传出，花鸾推开门走了进去。

两个打扮的像文人的男子，一个男子怀里正躺着一个女子，另一个男子手里拿着酒，眼睛却死死盯着喝酒的女子。

许是喝多了罢，女人脸色有些微红，姣好的面容看起来很诱人。男子忍不住俯下头亲去，女子娇嗔的笑着躲开，却是往怀里靠了靠。

花鸾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这一场面，心里有点恶心，暗自嘲讽，紫鹃还是这样子。

“紫鹃姐姐——”酥酥的声音带着柔媚。

两个男子回头，便看到了美人如画，一时间有些发愣。

只有紫鹃从男子怀里转过头，满眼妒恨的瞪着花鸾。

“姑娘……来这儿。”手里拿着酒杯的男子先反应过来。

花鸾缓缓走近，微微行礼，端庄大方。

这是花鸾当初和画祺学的。

男子眼中多了惊叹的目光，欣喜的看着花鸾。

“紫鹃，你们关系好吗？”抱着紫鹃的男子开口，两眼不离花鸾。

“好着呢，我们可是好姐妹。”紫鹃娇滴滴的声音传来，花鹃心里一阵冷笑。

“那以后你叫这位姑娘一起来。”男子兴奋的开口。

“好。”花鸾巧笑，对着男子颌首。

紫鹃两眼死死瞪着花鸾，眼神里说不出的恨。怎么，现在就来抢客人？

“姑娘过来坐下罢。”男子开口，指到一个椅子，把自己的位置挪近些。

“谢公子。”花鸾浅笑答谢，随即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