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黯然心动
那股暗涌涌入心扉,遍及了身体的每一处。心仿佛已经不再跳动了,只是为何我还在这无尽的黑暗中?
我听到婴儿的啼哭声,听到沈陌风魔鬼般的声音,听到谁在呐喊,我又听到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清脆而又刺耳,一下子把我拉回现实。
醒来的时候,正躺在床上,桌子那边有个女孩在收拾碎在地上的茶杯碎片,看不见正脸,正忙着收拾。
“你是谁?”我轻声问道。
她猛得一抬头,一脸惊恐,瞪大了眼睛望向我,又急着低下头,“对……对不起,我不小心打翻了茶杯,我……”
“你是谁?”我又重复了一遍,口气依旧不愠。
“我叫小绿。”她万分惊恐,怕我会折磨她似的。
沈陌风会那么好派一个人来服侍我?现在的我,情绪不在那么激动,不哭也不闹,也没有理那个小绿。下床,打开窗子,那边还有一棵凤凰树,一个白衣的男子在熟悉独自喝酒。
伤感而又孤独。
沈陌风。
那火红的点点落到大地上,落到他的肩上,更有的随着风飘进我的屋子,那是不祥的意象,带着点点的悲哀,伤透了我的心。
慢慢吞噬的残缺的心,侵入我寸寸被啃噬过的骨髓,撕开我日日痊愈的伤痕。
我冷漠地看着周围的一切,沈陌风,让你付出应有的代价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连孩子都不放过的人该受到报应,每个人都有活下去的机会,为什么他就可以轻易结束这一切?
沈陌风。
我要你还清所有人的血债。
关上窗子,屋内的碎片已经收拾好了,小绿站在一旁,眼睛时不时地看我一下。她年纪似乎还很小,可怜古代女人的命运就是这样被人摆布。
“你还有事?”她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沈陌风派过来监视我的人?
“我……沈公子说……说让我给您熟悉打扮一下,晚上要出去见客。”她一副怯懦的样子,怕我打她?还有,见客?见什么客?
“他究竟要我怎么样?”我口气一急,似乎吓到她了,她泪光点点,柔弱如柳絮摆动似,欲止住泪,双肩却止不住颤抖。
我想拉过她,好好安抚一下她,刚碰到她手,她惊呼一声,手立刻缩了回去。
怎么?手上有伤?我撩起她的衣袖,一条一条青的紫的,还有带血的。沈陌风怎么没人性成这样?难道小绿跟他也有深仇?
“你这是怎么回事?沈陌风打的?”这双手伤得怵目惊心,跟我当初被打时一般。
“不是不是,不是沈公子,是我原来的主子命人打的。”
原来的主子?这里究竟是哪儿?沈陌风是什么人?现在我竟一无所知。
“沈陌风让我去见什么客?”
“是绮梦阁的公子们。”
绮梦阁?公子们?这不会是青楼?青楼,沈陌风竟然要把我卖到青楼?
“沈陌风究竟是什么人?”我此话一出,他便应门而进,答道:“我就是绮梦阁的老板。”
绮梦阁的老板?他竟然是……我万万没有猜到,一点也不像,不像。
“沈公子。”小绿见沈陌风突然来了,立刻撩下衣袖,站在一边。
“快给她梳洗,今天可是凌紫菀接客的第一天,很多客人等着呢。”说完便转身而去。他的话语总带着轻蔑与嘲讽,这次更有看好戏的意味。
沈陌风,既然你这样折磨我,那往后的日子里,咱们走着瞧。
“小绿,梳洗。”我静静坐在梳妆台前,铜镜里面哀怨的自己看起来不够迷人,小绿为我绾起青丝,执笔画眉,淡淡的胭脂涂上肌肤,看着自己慢慢变得动人,不经轻蔑一笑。沈陌风,我们游戏开始了。
她为我换上薄如蝉翼的外衣,若隐若现的身姿,怪不得英雄都甘愿埋入温柔乡,我也被凌紫菀迷住了。
凌紫菀,凌紫菀,你这副倾城之容,恐怕要惹来无数麻烦,红颜祸水。
太美,也是种罪过。
时辰似乎还早,小绿一直陪着我待在屋里,我很好奇她的伤,便又问了一句,“小绿,你这伤究竟是什么弄的?”
小绿摆弄着手,说:“原本我在冷府,后来因为犯了错,被夫人责打。关了我好几天,原本就不了了知了,管家却说我偷了府里的银子,之后夫人便把我买到了青楼,幸好有沈公子,他只安排我在您身边当个丫环,他真是个好人。”
好人?他是好人?真是太天真了,他邪恶的时候,你还没见过,他是不折不扣的恶魔,夺走我的一切。
我不知道沈陌风的用意是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仅有的一点怜悯心正好被小绿碰到。我只知道有些东西是迟早要还的。
该来的总要来的。
小绿把我领到了前面,原来我住的屋子是跟那污秽之地隔了那么远,那是很清静的地方。
这里很喧闹嘈杂,下面全是人,应该说全是男人,我一个人站在上面,一个人。下面所有的男人都在叫喊。我就像一块肥肉,下面一群狼都争着。
“紫菀姑娘,今天晚上留给我啊。”一个满脸肥肉,眼睛色眯眯的男人冲着我喊。
“紫菀紫菀,把今晚留给我。”一个满脸麻子却衣着华丽的男人挥着手,试图引起我的注意。
“紫菀,紫菀……”
下面一群被色欲冲昏了头脑的男人,我轻轻一笑,开口:“各位如此看得起紫菀,那紫菀先献唱一曲,让各位公子尽了今天的兴。”
“好,好,好。”
我随手拿起了放在一旁的琴,坐下,启唇。
“停在这里不敢走下去
让悲伤无法上演
下一页你亲手写上的离别
由不得我拒绝
这条路我们走得太匆忙
拥抱着并不真实的欲望
来不及等不及回头欣赏
木兰香遮不住伤
……”
我边唱边看着在一旁在饮酒的沈陌风,看不清他的表情,读不出他的情绪。
下面一群人痴痴地望着我,一副垂涎三尺的样子。
这就是男人,这就是男人。
“不再看
天上太阳透过云彩的光
不再找约定了的天堂
不再叹
你说过的人间世事无常
借不到的三寸日光
那天堂是
我爱过你的地方”
一曲终了,我又望向沈陌风,他眼神中似乎带着一丝惊讶,不过很快就抹去了。
我收回眼神,下面一群男人开始喊价。
“一百两。”
“三百两。”
“五百两。”
“六百两。”
“六百五十两。”
“两千两。”
有人一喊就喊出了两千两,这声音,好熟悉,我望向声源处,一个紫衣男子,转过头。
他,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也穿越了?那熟悉的轮廓,眉宇间依旧散发着英气,一模一样的脸。
哲伊,你为寻我而来?我望着他,我深爱的男人,有多久没有看见他了,再次的相遇没想到是这里。
“两千两?这也太阔绰了吧?”
“也就一个妓女,这两千两……”
底下的人窃窃私语,两千两很高的价了吧?
“诸位要是没有再高的价那在下就跟紫菀姑娘进屋聊了。”说着欲起身,旁边两个也跟着起身。
“三千两。”
一个衣冠楚楚,长得不高,下巴留着一撮胡子的男人喊出了这个价,又开口:“紫菀姑娘,在下殷格,见姑娘芳颜,怦然心动,可否进一步说话?”
我都不想提起眼去看他,只是浅浅一笑,“有钱才是正主,紫菀一风尘女子,不便多说。”
场下一片喧闹,站在场上的我也不知如何应对了。
“四千两。”
沈陌风。
他竟然也要加入这场游戏,不是青楼有规矩,老板不能参加抬高价钱吗?真是越来越好玩了。
也得幸于这副倾城之容。
沈陌风,你让我供千人欣赏,万人践踏,现在怎么后悔了?说出去不觉得可笑吗?
“这不是绮梦阁的老板吗?怎么自己出价了?”
“这是个什么情况,我也从来没有见过。”
下面一群男人没有停止议论,不断在我们之间来回看,有些男人放弃出价已搂着别的女子而去。
“五千两。”
一高价把情势推到了最高潮,众人一齐惊叹,没想到我的一夜竟卖到如此高的价,沈陌风,你想到了吗?
这最高价五千两,是哲伊喊得,这跨了不知多少时代,竟在这绮梦阁重逢,这一刻其实我已等了很久很久。
我已等不了要与哲伊相见,急急忙忙地喊了一声,“在场的可有比五千两更高的?要是没有更高价,那那位公子随小女子来。”
沈陌风已不在下面,我一转身,哲伊已随我上来。
小绿在那间房前等我,沈陌风突然出现在小绿前。
我露出最美的笑容,轻轻走过他身边,手顺着搭上了他的肩,轻声在他耳边说:“看来今晚陪不了你了。”笑靥如花,让人看不清这心究竟是如何选择。
小绿推开门,我向后一望,哲伊他依旧是温柔地笑着,让我感觉好像回到了从前,我踏进房门,他与沈陌风相视一眼,吩咐身后的随从在房外守着,随即进房。
真是待客的地方,菜肴、美酒,窗外月色撩人,沈陌风真会帮我挑好地方。
小绿帮我斟完酒,便退下了,留下我们两人。
他先打破沉默,开口:“紫菀姑娘,刚才一曲实在动听,敢问是何曲?”
他,他那眼神,却不似他那般,除了眼神,他真与他一模一样。
我回过神,“《三寸天堂》,公子有没有听过?”
“这曲新鲜,以前从未听闻,紫菀姑娘,我们以前可认识?为何你看我,如看故人一般?”
我这副容貌,也怪不得他不认识。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我拿起桌上的一杯酒,一饮而尽。
有种辛辣的感觉从口直接呛到了鼻子里,我止不住地轻咳几声,这不比现代的红酒、啤酒、葡萄酒,这更烈得要了人的命。
他一笑,“紫菀姑娘不会喝酒?”
我掩嘴,止住咳声,脸开始发烫,这酒碰不得。
我一笑,“敢问公子叫何名?”
“你叫我昭齐就行了。”
昭齐?他古代的名字?相比之下,我倒更喜欢哲伊。
“那你可曾听过‘哲伊’这个名字?”我望着他的眼睛,不曾有一丝闪烁,他依旧是温柔的表情,让我不能猜测他的内心,他原来不是哲伊,只是与沈陌风一般的人。
都隐藏得很好,不露任何痕迹,直让人看了就迷上了他温柔的笑容。
凌紫菀,原来他只是一个跟哲伊长得很像的人,就算他是哲伊,恐怕自己与他也无法再在一起,毕竟破镜难重圆,有些人、有些事无法回头。
“昭齐,为何出手那么大方?花了五千两,难道只为与我共度一宵?”既然我与他未曾旧识,他又何必花这冤枉钱?难道真被我这倾城之貌迷住了?看他也不是那种肤浅之人。
“我一向不爱谈钱,只要是我认为值得的事,不惜任何代价。刚才确实被姑娘的歌声所吸引,姑娘,可否再来一曲,以此来纪念今日你我的初次相识。”
再来一曲?这能值了五千两?看来他可不是一个普通的主。能花得起这价钱,以及这雅兴,恐怕也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公子想听什么样的?”我这已现代人总能唱出几首合乎古代人口味的曲吧。幸好在现代学的多,在古代也能派上用场。
“就如你刚才那曲一般吧。唱进了人的心里,我听到了你的哀情。”他一抹浅笑,将酒放在鼻边轻嗅,之后慢慢浅酌一口。
《三寸天堂》?如它一般的曲子。
“那小女子献丑了。”
“一眼之念一念执着
注定就此飞蛾扑火
明知是祸为何还不知所措
最好不见最好不念
如此才可不与你相恋
多一步的擦肩
就步步沦陷
是时间的过错
让我们只能错过
我多想念你多遥远
早知道是苦果
这一刻也不想逃脱
可惜这字眼太刺眼
两个世界之后
不想逃脱
是时间的过错
我们只能错过
我有多么想念你有多遥远
早知道结局是不能抗拒的错
停留在这一刻
只好情深缘浅
……”
我对视他的眼睛,找不到曾经的感觉,那份留恋原来是附在我身体中的毒瘤,日夜生长,突然出现一个与他长得想似的人,我便如失去理智般。
情深缘浅?究竟唱得是谁?
我结了曲,却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望得是他还是我以为的那个他。
一切似乎已不那么重要了,前尘总要羽化归去。
“紫菀姑娘果然好嗓子,唱出这如此动听的曲子,昭齐在此,敬姑娘一杯。”他将酒一饮而尽,少了几分拘谨。
“谢过公子。”我也将酒饮尽,不管我会不会喝酒,只为将自己的姿态摆得最美。克制自己,不让自己咳出来。
“此番良辰美景,只可惜在下无福消受,要匆匆离去,望姑娘原谅。”
“你要走?”我一句急忙的话泄漏了我所有的情绪。我来不及收回,只见他浅笑,开口:“姑娘要留在下?今晚有事,他日必定再来找姑娘。”
我还是不能控制自己的心,即便他真的不是哲伊,即便我们从来都不曾相识,即便一切只是巧合,但这毕竟是我爱了三年的脸,我又怎么轻易释怀?
不再有那种深情,我视线仍离不开这张脸。
“公子,慢走。”他要走,我又怎么能留得住他?
他起身开门,回头对我说了一句:“姑娘,期待下一次的见面。”便跨出房门,门外两个随从也紧跟其后。
下一次的见面也不知是何时了,轻轻叹了一口气,幸好是遇到他,不然其他男人我该如何应付?
没有多久,小绿进门,问我:“凌姑娘,是否要歇下了?”
我抬了抬头,累了,轻声说:“歇了。”
“那是否要沐浴?”
“要。”
我要洗去这所有污秽的一切,这都太肮脏了,脸上所有的胭脂,只是让罪孽更深。
小绿出去打热水,我坐到梳妆台前,对着镜子卸去所有的首饰,太陌生的一切,慌乱了我的心,我怎么就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凌紫菀,你是幸运的,由我来代替你承受了一切。从一开始的亲眼看见父亲死去,再是受尽折磨虐待,之后又被他侮辱,怀了他的孩子,又失去孩子,最后还当了妓女,这一切,都由我承担了。
要是寻常女子恐怕早就寻死了,但是我不会,沈陌风,你就等着吧。
小绿打好水,帮我安排好沐浴的一切,我吩咐她下去了。
我静静地泡在浴桶里,闭上眼睛,想着最近发生的一切,真是好累。
这一切就如一场梦,不真实,太不真实,仿佛一伸出手触摸一切就会消失。这是真的吗?
凌紫菀,未来要走的路还很长。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声开门声惊扰到自己,拉回现实,我便开口:“小绿,帮我把床上的衣服拿过来。”
我只听到脚步声以及关门的声音,我想出浴桶回床安寝了,这几天折腾得够累的。
我擦拭着身体,突然男性的气息出现在我耳畔,我一惊,整个身体一紧,谁闯了进来?
我动都不敢动,我还没穿衣服,要是吵起来,吃亏得可是我。我听得到我的呼吸以及他的喘息声。
“慕容昭齐怎么对你了?”
慕容昭齐?这声音,是沈陌风。他还真是阴魂不散,难不成我的一首曲真的打动他的心了?
我尽量控制住紧张的声音,开口:“你怎么对我,他就怎么对我。”
他突然顿了一下,松开我,口气变得严肃,“他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没我想得那么简单?难道只有你看得出来吗?在这时候装好人?
我轻声一笑,没有转过脸去看他,他从来都不是我能猜透的,我也不会再让他猜透。我要学会变得聪明。
他见我没回话,又说:“他不是个好人。”
沈陌风竟然对我说,他不是个好人?真是天大的笑话,他也有资格说别人不是好人?
“那你以为你是好人?”我转过头,轻蔑一笑,露出我高傲的脸孔。我要看看沈陌风现在究竟是什么样子?
他表情冷漠,没有任何情绪,一双眼睛一直注视着我,我不知道现在的他有没有愤怒。
他向我伸出手,我以为他会掐住我的脖子,他却伸入水,搂住我的腰,将我抱出浴桶。
我全身都是湿的,还在滴答滴答滴水。他直接把我扔到床上。这个男人,从来都是用暴力解决问题。
“沈公子,今夜我可是别人的,坏了规矩可不好。”我克制自己的紧张,假装冷静。
“你真以为慕容昭齐五千两买得了你一夜?我告诉你,你永远都是我的。欠着我的,一辈子也还不清。”他似乎在笑我太天真,天真地以为真的可以暂得一且安稳。
在他的魔掌里,我永远都是逃不脱的一颗棋子,随他摆布,连生死都是早已限定的棋。
我还有什么好不屈服的?我开始动手脱他的衣服,迎出笑脸,“那我帮你宽衣可好?”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露出危险的眼神,一下子吻住我。
一夜缠绵。
朝堂上
左斯受命出征,龙岩正与大臣们商讨带兵多少的国事。
本想多带些兵以彻底清除外患,保边界的太平,殷格却立即反对道,“王,此事万万不可。镇压敌军也只是暂缓之事,可要是国都一旦军备减少,必是大患。”
左斯一听这话,立刻反驳殷格:“殷丞相,此言差矣。边界镇压之事不可缓。一缓,遭殃的可是百姓。怎能置百姓于水深火热中而不顾?”
“那万一中了敌军调虎离山之计,国都危难,那该如何是好?商国与荆国虽一向不交好,但也不可放松警惕。”
“那就置百姓于不顾?”左斯其实早就看出殷格想独揽大权,巴不得除掉自己,这次要是带兵少了,恐怕凶多吉少,那他可要坐收渔翁之利了。
“左将军如此骁勇善战,本丞相认为,左将军带少兵一样打嬴仗。”殷格这如意算盘打得真响,带少兵,即便不能除掉左斯,也必定将他留在边界打仗。那自己想在朝中笼络人就方便多了。
龙岩听着他们两人在朝堂上争辩不休。不禁有些恼怒,开口:“两位爱卿,何必争吵,容孤斟酌一番。”
左斯与殷格只好互视一眼,不作声、
待到退朝,龙岩单独召见了左斯。
“这次你还是只带三万兵出战。”口气平淡,却透出不容反抗的语气。
对这件事他也想了很久,殷格所说之事的确不能不防。权衡之下,派给左斯三万兵。
“既然王已想好,那臣全力以赴。”虽然与敌军数万相比,形势不容乐观,但事已如此,自己也难以再说什么。
龙岩看了一眼左斯,“这一仗要是能赢。你要什么赏赐孤都给你。”此仗凶险龙岩也是知道的。左斯此前也为伊罹国立下大功,所以才放心。
“谢王。”
左府
左斯走进小影的房间,看见小影一脸懊恼坐在床头,床上是散乱的衣服,便问:“冷兄,怎么了?”
小影一看是左斯更没精神,直挺挺地倒在床上,好后悔。怎么就一冲动答应了呢?
“我在想军中的生活。”对了,自己能不能半路开溜?
“可能会很苦,你可要做好准备。这一去不知何时能回。”
不知何时能回?那更惨了,该带夏装还是冬装?怎么好像旅行?
“知道了。”小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后天就要出发,自己不禁有点忐忑。
左斯似乎看出了小影的担忧,便开口:“放心,军中没人会欺负你。到时候你跟我住一块就行了。”
呃?跟他住一块?这个自己可接受不了,就算自己是21世纪的人也没那么思想开放。
小影立刻从床上蹦起来,使劲摇头,口里忙说:“不行,不行,这怎么行?”
“为什么不行?我知道你顾忌什么了。”说完立刻小影的手,透过窗子,对着明月,伸出一只手,开始起誓:“我左斯今日愿与冷小影结为兄弟,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
结为兄弟?他怎么就没问问自己是否愿意?原本拉住自己的手,陌名的感觉,被他一句兄弟搞得什么感觉也没有了。
左斯见小影久久没有讲话,便问:“冷兄,你多大?”
小影呆呆地望着他,吐出:“十九。”
“我二十二,比你大,那我为兄,你为弟,从此我就叫你冷弟了。”左斯松开握着小影的手,小影一顿,一阵失落,这是什么情绪?
小影望向窗外的明月,心里低喃:我可是个女的,所以刚才所说的一切都不算数,我也不要跟他做兄弟。
“怎么都不说话?你不愿意?你不想与我结拜吗?”左斯见小影许久没有讲一句话,开始慌乱,不会是自己太唐突吓到他了吧?
“呃?我,我愿意。”小影还没缓过神,脑袋里只有兄弟两个字,被左斯这么一弄自己更乱了。
左斯一笑,“那为兄先回房了,你早先就寝吧。”说完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剩下小影皱着眉头,竟成了兄弟,后天又要出征,烦人的事真是挤满了自己的世界。
小影脱下外衣,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这一夜该如何睡着。
不眠的又何止小影一个,龙岩躺在冷冰的龙床上,心不知飘到了哪里。
静谧的黑夜,总能感受到一个人的孤独,与生俱来的孤独,无法扼制。
突然自己脑海里映出她的笑容,落落。心里一紧,怎么就有一股暗潮涌上心头?有多日不见了吧?还记得初见时的模样。
越想她越睡不着,索性起身,来到窗边。望着月想着她此时是否也正与他一样望着月难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