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高中
花园之中,纪家的主子们都坐在亭子里乘凉谈心,微风吹来,一片祥和。
“礼哥儿,这次回来,你以后有什么打算?”纪山品茗着手中的茶,好似漫不经心地问到,不过他握着茶杯的稍有些发白的手,就可知其紧张的程度。
听到纪山问话,纪恪礼立马正色回答道:“此次回来,孩儿打算参加今年的科举。”
“什么!”纪何氏震惊,怎么刚回来又要分离了。
而纪山则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然,没多久他的眉头就紧皱起来:“我记得你当初游学之时也仅是童生,可是如若要参加科举,那么就必须是秀才出身,而且还需要本县的两名廪生结保才行。现在,恐怕是来不及了。”
“爹就放心吧,孩儿敢如此说那么一定是准备好了。孩儿在游学之时就已经考中了秀才,而且还遇到了我的恩师——当今的尚书大人高昭。”纪恪礼摸摸脑袋不好意思道。
“尚书大人?礼哥儿此话当真?”纪山真的是被纪恪礼给惊到了,礼哥儿的学问真的如此之好,能让尚书大人看上眼?
“是的,孩儿绝不说谎。”
嗯?怎么大家都偏题了?纪筱然疑惑地问道:“哥哥参加科举,这关尚书大人什么事?”
“恩师说我只需到京城赶考就好,其余的事恩师都会替我安排好的。”纪恪礼解释道。
纪筱然恍然,原来如此,就是有人罩着呗。
“如此甚好,那么礼哥儿准备准备,到时好进京赶考。”纪山吩咐纪恪礼。
“我知道了,爹。”
几天后,纪恪礼在一家的目送下出发去京城了。
四个月后,纪家的大门口。
“报,喜报!纪家大公子高中探花郎啦!”
宛如一声炸雷,让原本还很是宁静的宅子瞬间就热闹了起来。
“快,还愣着干什么,快去给老爷、夫人和小姐报喜去。”门口的管家咧着嘴踹了门房一脚,“要不是我腿脚不利索哪还能轮得到你小子去报喜。”
原本欢喜得有些呆愣的门房被疼痛唤醒了神,知道管家此举是在关照他,忙不迭地回道:“得咧,小的这就去。”
说着,门房就要跑去告知大家这个好消息。管家看着门房的背影,装模作样道:“看那嘴咧的,好像不是大公子高中而是你高中一样。”
门房“嘿嘿”两声,好似很不好意思。其事他是在心里吐槽管家,明明管家的嘴比他咧的大多了。
厅堂中,纪山正和几位掌柜整理近几个月的账目,突然听到外面有些喧闹,不由得皱眉。怎么回事,居然如此喧闹?
只是还未等纪山出声呵斥,门房那高嗓音就传来了:“老爷,老爷,大喜啊。大公子高中探花郎啦!”
闻言,原本还端坐在主位上的纪山“腾”的跃起了身子,深怕自己听错似的看向几位掌柜,“我刚才没有听错吧,刚才有人说我儿高中了?”
几位掌柜还未回答,就被已经跑进厅堂里的门房抢了先:“老爷,是真的。这送喜报的官爷估摸着再有一刻钟就能到了。”
“哈哈哈,不愧是我儿。高中了,真的中了。”纪山乐得直搓手,那模样,让人看了都会忍俊不禁的。
几位掌柜的都是人精,见状都纷纷拱手祝贺。
“恭喜纪老爷啦,令公子年仅十八就能考中探花,不可谓不是才华横溢啊。”一个掌柜率先祝贺道。
“是啊是啊,令公子可真的能称得上本县第一才子。”另一个掌柜符合。
“哪里只是本县第一?你也不看看大公子可是考中了探花,那可是我国第三才子才是。”一掌柜反对。
“就是,就是……”
“你们都谬赞了,我家小子要是真有这么厉害就好了。我倒是羡慕你们,家里的小子多让你们省心啊,我家这小子就会让我操心。”纪山谦虚道,其实心里骄傲极了。
众掌柜又是一番恭维,其实心里都暗暗送了他们的东家一个白眼,让你炫。
纪山心情真的是前所未有的愉悦,眼睛都乐得眯了起来,于是很大方的挥手:“好好好,赏,都有赏。”
纪山又看向送信来的门房,仔细打量了一番,暗赞道,不错嘛这小子,看起来人挺机灵的,就让妞妞也看看,若是不错……
“你跑来送信有功,就赏你五十两,其他人全部赏十两。”纪山笑呵呵道。
“谢老爷。老爷,小的还得给夫人、小姐报喜去呢。”门房领赏,然后试探到。
纪山心情颇好的开玩笑道:“知道你急着去领夫人、小姐的赏,去吧,夫人、小姐此时应该都在后花园。”
“是。”门房应诺,然后起身快速向后花园跑去。
到了后花园的门口,门房就停了下来,探头探脑的朝花园里面看去,当看到守在门口不远处的纪筱然的贴身丫鬟丽玲时,便知道纪筱然和纪何氏此时都在花园里。
门房朝不远处的丽玲扔了一个小石子以引起丽玲的注意,当丽玲看过来时门房又招了招手。
丽玲是一个非常活泼的女孩,她看到门房朝她招手就一蹦一跳的跑到门房的身边:“刚子,你不看门,在做什么呢?”
门房,也就是刚子,他先是红了脸,然后扭过头去快速回答道:“那个,丽玲,快去禀报夫人与小姐,大少爷高中了,中了探花。”
丽玲先是惊喜地一把捂住嘴,然后转身快速向花园里跑去,也不回头看刚子一眼。
“夫人,小姐,大事不好啦!大事不好啦!”
门口的刚子听到丽玲的话,真的是恨不得一头栽到地上去。什么大事不好了,明明是喜事好不好,大喜事!
看到贴身丫鬟如此慌张纪筱然已经司空见惯了,她先是安抚了被惊吓到的纪何氏一番,然后才淡淡问道:“丽玲,怎么回事?”
“嘿嘿,大公子高中啦!”丽玲尖叫。
“真的?”纪筱然与纪何氏具是脸上一喜。
“娘,大哥高中了。”纪筱然颇有些激动。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能考中秀才已是不易,能中个举人也是少之又少的,更何况是个探花呢。
原本纪恪礼要上京赶考纪筱然也没有抱有多大的希望,也就当纪恪礼是去长长经验而已,毕竟不是有很多人都是考到头发花白了才能中个举人吗。
纪筱然叹气,看来是她太小看哥哥了。
当然,与纪何氏比起来,纪筱然的反应已经算是平静的了。
沉浸在喜悦中的纪何氏先是一喜,然后便开始哈哈大笑,当纪筱然注意到时,纪何氏已经是有哭有笑了。
纪筱然一惊,赶忙将手放在纪何氏的背上一下一下地帮她顺气,然后又说话以引起纪何氏的注意力。
“娘,哥哥快要回来了。”
纪何氏还是没有反应,纪筱然又继续说。
“娘,你想想,哥哥奔波到京城,然后又要准备科举,高中后又要赶回家,这一路奔波的,肯定累坏了,说不定都瘦的没人形了。娘是不是应该帮哥哥准备一下,让哥哥回来就能好好休息。”
“对,礼哥儿一定累了,我要去准备好,让礼哥儿一回来就能休息。”纪何氏终于有反应了,纪筱然这才松了一口气。
好险,如若是再晚一点,说不定娘就和范进中举故事中的范进一样了。果然是情志伤身啊。
正当纪筱然要劝纪何氏去休息时就看到纪何氏朝四面八方都跪了一遍,嘴里还念念有词。
纪筱然凑近了才听到纪何氏在念叨着“谢谢佛祖保佑,谢谢观世音大士保佑……”
然后纪筱然就默了,那她是不是也应该感谢一下上帝和耶稣?
看了看还在念念叨叨的纪何氏,纪筱然转身看向丽玲:“是谁报的信?”
“回小姐,是门房刚子。”丽玲答道。
“去看看他还在外面吗,如果在就让他进来吧。”纪筱然挥挥袖子。
“是,小姐。”丽玲应诺,然后就又一蹦一跳地跑去叫刚子去了。
刚子听到纪筱然要见他,紧张得先是看了一番自己的穿着,然后又整理一下,这才跟着丽玲进去。
“小的刚子见过大小姐。”刚子恭敬的跪地行礼。
“起身吧。”
“是。谢谢大小姐。”刚子深呼吸了一下,然后利落地起身。
纪筱然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刚子,然后才道:“以后你就跟在老爷身边做事吧。”
闻言,刚子稍稍有些失落,但仍是镇定自若:“谢谢大小姐。”
原本他是想要跟在大公子身边的。他知道纪家的大部分事情看似是老爷在做决定,其实都是小姐决定的。所以他一直在寻找机会。
但如今,机会是有了,可是小姐让他跟着老爷,看来小姐是看不上他了。
不过,跟在老爷身边也总比看门好吧。刚子安慰自己。
纪筱然暗自点头,看来是个不错的。于是又淡淡道:“等大公子回来以后我会让大公子见见你,如若是大公子满意,那你就留在大少爷身边吧。”
刚子闻言,脸上控制不住的红了起来,稍有些激动道:“谢谢大小姐。”
纪筱然摇摇头,看来还需要磨练一番。
“嗯,下去吧。”
“是,小姐。”门房刚要转身,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大小姐,那送喜报的官爷快到了,您和夫人要不要……”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纪筱然思索了一下,然后转身无奈地看着还在念念有词的纪何氏。她上前扶起纪何氏,稍用力的抓住纪何氏的手。
“娘,这送喜报的快要到了,娘你还不快去门口迎接。”
“喜报?”纪何氏回神:“对,喜报。那个妞妞你……”
“娘,你快去吧,我哪能出去,这不是坏我名声吗。”纪筱然抚额,娘怎么连这点都忘了。
“对对,那娘先去了,妞妞等会自己回房啊。”纪何氏匆匆交代后就赶紧转身向门口走去。
纪筱然看着纪何氏的身影,无奈的笑了,娘也真是的,这么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