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节 大战前夕
昏昏沉沉地感觉腹中阵阵绞痛,隐约地听到脚步声来回走动,好像有人坐在床边给我擦汗,我很想醒来,努力地睁了睁眼,却再次失去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渐渐地睁开眼睛,尝试着动一动身体,却惊得无法动弹,数十条蟒蛇将我活活绑在了床上,动弹不得,而凌云霄就站在不远处,阴鹜地看着我……
“啊……”我惊叫着坐起来,似是又醒来一次,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是梦吗?我喘着粗气靠在床边,还没来得及审视这屋子,一个急匆匆的身影闯进来:“云姑娘,您没事吧?”
我定睛一看,面前跪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宫女,正在给我抻着已经快掉下床的被子。我微微一笑,客气道:“宫女姐姐,能帮我倒杯水吗?”
“姑娘稍后!”那宫女赶忙又走到茶几前,很熟练地倒了茶,端到我跟前。
这时,门口一个太监跨门而入,恭敬地朝我一礼:“云姑娘早安,您还觉得哪不舒服?用不用传御医?”
“饿了。”我摸了摸已经瘪下去的肚子。
太监应了一声,赶紧往门外走,屋内的小宫女赶忙跑过去,征询道:“元公公,还用叫醒主子吗?”
“别叫了!”太监回道,“主子也忙了一晚上了,这会儿叫起来恐怕又要发脾气了。”
“是!”小宫女乖乖地回到我身边斟茶。
我这才环视了一下四周,屋内雕梁画栋金碧辉煌,与凌云笙的“灏林宫”简直是天壤之别。六尺宽的红木木阔床两侧,镂空雕刻着各种形态的龙纹,对面红木的圆桌圆椅花纹繁复,精雕细刻。放眼间屋中尽是满目的深红,就如同他本人一样,自信、张扬,有睥睨天下的霸气。
饭菜上桌,各种炖盅补品按顺序摆好,我不禁苦笑,也只好硬着头皮下床,身边的宫女赶紧跪下给我把鞋穿好,我低头看着自己竟不知何时被换上一身淡紫色的裙褂,不由得突然愣了愣,任由她搀着我走到桌子前,才呐呐地开了口:“之前的衣服呢?”
那宫女吓了一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惶恐道:“不是,是主子见您衣服破了,所以叫奴婢给您换了一身。”
“原来的那衣服里,有张一千两银票,你知道放哪了吗?”我继续追问。
那宫女恍然大悟,赶紧跳起来,打开旁边的红木柜子,双手捧出银票像捧圣旨似的捧到我面前,颤颤巍巍道:“姑娘恕罪,奴婢刚才是忘了,不是有心……”
“行了!”我接过银票,扶她起来,“别总跪来跪去的,这地上多凉,老了肯定得风湿。”
那宫女站起来,泪眼汪汪地看着我,我也顾不上安慰她,赶紧看看银票有没有破损,钱不重要,这护身符说什么也不能丢。
“云二小姐还在乎那区区一千两银票啊!”屋外一个淡淡地带着调侃的声音传来, 凌云霄一抖袍子,跨门而入,身边还跟着刚才传膳的太监。
“见过主子!”那宫女继续下跪。
我没空理他,正挨个炖盅的看呢,这些古代补品还真是五花八门,要是都吃进去,估计流鼻血一个月也不止呢,心里这么想着,话却是对他说的:“一块吃点吧!”
凌云霄似乎也习惯了我这没规矩的样子,很乖地坐在对面看着我,那小宫女和太监赶紧伺候着吃,我就顺理成章地享受着饭来张口的美好生活。
“大皇子,你说过等好了,带我去见云笙的。”我讲起了条件。
凌云霄微微一愣,脸上却依然带着笑意:“没问题,你多吃点,我就带你去。”
阴影中的灏林宫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清,凌云霄带着我敲门而入,屋中的三人均是一愣,莫瑶和芝麻不顾一切地扑上来,一边一个将我抱紧。
“看见蛇不会躲吗?你的武功上哪去了?”莫瑶一副要哭的样子。
“云轻舞,你个笨蛋!”芝麻搂着我的胳膊又紧了紧。
我笑得甚是欣慰:“云轻舞是个笨蛋,看见蛇不会躲,武功又不知道上哪去了,可是,这不也活蹦乱跳地站在你们面前吗?”
“行了!”凌云笙的话中带着笑意,“大皇子面前,你们俩给我收敛点!”
芝麻和莫瑶赶紧乖乖地退回原地,给凌云霄行了个礼:“见过大皇子,属下一时失态,还请大皇子治罪!”
凌云宵心情不错,不会当真跟他们计较,只是看向我:“人见过了,是不是可以走了?”
“对不起……”我看向凌云笙,故意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会恨我,但有些事是注定的。”
凌云笙也装得甚是“无奈”:“罢了,你走吧!”
我默默地转身,心中带着一丝窃喜,这演技太强悍了,要是还在现代,我这绝对是当明星的料啊。
“舞儿,你没事吧?”回去的路上,凌云宵发现我不对劲。
“没事。”我赶紧不动声色的掩饰道,“脚还是有点疼。”
凌云宵一把将我横抱起来,直接抱着跨进了院门。
“主子!”意外的是,院子里有一个身材魁梧的生面孔男人。
凌云宵无奈放下了我,轻声道:“我去谈点事,你回房好好休息下。”
“好!”我顺从道。
凌云宵宠溺地拍了拍我的头,便跟着那个黑壮男人转身进了偏厅。
刚一进屋,只见一个小身影在我桌前坐着,悠悠地喝茶,我赶紧关好门,惊道:“芝麻!刚刚明明在灏林宫,怎么一下又跑我这来了?”
芝麻得意道:“我一路跟着你们,直到你俩说话的时候,我才趁机入房。”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我们这么多人,居然一直没发觉,你是怎么做到的?”
芝麻喝了口茶,道:“你当我们影卫都是白养的?本来就是隐在暗处的人,也就习惯了。”
我指了指门口,又问道:“你知不知道外面那个人是谁?”
“游隼!”芝麻道,“他是大皇子的心腹,武功高强,力大无穷,而且忠心耿耿,每次有什么重要的事都会直接让他负责。”
“明天就要商议选储了,他今天叫心腹来做什么!”我思忖着喃喃自语。
芝麻笑着拍了拍我的头:“笨啊,主子不死,他心难安,表面上无所谓,实际上肯定有所动作。”
“那你还愣着!”我急了,“还不回去保护云笙!”
芝麻谨慎地听了听四周的动静,说道:“今晚影卫的人也会出动,到时候两拨人马汇合,必是一场混战,具体等事后再跟你说,总之我已通知他们,看能不能把你趁乱带出去,如果不能,你自己就找个地方藏起来,等适当的时机再逃出去,主子这边不用担心。”
我慎重地点了点头:“我记下了,你们也要小心!”我摸了摸芝麻的小脑袋瓜。
芝麻深沉着脸,显露出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他挥了挥手:“那我走了!”
我目送着他出了门口,自己呆坐在床上,大脑一片空白,事情进展的速度之快完全超乎了自己的预料,下一步该怎么走,能怎么走,已经不在掌控范围了。
“云姑娘!”一声叫喊打断了我的思路,迷茫地抬起头,只见一直给我看病的老御医背着个大药箱站在门口,恭敬地施了个礼。
我这才想起来,今天忙忙碌碌,还没来得及换药,便赶紧招呼道:“您进来吧!”
老御医慢吞吞地走进来,放下药箱,将我腿上的纱布拆下,仔细端详了一下已愈合的两个牙印,嘱咐道:“姑娘的伤已经愈合了,表面上看并无大碍,但为了安全起见,最近还是不要走动的太频繁,以免再出什么变故。”
“好的,您费心了。”我客气道。
御医微微躬身:“分内事罢了,姑娘好好歇着,老夫告退了。”说完慢吞吞地走出门口。
我心里暗自庆幸,伤势还是在大战来临之前差不多痊愈了,这是不是预示着今晚可以大获全胜呢?
这一下午似乎很安静,凌云霄再也没来过,除了端茶递水的一个小宫女之外,没有人再跨过这个院子,正好给了我充足的时间思考,如果真的是场大混战,是不是得先给自己想好退路呢?
等待的时间是最漫长的,看着残阳已过,黑夜降临,每一秒都是煎熬,该来的始终会来,能做的也只有耐心的等,我重新检查了一遍身上的装备,然后坐在床上,闭目养神。
夜,越来越深,风似乎也停了,那一瞬间,耳边很安静,静到让我以为时间都停止了,然而下一秒,一道寒光突然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