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原谅是不可能的
高景之所以要离开就是因为刘碧池这件事。
也就是玿国和炎国这件事。
炎国太子被刺杀,炎国皇室现今只有一个公主还有一个刚过龆年的小皇子。
而炎国的君主已重病垂危,又不肯放心将国家交给别人,便将自己的女儿与玿国和亲,以保在小皇子平安登上帝位之前,炎国不受外族外国的胁迫、攻打。
我问高景:“你答应了吗?”
高景犹豫了一下说:“答应了。”
“哦?在我离开之前还是之后?”
“你在的时候我敢答应吗?”
“你还是在怪我咯?”
“那我就退回婚约好了。”高景说。
我立刻抽出虹刃将剑尖指着高景的咽喉说:“你都答应了还怎么反悔?你是想让全天下的人都道你是个不守信义的伪君子吗?”
“他们关我什么事?”高景说。
“那你当初答应什么?”
“当初因为你走了,没有心情对于这种事有任何回应,炎国那些人就对外说是我默许了……”
“然后呢?你就接受了?”我接口道:“高景你给我滚,我不要再看见你。早点回你的玿国去当安乐皇帝,从此我们没有关系!”
“雪儿……”
“滚。”我面不改色道。
高景紧紧地抱着我,身躯有些颤抖,“离雪,有时候我真的拿你没办法……既然你要我滚,我就滚好了,不过如果你还愿意回来,我就会一直在玿国的誓约崖等你。”
我没有应他的话。温热的液体流入了我的脖颈,这是他在哭吗?
从未有一位男子,抱着我哭过,我也不知原来眼泪流入脖颈除了冰凉的触觉还剩下了心痛的错觉。
直到怀抱渐渐远去,我想伸出手,却麻木地站在原地。
原谅是不可能的,我说不原谅,就不原谅,我的命,我来安排。
次日,我们一行人陪着齐焰再次启程。齐焰有问我:“为什么,高景兄这么快就走了。”
我的回答是:“不知道。”
齐焰也就没有再问什么。
我还记得,朱程劲一路上有讲龙御军还在时的事情。那时的老柳,朱程劲以及其他人有些都还是普通农户家的平民百姓,攻打玿国那年是他们第一次离开家乡去那么远的地方打战。
朱程劲是光棍一条,从小没爹没娘的,也不在乎自己死在哪里。
老柳家里还有一个老婆和孩子,他离开时老婆抱着不足两岁的孩子拉着他死活不肯他走,老柳是家里的顶梁柱,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后来,在与玿国打仗的第二年,老柳收到了自己的老婆自杀,儿子失踪的消息,老柳差点疯了。
朱程劲最后说:“俺觉得,打仗这回事,说到底就是害人害己,不管哪个国家赢了,最后苦得还不都是这些老百姓?你觉得俺说的对吗?离雪姑娘。”
我微微点头。不做答复。
“俺看你这几天心情不太好啊,是不是那穿白衣的小白脸惹你生气了?”
“你觉得有可能吗?”
“俺猜也不是,可俺就是想不到是怎么一回事。”朱程劲挠挠头说:“唉呀……你说这让俺咋知道啊?那些个小姑娘不知道,你也什么都不肯说。”
“你真想知道?”我问。
朱程劲说:“俺就是好奇……”
“那你可得用我想知道的东西来换。”
“你想从俺这知道啥?”
我说:“你告诉我,必须是实话,你自小到大,喜欢过几个女人?又或许你到现在都没忘记的女人有几个,我全都要知道。”
这个要求显然为难到了朱程劲,他冥思苦想了半天后,
他说:“要说俺到现在都没有忘记的,就是,几年前劫商队的时候碰巧有一位很标致的美人,还是位千金,俺把她给……的时候。
她不像其他姑娘反应那么激烈,可是快完了的时候她捅了俺一刀,整个胃都给刺穿了,休息了好长一段时间。俺印象最深刻了。”
“活该。”我说道:“那你喜欢过几个?”
“俺喜欢过的姑娘很多啊。长的好看的,身材又好的姑娘俺都喜欢。”
“哦?那过了多久就厌倦了?”
“短的,就两三天吧,长的,十天半个月。反正她们都不喜欢俺。”
“那有喜欢过你的姑娘吗?或者说,你觉得哪个姑娘有喜欢过你。”
“这个……”朱程劲说:“俺不知道。只不过俺遇到过一个姑娘,她对俺很好,在俺还没成为土匪的那时候,受了重伤就是她救的俺,俺那时很感激她,俺要走时,她第一次说不让,俺就没走。”
“你要去哪?”我问。
朱程劲说:“那时老柳他们找到了俺,让俺走,和他们一起加入帮里。”
“后来你还是走了?”
“对。俺走的时候,她还问俺,俺什么时候能回来。”
“后来呢?”
“后来我俺就没遇到她了。俺觉得她现在应该也已经嫁人了吧。”
我站起了身,转身要离开。朱程劲叫住了我。“俺都回答了你的问题了,你都还没回答俺的问题呢。”
“哦,你说这个啊。因为我这几天不高兴。”说罢不管朱程劲在背后是何模样,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我找到齐焰,对他说:“你能不能让朱程劲和穆靓雯,陪我一起住太子殿?”
齐焰说:“只要你愿意把其他人全都叫上都可以。”
“还有要求,我是说,我想求你,让朱程劲当一个护卫什么的,别让他太闲着。”
“啊,好。”
“穆靓媚来过?”我看向四周。“香气很重,你别告诉我你也用香料。”
齐焰微微点头。
“我并无权干涉你的事情,真是抱歉,我比较多嘴,可是你为什么这种反应?我有那么可怕吗?”
“离姑娘难道没有发现,其实几乎所有人都怕你,或者说,敬畏你。”
齐焰对我说道:“从我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并不一般,你身上似乎散发着一种不一样的气息,让人想靠近,却又无法靠近。
说不清是冷漠亦或是什么,总之,你不管怎么样,都让人很紧张,永远都不知道你接下来要做什么。”
“是吗?”我道:“这是天生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是这样吗?”齐焰说:“在下不太相信。”
“信不信由你,还有两天就到了琦国境内了。到了琦国,我可护不了你,得要你护我了。”
“一定。”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