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华灯初上
且说南宫煌在亲睹上官紫琦的绝代舞姿后,夜不能寐;过了几日,高公公出现在御书房内:“皇上,这万花节可就快到啦,不知皇上有何打算?”
南宫煌正颇有兴致地在纸上作画,被高公公这么一打搅,再好的兴致都没了,板着脸放下笔:“这些乏味的琐事就交给高公公你负责好了,没见朕忙着吗?”
“是——,奴才罪该万死,打扰了皇上的雅兴,奴才这就告退。”高公公见南宫煌脸色都变了,寻思着要是再在御书房里待下去,恐怕就没命出来了,急忙“撤退”。
还没走几步,就听南宫煌在后面喊了一声:“等等,朕想到了一个主意,这次宫中的盛宴势必要伴有精彩绝伦的舞曲,依朕看不如就传召婉春苑的花魁登台吧!”南宫煌自顾自说着,眉宇间透露出深深的痴恋,还不忘轻抚纸上的美人。
“是,奴才这就去准备。”高公公很是莫名其妙,这皇上身居皇宫,又怎会知晓那城墙之外的歌舞坊。
此时恐怕南宫隐还不知道南宫煌已经见过上官紫琦,并且钦点她进宫献舞。毕竟还是王爷,万花节将至,南宫隐不得不回宫中处理大大小小的事务,所以这些天都没再出过宫,更没去过婉春苑。
高公公带着南宫煌书写的圣旨骑马来到婉春苑门前,扯了扯嗓子:“皇上有旨,婉春苑一干人等还不快快出来听旨。”
还属林妈妈耳灵,大老远就听见了,不知是福是祸,只是寻思着这皇帝怎么会找到了婉春苑。不管那么多,率领婉春苑的姑娘们出去领旨:“哎哟,来啦来啦!快——快听旨。”
“咳咳——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因万花节临近,宫中将会筹备盛大的晚宴,故朕特传婉春苑上官紫琦姑娘及一干人等在万花节月圆之夜入宫一展舞姿,钦此!’”,读完圣旨后,高公公见一群人都傻愣在原地不动“还不领旨,都跪着干嘛呀!本公公事多着呢!”
“民妇领旨谢恩!”但见林妈妈一脸欢喜地接过了圣旨,还不忘给高公公手里塞上银子,“诶哟喂,这下可发了,快,你们快去通知紫琦早些做好准备——”
往后的一整日,林妈妈都紧握圣旨,当是宝贝一般,欢喜地不得了。
就这样过了些日子。
在喜庆的鞭炮声中举国上下迎来了万花节;华灯初上,万家灯火共同点缀着这似梦的夜晚,花都长街热闹非凡,各色灯笼琳琅满目挂满街头。宫中自然更是美不胜收。
晚宴设在精致典雅的亭台楼阁之中,被怒放的牡丹花圃重重包围,而供人表演的舞台则在碧水池中,由一块大理石通往一处花间隐榭,南宫煌,南宫隐等就高坐其中。
箜篌声起,如散珠落地般的旋律在宫中回荡,时而婉转悠远,就像树莺在花下啼叫;时而急促高昂,犹如直流而下的瀑布,冲刷着大石溅起星零的水花。
紫琦,一身绯色舞衣,罩着白花长纱出现在所有人的视野中,不言不语,忽而纤腰灵动,脚尖点地,半悬浮于空中,如蝶般的衣袂飘飞;摆裙弄袖,瞬间地击落身后的梨花,刹那间花雨从天而降,忽而便又起身倾舞;片刻,长袖滑落在碧水池中,荡出层层涟漪,云袖舞月光,搅动起一池春水。
曲罢,她回眸浅笑,面纱滑落,那倾国倾城的面容让在场的所有人为之动容。
紫琦的目光很快便定格在隐榭中,料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她所熟悉的南宫隐竟就坐在石凳上;通身银白,身着绣有游龙图样的锦服,手托一把龙骨扇,而身旁身着龙袍的男人居然就是前不久来访婉春苑的那位公子。
不用说,紫琦自然是瞬间愣了,当南宫隐合上扇面后,也才发现台中人是紫琦,脸上竟是说不出的诧异;蓦然间,低沉的呼吸声被欢愉的人群所掩盖住。任谁都没发现南宫隐和紫琦的神色不对劲,只是自顾自地纵情饮酒作乐。
沉默片刻,紫琦又恢复了原有的娇媚,朝着隐榭中微微鞠了一躬。那份浅笑看似闲适,却似一把利刃,狠狠挖着南宫隐的心,为什么,南宫隐慌了,明明一直竭力地隐瞒身份,到头来确实一场空,是天意吗?现在紫琦知道了自己真实的身份,她究竟会如何面对自己呢,会觉得自己欺骗了她吗?南宫隐甚至连头都不敢抬起,只怕再次与紫琦四目相对,尴尬之间,南宫隐还是选择了逃避。
“皇上,臣略感不适,先行告退了!”说完,还不等南宫煌任何的回复,转身消失在树丛间。
原本这晚南宫煌陶醉在紫琦的舞姿中,心情自然是无比舒畅,可冷不丁又听到“皇上,臣”等字眼出自南宫隐之口,一时间大为不悦,眼神变得冰冷,想要回头拦住南宫隐,映入眼帘的确是南宫隐逐渐远去的背影,悻悻回过头紫琦也已经消失在茫茫人海中,不知其去向,抑制出即将爆发的愤怒,南宫煌轻叹口气,离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