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神将白虎
“利安……我在想:你的行为,算不算是引诱未成年少女啊?朱雀大人的法则上该是有这么一条的吧?你身为朱雀亲卫,竟然会知法犯法?”抹珠和利安闲聊中忽然想起利安向她表白一事,于是故意嘲笑利安。
“有是有,不过为了抹珠,即使被处罚我也乐意。像抹珠这样美丽的女子,一旦成年,恐怕休斯的门槛都要被踏破!我不趁早,怕以后自己会追悔莫及!”
抹珠听利安说得夸张,不禁好笑:“哪会有那么夸张?……即使真是那样,我也怀疑一旦知道了我的本性还有几个人会感兴趣?你该不会以为我会乖乖的坐在那里任人观赏品评吧?”
利安也知道抹珠之所以能这么轻易就接受他,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知道他喜欢的是本来面目的她,而不仅仅是外表的她!没错,抹珠是很美——漆黑光亮的黑发,细腻光滑的皮肤,窈窕的身姿,再加上美丽灵秀的脸庞……但如果只有这些,她也只是一个美貌的女子而已,还不足以让他为她着迷。最让利安着迷的,是抹珠的个性:活泼好动、聪明伶俐、博学多才、思维敏捷、意志坚强。而最为难得的——是她有着强烈的自我意识,不会任意听从他人的摆布!并且,即使明白自己这一点会让一般人难以接受,但仍不妥协!
也许,在一般人看来,这不是女子所需要的品质。女子只要温柔顺从就可以了,如果再加上容貌秀丽,那就更好!可是也不排除会有男人和他有一样的想法,那矶风就是前例不是吗?况且,抹珠确实非常美,往往走在街上都要引人侧目,这就更不能排除会有男人就只为这美色都要执着于抹珠。而且……利安心下一沉,自己还有非做不可的事,不是吗?即使会伤害抹珠也不得不做的事……所以他才会这样心急,才会不等抹珠成年便急着要将她揽入自己怀中……
利安最近经常这样走神!抹珠默默看着沉思的利安,越和利安接近,这种感觉就越强烈:他有事儿瞒着她,而且是非常重大的事!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所以有时利安对她会判若两人……
…………
一个月之后,天界发生大事:西方神将白虎去世了!
众人在替他哀悼的同时,更为关心的,是下届白虎的继任者会是谁?
历来选举神将的程序都一样:由天界最高占星师‘星祭’进入天空城的神殿进行祷祝,连续四十九日后神殿外的四座神鼎之一就会燃起火焰!火焰会燃烧四十九日,有意成为神将的人在鼎前剪一束头发放入火中,然后由‘四神’进行筛选,被选中的人的名字就会出现在神鼎上方的火气之中!通常会出现两到四个备选者,然后就是天界最大的盛事——争夺神将之位的战斗!
天空城内有一座专门的竞技场,只在选神将和神将比武等特殊时间才会开放。竞技场呈圆形,内部十分宽阔,四面观众席有两层,而中央则是一个巨大的圆柱型战场。之所以说是圆柱型,是因为里面不是平地,亦没有屋顶,全是怪石嶙峋,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这些怪石划伤!而绕着这些怪石的是一圈神气的屏障,不管内里战斗如何激烈,也不至伤了外面的观众!
这次选拔白虎,神殿外燃起的神鼎中自然是代表西方的白色火焰,而进行筛选的自然是‘四神’中的‘白虎神’!历来天界都由天帝掌管,‘四神’守护!但‘四神’没有实体,于是选择能力高强之人附于其身代行‘四神’职责。也因此一旦成为‘四神’的代言人,便被以‘四神’之名号尊称之。
有意成为神将的人,须在火焰熄灭之前,也就是四十九日内投入自己的头发。但也不是谁都可以,选白虎的话,就必须是继承了白虎之气的人,即西之一族的人才行!而又因为天人为了不让魔物有机可乘,是不会留下尸体的,一旦死亡,在一刻钟之内身体便会消逝不见。所以同理,身体的一部分一旦离开了身体,便也会马上化为烟尘,头发当然也一样!只有在这燃烧的神鼎面前剪下的头发才不会化为烟尘,但也只限于鼎前,一旦带离,一样会化为烟尘消失。
三个月后,白虎的候选者们已经确定,其中最让人津津乐道的,便是年仅六百六十余岁的白虎部将——俱罗摩·矶风!
因为俱罗摩家虽是古老名门,但历代都是以文官为职。不想这一代竟出了一个武艺高强的年少公子,初任职就是部将已让人惊讶,现在竟还志在白虎!加之矶风英俊潇洒,这几年又以风流闻世,自是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而候选之人共有三人,除了矶风,其他两人都要年长许多,在白虎军中都是任职多年的老将。这不能不让大家为矶风担心!……落选都还是小事,一旦进入战斗状态,刀剑无眼,即使丢了性命也不能埋怨!
只有抹珠一点儿不担心。这些年她看着矶风的能力日益强大,只看了另外那二人一眼,抹珠便断定他们均不及矶风。矶风也许还太年轻不如他们有经验,但抹珠相信以矶风的才智,要应付他二人并不成问题。
矶风备战期间,抹珠没有去打扰他,只是差人送去一白一蓝两件武服。矶风一看便知均是抹珠亲手缝制,因素知抹珠不惯送人东西,但凡送出之物,必是出自亲手!矶风知抹珠心意,更自专心备战。
初战那日,矶风高束淡蓝色长发,蓝瞳精光闪现。银白战甲下蓝衣飘飘,正是抹珠所送战袍,依据矶风气质,无华丽装饰,只在衣领、袖口及下摆处以同色水纹饰之。更是衬得矶风潇洒飘逸,俊美非常!引得观战台上一众女子大呼小叫。
此战正如抹珠所料——矶风轻松胜出!于是群众中矶风胜出的呼声大增!
相隔十日,白虎争夺的最终之战终于打响。矶风一身银白,银甲下的白衣更为出彩,这次领口、袖口以及下摆处饰以大片流云,均以银线勾边,极为生动。做工之精细,不仅矶风没想到抹珠手工现已如此之好,就连矶风之母尤塔拉早上见到儿子身上的衣服都大为赞赏,知是抹珠亲手后,更是惊讶地张大了嘴!
此次观战人数比之上次多了不止一倍,整个竞技场内几乎水泄不通!抹珠本不想来受这拥挤之苦,加之想起十日前那次,周围老是有人借机靠近窥视于她,让她不胜其烦。可是又心想矶风大概也是希望她能去的,便也还是稍作妆扮跟随沁石而去,幸而在门口遇见黑魁老师,便接受老师的邀请去了老师们专用的席位观战。
其实黑魁是专门在门口等着抹珠的。虽然主角是场中两人,但这等几乎全民出动的盛事当然也不乏好色之徒存猎艳之心而来。上次一时疏忽,他在高处便看见抹珠身边不时有人穿梭来往窥探抹珠美色,身边虽有沁石、利安护着,但还是惹得抹珠一脸不快。所以这次他便留了心,专门提早前来等着抹珠……
矶风亦担心抹珠,眼睛一直在人群中搜寻,却只见到沁石与利安一起。但见沁石对他向上一指,随着沁石所指方向看去,却见抹珠与黑魁老师一处,正在朝他微笑。矶风这才放下心来,专心于即将开始的战斗。
战斗比上次紧张激烈许多!矶风虽在经验上吃亏,但强大的力量弥补了这一不足,并未处在下风。战斗到后半段,对手气力开始不支,矶风却愈战愈勇,最终这场战斗还是以矶风胜出告终……
竞技场立刻陷入沸腾,因为还无法接近矶风,所以众人均转向齐拉祝贺。矶风站在场中,脸上挂着欣喜的笑容看向抹珠的方向,众人自然以为他是在对黑魁老师表达感谢之情。利安顺着矶风眼光,看见的却是一脸明媚笑容的抹珠!利安心里不禁苦笑——不管抹珠对他的感情有多深,他都不可能抹去矶风在抹珠心里的地位……
又四十九日后,矶风在天空城的神殿举行了仪式,接受‘白虎神’的附体,正式继任为‘白虎’!
即位仪式之后,天空城要举行为期三天的盛大庆典!抹珠一向不喜欢凑这种热闹,但按例各级官员都要携家人在庆典中向新任神将进行祝贺。抹珠父兄都在此列,所以抹珠也不得不被盛装打扮起来见矶风。
能跟白虎大人近距离接触,多少女孩儿为此精心打扮,希望能获得白虎大人的青睐,毕竟新任的白虎大人是那么地年轻又英俊!于是这三日,忽觉天空城内凭添了许多风景。同是单身的青龙大人的风光像是一下子被矶风盖过一般,身边忽然冷清了许多。但青龙却不甚介意,一如往常的沉默严肃。
矶风一身‘白虎’的华丽服饰坐在大殿之上,英俊的脸上是一贯的温和笑容。身后恭敬站着八人,正是白虎贴身护卫,不管何时都要跟随在白虎大人身侧!
矶风其实早已累得不行,一坐就是大半天,可是祝贺的人还没到一半,他还得一直保持着笑容。正在这般想着,忽闻礼官报依坦拉迪家前来祝贺,这才让矶风精神一振!自从得胜那日后,矶风就没再见过抹珠了,此后自己身旁虽一直围满了人,可他却更加的想念抹珠。
抹珠向来在公众场合都极给父兄面子,一直都好好扮演着她依坦拉迪家小姐的身份,更何况是今日这样重要的场合!虽然自己觉得无聊得快要发疯,但还是一点儿都没有表现在脸上,始终微笑对人。而在去‘觐见’白虎大人的路上,抹珠便一直低眉顺眼嘴角含笑,略微低着头,静静跟随在父兄之后,动作文静斯文,更把她小姐的身份扮演得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