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历练
会带她去黒魁老师那里,原是因为老师向来很会识人,只是想让老师给个建议。——谁知这女孩儿竟天分极高,不仅能完整练出只看了两遍的演示,而且对气的控制竟也无师自通到能‘由面及点’的程度!不仅让自己大大吃了一惊,也让黒魁老师当下便决定要收她为徒……利安向来看不起官吏家中那些娇生惯养的女孩儿们,一阵风都能吹跑的娇弱样,既无思想又无原则,跟装饰品无异。现在遇见抹珠这么个‘异类’,利安怎能不好奇?本就觉得她比一般女子优秀,而后他们拌嘴吵架中,利安更发现抹珠其实博古通今且头脑灵活,兼之其出众的容貌……利安觉得再没有比她更符合他理想的女子了!!
于是此后更是有意接近抹珠,不仅陪她习武斗嘴,还常常送她些稀奇的小玩意儿。花草珠玉之类的一概不感兴趣,倒是那些会吓得通常女子花容失色之物倒能博她开心一笑。只是这丫头似乎天生就是破坏狂一样,到她手里的东西再少有完好如初的。利安也不介意,仍把自己觉得抹珠会喜欢的东西一味儿往抹珠家里送……后来自己捕得一只通体雪白的鹰,训做骑兽之后,便送与抹珠做她四百岁的生日礼物!收到这个礼物,除了抹珠本人十分开心外,利安发现抹珠全家人都黑着脸,上至父母下至女侍几乎全都对他怒目而视!利安到此始知抹珠何以一直没有骑兽——原是全家人都对抹珠的性子无可奈何、管束不住,又怕她自己一人乱跑会遇到危险,于是只得采用消极战术不让她有机会去得太远……抹珠之兄沁石与利安本十分交好,此时竟也因这件事威胁要与他断交!利安只得再三保证自己会时时保护抹珠安全,而又与抹珠一起保证绝不去远离都城的地方才得以作罢。
而于抹珠来说,自从矶风从职白虎属下安西将军直属部将后,虽也常来家里看望稍坐,但不常得空闲再陪她玩耍。于是这玩伴儿一职……便渐渐由利安代替了。
自从利安送了白鹰给抹珠,抹珠便如脱了缰的野马,常常独自一人自由自在的翱翔于天际地边!自然偶尔会在途中遇见一些中小型的妖魔,抹珠更乐得拿它们来练手,也不知是她运气好还是能力强,竟也从未受过伤。于是抹珠胆子越来越大,后来竟专去深山老林僻静之处寻那些魔物的晦气,一日却不想被矶风撞个正着!
矶风正是因为近日闻报此处魔物横行所以专门领人前来查看。不料到了以后却见一地魔物尸体正待消逝,而一旁的抹珠显然是看见了他来所以急急忙忙正要开溜!
矶风吓了一跳!……许多时日不见,心里十分思念她,正想着哪日要抽空去看她,没想到她竟自己一人跑到这里来做这么危险的事!——即便是军中士兵,也不得擅自一人行动。即使是对战再小的魔物,为防万一也必须是三人以上,且其中要有医护人员陪同才能行动,这是铁律!因为魔物往往难以捉摸,又狡猾异常,加之他们对魔物的了解并不全面,经常还会有遇见新型魔物的报告,所以大凡一般人是不会擅自来这么远的地方的!
“站住!”矶风沉声喝道,语气中的威严吓了身后的小队长和士兵们一跳——谁都知道这新上任的年轻部将虽在练兵中极严厉,但平日待人都十分温和,什么时候看见他这么严肃的板起过脸?还是对一个半大不小的美貌少女?于是众人虽肃然静立,但心中亦纷纷猜测这少女的来历。
抹珠是因为刚才所弑杀的魔物比之以前遇见的都强,所以十分兴奋,等发现有人靠近并且还是矶风的时候,已为时晚矣。本来还希望能侥幸溜走的,但一听矶风出声,她就知道她今日这顿训是躲不掉的了……只得乖乖回转身来面对矶风。
只看了矶风脸色一眼,抹珠就知道矶风在生气,而且是很生气!便主动向他道歉道:“对不起……”
矶风面无表情的看着抹珠,只道:“过来。”
抹珠闻言乖乖走到矶风身前。
矶风上上下下仔细打量抹珠,确定她身上没有伤后才稍稍放心。
“对不起嘛,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抹珠伸出小手捉住矶风袖子,一脸撒娇。
“哪儿错了?说来听听。”矶风依然板着脸。今天他非好好训训这个胆大妄为的丫头不可,否者日后可怎么得了!
“嗯……我不该自己一个人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乱跑,还做这么危险的事,让你担心。下次——”
“下次?”矶风皱眉,眼神不善的盯着抹珠。
“下次不会了!所以……你原谅我好吗?”抹珠可怜兮兮的看着矶风。
矶风不断告诫自己千万别心软!以前他就最经不起抹珠这样可怜兮兮的哀求,虽然明知道她是故意这样博取他的同情,但他却每次都会禁不住心软。
“别生气了嘛……你板着脸的样子很丑呢,矶风。”
矶风身后传来一阵窃笑,自然是一直在旁边‘旁观’的士兵们。抹珠闻声偷偷向他们做了个鬼脸,却被矶风看个正着。抹珠连忙朝矶风甜笑,一面又撒娇道:“我们很久不见了,我很想你呢。你就不要再为这个生气了嘛……”
矶风刚才正在气头上,忘了身边还有一群士兵跟着。现在看来,是不适合在这里训她,于是小声在抹珠耳边说道:“你别以为我这么轻易就能让你蒙混过去!要是不想让你父亲和哥哥知道这件事儿,你就回家去给我好好的反省,傍晚我会去看你反省得怎么样了!现在——你就给我乖乖回家去,听见了?”
抹珠吐了吐舌头,无奈道:“是……”。转身走到骑兽边上,轻轻一跃便骑上白鹰,临走还不忘与矶风身边一大帮士兵挥手告别。
矶风目送抹珠远去,深深叹了口气。身后一名穿队长服饰的人走上前来,微笑问他道:“大人,刚才那位姑娘,可是依坦拉迪家的抹珠小姐?”
矶风奇道:“你怎么知道?你见过抹珠?”
“属下今天是第一次见到抹珠小姐。听闻依坦拉迪家的小姐是黑魁大人的高徒,师从黑魁大人不过一百余年武力已超过其他师兄,很是得黑魁大人器重!我见她一人便消灭了这许多魔物,心里十分佩服,又见她与大人看来十分熟悉,便猜她是抹珠小姐……大人您也不用太过担心了,她既是黑魁大人的高徒,自然是不会那么容易受伤的。”这队长一面安慰上司一面心里暗想:早就听闻矶风大人对依坦拉迪家的小姐十分喜爱,两人像兄妹一般亲密无间……今日得见,原来这抹珠小姐比传闻中更加美丽可爱,也难怪大人会不把围绕在他身边的别有用心的其它女子放在眼里了……
那边矶风处理善后问题,这边抹珠在回家途中自暗自庆幸!还好那最为厉害的妖魔——双头猿的尸体早已进了白鹰的肚子,成了白鹰的美餐,没有被矶风发现!抹珠在白鹰背上拍拍它,说道:“好险呢,白儿。还好你吃了那双头猿,不然被讥讽发现它的尸体,那我就死定了。”那被抹珠唤为‘白儿’的白鹰极有灵性,仿佛听懂了似的,转头朝抹珠回了一句鸣叫。
那白儿身上没有缰绳一类的东西,只在脖颈上有一个金色的颈环作为她的把手。因为抹珠发现白儿不喜欢被束缚,而在骑乘中也不需要她一直控制,只需她一个小小的动作,聪明的白儿便能知道她意图,便会朝着她想去的方向飞去。于是抹珠便不再给白儿套缰绳,只命人专门给白儿做了一个颈环套上,也仅仅是为了以防白儿速度太快时自己会被风吹下去!
一般来说,骑兽都是由主人以一般肉食和草料来饲养,偶尔会吃些小的魔物尸体以保持野性。偏偏抹珠这白儿却不甚爱一般食物,只对魔物尸体情有独钟,而且越是强大的魔物它越是喜爱,抹珠也不管它,随它自己喜欢吃就吃!
而今日所遇之双头猿,在所知魔物种类中,属第二等级!天界把周边魔物根据其凶狠危险程度分级,目前有六个等级,除特级的恶龙还无人遇见过外,但凡二级及以上都是需要神将亲自出马剿灭或督战的!抹珠原本也并不是专为它而来,只是路过时发现魔气很重便停下来仔细查看。却见那山峦周围聚集了许多低等级的魔物,数量十分庞大,抹珠当下便知必有高等魔物在此!
抹珠以往遇见的常是低等妖魔,轻易便能消灭,此时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与高等级的妖魔交手,自然十分兴奋,哪肯轻易放过?待轻松消灭了周围许多小魔物之后便成功引出那怪来——一只有着双头的长相凶恶的褐色的猿!!这倒是有些出乎抹珠的意料!
抹珠所学课本上曾讲到此种魔物:其身手如猿类般灵活,可放出一种瘴气,靠近之人一旦吸入便会产生幻觉,会将之看成自己所关心重视之人,这猿便可乘机噬人心智。此种生物想要消灭,便是同时取其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