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陆府
已是辰时,温和的晨曦照彻了整个北漠城,几缕徐徐升起的炊烟在一片祥和的清空中弥漫散开。
清空下的北漠城临安街上,早已行人满布。忙着摆摊的小贩面带笑意,招呼着路过的行人。
酒馆、客栈、茶楼等地焕然一新等待着客人的亲临。
“少爷!少…少爷!快起床了!砰砰砰!”陆府内突兀的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拍门声,附带着少女焦急的催促声。
“哎…大清早的…就再让我睡一会吧…”站在屋外的少女双眉紧蹙,脸色急切着立在门前。
一身青碧色纹花素裳,将青涩的娇躯勒显尽出;白净的脸蛋虽不是倾城倾国,但那少女应有的清秀,倒也让她显得有几分姿色。
“是老爷让你到后院…要检查少爷最近的剑法有没有长进…”听了少年不耐烦的声音,她小心翼翼的说着。
“嘎吱…”门开了,走出一位衣衫不整,头发散乱且带着一脸困意显得精神萎靡的少年。
“爹真是的!每次检查剑法都非得在早上。”
听着少年不满的语气,少女却面带笑意将他拉回房间,伸出白皙略显修长的素手,细心的为他整理着身上凌乱衣襟。
“抉毅少爷,你就别抱怨老爷了,老爷可是我们齐国的大将军。”
少女为这个名为抉毅的少年整理好衣襟后,便开始为他梳理长发。
“老爷也是希望少爷将来能…”
“停…停…蓝汐姐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啰嗦了…”
抉毅听到那少女又要开始说道自己,忍不住插嘴道。
那名为蓝汐的是陆府的丫鬟,也是这陆府唯一一位少爷的贴身侍女。年芳二八,比陆抉毅要长一岁。
在别人眼里,能当上陆毅的贴身侍女可谓是十世修来的福分。就连蓝汐自己也不否认这一点。
因为,她从五岁时进了陆府后,不但衣食无忧,而且还能去书塾念书。每天除了学习一些礼数外,几乎什么都不需要做。
就比如现在她为抉毅整理衣襟如果被那位老爷看到,不但少爷会被罚禁闭,连自己也会挨骂。
陆府中无人不知老爷对那位少爷的要求极为严格,很是反感他驱使下人做事。
而这位名为抉毅的少年,那可是齐国“镇宇神将”的独子,其身份绝不逊于齐国君主的子嗣。
相传当年齐国内乱,而边疆又战火纷飞,奸臣内外勾结,他国虎视眈眈。
在齐国面临十分紧张的局势下,镇宇神将陆嵘死守边疆,挫败敌军。后返京听闻先皇病逝,奸臣当道。一怒之下手握兵权,带领一千精兵血洗皇宫,屠尽奸臣。亲自扶持当朝太子齐朔天登基。
换句话说,若无镇宇神将陆嵘,便无今日齐国君主齐朔天!
抉毅站着任蓝汐为自己整理好乱糟糟的头发后,便拿过束带将头发束起。
接着在蓝汐的目光下洗漱一番后,蓝汐绕着他转了圈后,满意的点点头道“嗯,这样才有一个少爷该有的样子嘛!”
此时的抉毅哪还有先前一副精神萎靡的样子。
长发束之以带,身着松散玄色锦衣,不算出众的容貌略显清秀,淡淡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清澈无邪的眼眸始终有着一抹慧光,修长的身子让他看起来比长他一岁的蓝汐高了一点。
被蓝汐这样盯着,纵使他从小性子古灵精怪,脸皮再厚也不能淡然自若了。于是脸色微红干咳一声催促道:
“蓝汐姐,我们可以走了吧。”
蓝汐看到他面色微红忍俊不禁。
“嗯,那我们走吧~”
说完她轻轻挽住抉毅的手臂踏出了房门,直奔陆家后院跑去。
陆毅感到手臂被人轻挽着,习以为常的他并没有抗拒,于是便随着蓝汐一路跑向后院。
陆家后院,假山流水,竹香四溢。正是阳春三月,草长莺飞,百花吐蕊。
原本在应在这里劳作的家丁早已不见,一名身高八尺的中年男子,手持宽剑伫立在假山旁,闭着双目似在聆听水声。
他灰黑的长发中带着一缕缕银华,任凭其披肩散落随风飘动。
高挺的鼻梁,带着胡茬的下巴。眉宇间透露出的无形威势让人喘不过气。
坚毅的脸庞棱角分明,他虽年过五十,但依旧显得神采奕奕,威风凛凛。
这男子正是陆府家主,也是齐国的镇宇神将——陆嵘。
抉毅跟随着蓝汐踏入后院的瞬间,陆嵘睁开了双目,转身以深邃的眼瞳望着他开口说道:
“哼…又晚了。”语气中带着不满,更有一丝威压。
抉毅这些年从四岁习武,一招一式皆是他父亲陆嵘亲传。
所以面对父亲这种态度,只是狡黠的笑了笑。随后他上前拽住陆嵘的胳膊晃了晃,以一副小女儿的姿态撒娇道:
“爹~我…我就是贪睡了会儿”
想了想他又接着说道:“你那么好…一定不会怪我的对吧~”说罢,他侧眸望了望正在掩唇偷笑的蓝汐。
蓝汐感受到目光,便配合着人说道:“老爷,是蓝汐的不对…没能把少爷早些带过来…”
陆嵘无奈收起了先前的严肃,摸了摸抉毅的头叹息道:“都多大还整天一副小孩子的样子。”
“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说完他看向蓝汐开口道:
“还有你,蓝汐。你来我陆府也有十年了,别老是那么惯着她,什么事让他自己来。”
蓝汐听到轻轻应了一声。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蓝汐你离远些。”蓝汐听了后微微点头,就离远了一些观望着。
抉毅眨了眨清澈灵动的眼眸,看了看蓝汐。
她刚进陆府时偶然跑到后院,由于看到自己与父亲练剑看的出神,被发现后陆嵘不仅没有责怪她,反而还问她看出了些什么。
之后,每次练剑时都会让蓝汐在一旁观看。随着观战的次数愈渐增多,蓝汐竟能看出些门道,并提醒抉毅怎样进攻防守。
虽然抉毅最终仍是会被陆嵘轻松击败,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那些不足之处,随蓝汐的指点而一丝丝的弥补着。
陆嵘将手中的剑交到抉毅手中说:“今日你无需留手,让我看看你将平乱剑决练到什么地步了。”
说完他轻跃到一处嶙峋假山之上,双手负背望着抉毅。
抉毅接过剑,一脸凝重的看向立在假山上飘动着长发的父亲,持剑双手合抱作了个辑。
此刻的抉毅与先前那副嬉皮笑脸的姿态完全不符,这让陆嵘微微点了点头,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
安京宫,栖香阁。
碧玉珠帘晃动着发出清脆的声响,掩映着帘内一男一女的身影。
那男子在一身华丽妆容,显得雍容华贵的女子身后卑躬屈膝。
那女子把弄着纤细白皙的玉手,轻启朱唇发出绵柔的声音。“事情办好了?”
那男子回道:“只需七天。”
那女子满意的笑了笑说道:
“嗯,事成后,你就可以摆脱现在的身份,取代那陆嵘的位置。”
那男子抬头露出一丝诡笑,脸上一道伤疤狰狞起来甚为可怖。
“属下定不负华蔻娘娘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