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大夫，他的病真的可以好吗？”

我不说话，继续为躺在床上的那个人把脉。

我已经流浪了四年，到处为别人治病，也到过许多地方，四年前，我从大漠离开，再也没有回和师傅在的那个莥山。

四年就这么平安的度过，不过总会有人叫我疯子我却并不太在意。

我把好了脉，在纸上写下了药方，递给了问话的那个人。“每日按时服药，几日后就可痊愈。”

我拿起一旁的伞，离开。

我有路过一家小小的万花阁，看见了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比着兰花指指着倒在地上的小女孩：“臭丫头，还想跑？老娘告诉你，拿不出钱来赎身就一辈子呆在在这里，！”

倒在地上全身伤痕的那个女孩抬起头狠狠地瞪着老鸨，目光中带着仇恨。

“呦呦呦！还敢瞪我？老娘让你再瞪！”说着一脸踢在女孩的脸上。“给我继续打。”她身后的四个壮汉正要上前围住女孩，我却快了一步，上前拉起那个女孩，拍拍 她身上的尘土，我问她：“你没事？”

她摇摇头，我转身看着老鸨，“要多少钱我付。”

“你？”老鸨讥笑：“看你这身衣裳也不像是什么有钱的大小姐，你用什么付？莫不是要把自己卖给我？看你这模样也的确是能当的上我们全京城的名媛了。”

周围的人也都哄笑起来，我依旧面无表情的问：“要多少钱？”

“五十两。你要是拿不出来别说是这小女孩走不了，连你可都要一起赔在我这万花阁中”

“好。”我说着，扔下八十两拉起那个女孩便走，没有回头，因为根本不屑一顾。

“喂！你是笨蛋吗？她说的是五十两又不是八十两，你是耳朵有问题吗？你很有钱吗？” 被我拉着的女孩冲着我叫喊。

我说：“我没钱。”

她问：“那你是傻子吗？”

“确实有人叫我疯子。”

那个女孩不吭声了，低着头，走过了一条集市，我放开了她的手说：“你可以走了。”

“去哪？”

“要去哪去哪。”

她看着我道：“我没地方去。”

“那是你的事。”

“我要跟着你。”

“随便。”

她果然一直跟着我，一连几个时辰都不肯离开，我终于停下了脚步，对她说：“我没功夫照顾你。”

“我不要你照顾，我只想跟着你。”

“这并不是什么游戏。”

“我没有玩。”

我问：“你的亲人呢？”

“我没有亲人。”她说：“你可不可以??当我的亲人？”

我顿了顿，她要我当她的亲人。从师傅离开我的那一天起，我以为，我不会再有亲人了。我看着这个满脸尘土却依旧是不屑一顾地笑着的女孩，单是笑这一点，我都做不到。

“我不配，做你的亲人，我只是个疯子。”

“那凑巧，我也是个小疯子。”

我闭上了眼，再次挣开，对她说：“那好，你要跟着我，就要守我的规矩，还有叫我姑姑”

“姑姑？”

“我的规矩不多，但是每一条你都要记住。第一条，不许叫我姐姐。”

“啊？”她嘟了嘟嘴，“这是什么规矩。”

“第二条，我说话时不许插嘴。”

“喂！”

“第三条，不许对我大喊大叫。”

她闭上了嘴。

“第四条，要去玩的时候不许超过两个时辰，因为我没两个时辰就会离开一个地方，没功夫找你。”

“第五条，你可以不学医术，但是跟着我，你要学武功。”

“第六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如果有一天我必死，那么你也不许拼上性命去救我，你必须好好活着，不许轻生。”

她一个个全部听完了，似乎懂了，又好像没有懂，又说：“我会的，如果我不守规矩呢？”

我半蹲下来，抬起她的下巴，道：“不守规矩？杀无赦。”说完勾了一下嘴角，她似乎是吓到了，紧张得说：“知，知道了，姑姑。”

“这还差不多，走，跟我去洗个澡然后买身衣服穿。”

“你还有钱？”

“有没有钱又有什么关系？”我转过身：“你叫什么？”

“我，我叫瑶桐”

我们到了另一个人烟罕至的村庄。

“姑姑姑姑，这把剑是你的吗？真是把好剑啊。”

“姑姑姑姑，你的剑叫什么名字？”

“姑姑你叫什么？”

……

我听着她的所有问题，却不回答，继续炼药。她无趣地坐了下来看向别处。

许久，我起身，看向屋内，那里有一个重病垂危的人，没有人照顾，为了报答她让我们留宿，我便答应给她治病，不要钱。

我听她说，她的男人因为外出打猎被野兽吃了，家里也没什么人了，就她一个。

瑶桐觉得无聊了，便起身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我看着她，呆了一会儿。

瑶桐再一次跑了回来，紧张地说：“姑姑，有人来了。”

“那又如何？”我淡然地说，“我们又没有犯罪也不是妖怪怕什么人？”

“不是啊姑姑，来的是一支军队，好像是来抓什么人的。”

我说：“那便不要理睬，等他们查完了自然走了。”

她还是站在原地。那批人马的确是冲着这里来的。

“姑姑……”瑶桐一步步退到我的身后，坐在那里一边捣药一边等药炼好。

我知道他们为什么来，这里是炎国的地盘，两天前有人刺杀炎国太子，炎国的王正在大肆搜索那个刺客。他们只是来搜查的。

我抬头望着他们，乌黑的额发遮住了我的半张脸，艳红的长裙衬着苍白如雪的脸。瑶桐握着我的虹刃的手，有些发抖。

一个人走到我的面前，让我起来。我说：“等我把药炼完。”

“屋里有什么人？”

“一个病人。”

“病人？我看看。”

他走了进去，仔细地搜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便走了。

他们走远后，我对瑶桐说：“好了，他们走了，说吧，是不是隐瞒了什么事情，和刚才有关吗？”

“姑姑，你说，他们会回来吗？”

“不会。”

我回答完竟发现眼前越来越模糊，或许是太久没休息了，我摇了摇头，清醒了一会儿，看来是太疲倦了。我向前走了一步，头痛欲裂，我不得不闭上眼，摇摇欲坠。

“姑姑？你怎么了？”瑶桐在一旁看着。

不行！有问题！瑶桐还在，我不能倒，我要保护……

终于身体支撑不住，重重地倒了下去，闭上眼之前，瑶桐扑了过来，大声地喊我：“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