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们早已将被褥放好，见他回来，上前询问道：“少爷您回来了？夜已深，不知是否要奴婢为您准备热水，洗漱休息。”

五年都不曾让丫头服侍，如今回来，一是竟然不习惯。“也好，有劳你了。”他对着侍女璀璨一笑，那侍女就红着脸跑开了。

他看着小丫头的身影，十四五岁的年纪，和自己当年一样天真，又透着不符合年纪的谨慎和畏惧。忽然他又想到今天晚宴的情形，那些大臣对秦音的夸赞让他觉得不真实，也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女孩，聪慧美丽，有一切让人羡慕的资本，但突然他觉得这个女孩活得一定很累，就算是真的如旁人说她大智大慧心静止水，但在这乱世，权贵之女，从来都是身不由己。

他突然觉得怜惜，也许觉得同命相连，一个是胸怀大志不得已屈尊人下，一个是心若空谷不堪世俗扰。

侍女把水打来，一切准备停当，他让他们下去休息，却又唤来随身侍卫殷宣，让他准备笔墨纸砚。

研磨铺纸，殷齐执笔而立。

宴上秦音对他的一笑直直撞进心里。

运笔推墨，一女子跃然纸上，正是水榭中抚琴的秦音。

画中她微低首，纤指勾弦，身外是满池初初露角的莲叶，而她一袭白衣更显衣袂飘飘误入凡世。

“殷宣，这画你明日拿去斯儒书社找人好生裱了，少爷我自由用处！”殷齐看着画，淡淡的说道，心里又是一番计较。

殷宣看着少爷画像时候的神色觉得都看得痴了，心里想他家少爷怎么那么好看，连画画的时候都那么帅。连殷齐叫他他都没听见。

“想什么呢！少爷我叫你呢！”殷齐敲敲他的头。

殷宣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应下：“是！”

可是又觉得莫名，明明刚刚少爷在桃园舞剑时还显得悲凉，这是又有闲情画了秦相家小姐的画像，宴上少爷拒婚，宴后画像，难道少爷中意的是秦家小姐？

殷齐看着他发愣的样子，那笔端敲了敲他的脑袋，笑着说：“看什么！等这画上的墨干了就好好收着，交代你的事情千万别办出差错！”

“记住了，少爷你别敲我头了，敲得我都傻了。”殷宣摸着脑袋埋怨道。

第二日殷齐唤来殷宣，嘱咐他将画裱好后挂在自己的书房里，而且如果路上遇到人问起来，就对他们如实说。

殷宣原本就觉得奇怪，现在觉得少爷莫不是中邪了？我一个小侍卫，有几个人能认识啊？

可是，出门后殷宣觉得少爷真是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