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如果可以平静的过,多好
我握着扫把四处挥舞,把地上的垃圾看成傅谨言泄愤。“扫扫扫,看我不扫死你,混蛋!”说着,还拿起扫把打了两下躺在地上无辜中枪的垃圾,而那大公子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悠闲的看漫画,我怒火中烧,真是林子大了,别说什么鸟了,鸡都有。
“傅!瑾!言!”我举起扫把冲到他跟前,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抽走他手中的漫画,得意洋洋的拿在手上晃了晃。哼,我让你看。
他脸上没有浮现任何表情,就像瞅傻子一样看了我一下,然后随手从旁边的桌子上抽了一本漫画书继续看。动作连贯流畅,根本无视我的任何挑衅。差点没把我憋出内出血来,他气死人的功夫真是出神入化,无人能敌!
果然人还是有比较才会有差距,梦玲在我跟前像只叽叽喳喳的小山雀,而我却像只腼腆的猫咪。在傅谨言面前我就像只聒噪无脑的乌鸦,而他却是只寡言狡猾的狐狸。我就不相信了,他就没有弱点,乌鸦也是可以逆袭的!
我愤愤的想着,然后凑到他脸前在鼻翼即将触碰到他的时候停了下来,开始长达3分钟的紧盯模式。
“又打什么主意,还不快去扫地。”傅谨言终于忍不住开了金口。我干脆顺势坐在他前面,转过身趴在他的桌子上说:“傅谨言,我想问你个问题”
他发出一声鼻音,眼睛始终没离开桌子上的漫画。
“你周末为什么不回家?”
“不想。”
“我是不是哪里惹到你了?”
“没。”
“现在都放学了,你为什么还不回寝室啊?”
“监督你。”
我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但是他的回答都不曾超过三个字,我有些抓狂,感觉眼前的这个人跟我压根不是属于一个思维平台的。发现也问不出什么实质性答案,我继续屁颠屁颠的去和垃圾抗争了。
偌大一个教室,一个人打扫起来还是挺累的,我也不指望大公子会帮我干活,一看就是从心捧在手心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心头肉。“一点也不怜香惜玉。”我边扫边小声抱怨,心里苦闷到了极点。
“你不是香也不是玉”谈谈的语气穿过空起传到我耳际,我无言以对。还是默默的做个光荣的人民劳动者吧。半个小时后,教室终于打扫干净,我捶捶有些困乏的腰,背上书包准备转身离开。傅谨言站起身往前迈了几步便走在了我前面。让我更加深刻的体会到腿长的优势所在。
“我送你回去。”他的双手插在黑色的夹克口袋里,不由分说得走在我前面,我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往前跑了两步才跟上他的步伐。着急地说:“喂,喂,你停下来!”这可不行啊,要是让其他女生看到我跟傅谨言走在一起,还不一枪毙了我啊,我只想平平静静的度过高中,上帝啊,饶了我吧。
傅谨言像是听到了我心中的苦苦哀求,突然停了下来。猝不及防,我的脸一下子撞在了他的背上,我捂着我可怜的鼻子一直低着头。我勾着脑袋,凝视着他蓝色的运动鞋离我越来越近,时间仿佛静止,我只能听见我吞咽唾液的声音。
傅谨言白皙的手指捏着我的下巴,将我的头抬了起来,他微凉的指尖触碰着我如火的肌肤,冰与火的交织碰撞,我不禁打了个冷颤。
“有没有事,是不是流血了?”他一贯冷淡的口气中夹杂着些许紧张,差点令我沉沦。我赶紧往后退了几步,脱离傅瑾言扣着我下巴的手指,迅速放下右手,支支吾吾地说:“没,没事。”
“那继续走吧。”他转过身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继续往前走,要不是我的下颚仍保留着他微薄的凉气,四周的空气中仍弥漫着他身上散发出的淡淡清香,我真的以为刚才的一切只是梦。
我咬咬嘴唇,拖沓着步子远远的跟着他,只要保持安全距离,也不会有人会看出来我们时一起的,我天真的这样想。但是,事情渐渐的朝着我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
多年后,我回想起那些回不去的青春岁月,我开始明白,你这一生遇到的所有人,发生的所有事,说是巧合也好,必然也罢,只不过是所有的巧合凑在了一起便导致了必然。我和傅瑾言如此,和向阳亦是如此。
人的一生会遇到两个人,一个惊艳了时光,一个温柔了岁月。
从那天我不得已爽约后,我再也没见过孟向阳,我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错,渐渐地我编织各种安慰自己的理由,也许是他生气了,也许是高三功课很忙,也许也许……
时间越久,我甚至会胡思乱想,怀疑当时的相遇是自己出现的幻觉,是太过于思念以至于产生了内心反映。我偶尔和梦玲说起向阳,掩不住的忧伤,遮不住的想念倾泻而下。
有时我也会打趣的说:“难道他是下凡神游的谪仙,被我发现后就回天庭受罚去了”
然后梦玲总会很遗憾的说:“都怪你,没让我见到他,不然肯定把他抓住,然后拴在你裤腰带上,你走哪里就让他跟你去哪里。”
接着就会鼓励我说:“姐们儿,不怕!不就是两条腿的男人么!这不一抓一大把。改明儿就给你捉一只更好的!”
“你以为是四条腿的蛤蟆啊,那么好抓!”对于这么无厘头的闺蜜,我也是又喜又悲。
“我怀疑,他是不是故意躲着你啊,你说说,一个学校的,怎么的也会碰到啊,除非他……”梦玲话说了一半,看着我僵在脸上又想哭又想笑的表情,知趣的闭上了嘴巴。其实,我不是每想过这个可能,但是,向阳为什么要躲我呢,这没有理由啊。
他的突然出现让我静如止水的心像江南水乡的小河道,弯弯曲曲衍出无数缠绵来。我每天偏执的走在那条小路上,我每天抱着各种各样的期待却被现实摔个粉碎。
一周,两周,几周过去了,我逐渐放弃了在校园里疯魔的寻找那熟悉的身影,我逐渐告诉自己再也不走那条充满绝望的小路了。
半学期过去了,我除了在梦玲面前会说几句话,基本上和班级其他成员没有过多接触,在他们眼中优秀者多半都带着天生的孤傲。
我就像一个无足轻重的沉默者,默默的听讲,默默的记笔记,本以为会这样一直平静的过下去,谁知偏偏在这时掀起了轩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