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城径直来到三楼红袖的房门前，看着近在咫尺的房门，他突然有些胆怯，不敢伸出手去敲门，可是心里面一股浓浓的不甘的情绪一直萦绕在心头。纠结少许，他还是毅然走向红袖的房门。

“吱呀”一声，门已经打开了，映入张天城眼帘的是红袖那张绝色的脸，他看着那张脸，心里面的扑通扑通的乱跳，脸上也泛起了些许红晕。他把头低了下来。

“请进。”红袖也略带羞涩的在一旁说道。

房间中的熏香缕缕的摇曳着，而张天城送来的那两匹布，就立在两人的中间，宛如一道界限严明的黄昏分割线。隔开了两人，却也分了两个世界。两个人的沉默，却也就没了点拉近两人距离的意思。沉默…最好的述说方式，也是最刺心的话语。张天城恨恨的攥紧了拳头，来之前的所有话语现在却只能憋在心里面，找不到一个宣泄口述说出来，他宛如阳光般的灿烂笑容现在在红袖面前显得那么的无礼和生涩。一切都没有变，仍然是旧人。只是，相互少了一个宣泄口痛快淋漓的述说一次罢了。两个人的心，两个人的身，两个人的情，没有离开过半点距离，却总是拉不近，宛如隔岸看花，美丽的一塌糊涂，伸手却是采摘不到。镜中月，水中花，只有咫尺，却如天涯。空气压抑得有些凝重，还是张天城打破了宁静。

“红袖姑娘，在下承蒙姑娘厚爱取了姑娘两件物什，却没有什么还与姑娘，在下看姑娘热衷于刺绣，便买来两匹布赠送与姑娘。不知姑娘喜欢什么东西，所以……”张天城羞涩的说道，脸色就像一只红彤彤的苹果，若是对面所站着的不是一位修养极好的女子，若是普通人的话，可能会忍不住前来对着他的脸咬一口。

“谢谢，”红袖也不推脱。只是低着头，低声道谢。此刻的他，高台上的骄傲荣誉和光芒全部都不在了，更像是一个邻家女孩一般。她的脸色红红的，不敢看着张天城，她怕看到他的样子的时候，仅存的一点理智不复存在，或许她的情感会如决堤的洪水般泛滥。

房间里面又回归一片沉寂，桌上的茶水一直都没有动过丝毫，两个人，明明相互仰慕相互青睐，可是，总是喜欢用沉默无言来对待彼此。只差一个人的主动就能捅破这层窗户纸，而那个机会，是何人的主动？是何人的直接？无从谈起也无从知晓。留着的只是一片迷茫来等待着他们两人一起揭晓。感情这种事，和下棋是相反的，当局者清旁观者迷，若不是这局中人，谁能清楚点滴，了解彼此。

或许他们两人就是因为不熟悉，因为相识不久，对于彼此的青睐和仰慕只是源于一种冲动。可是他们缺少了一种冲动的条件，就是义无反顾。

“张公子来到这不会单纯的送布匹给我这么简单吧，公子不妨直说，若是中意于小女子的话也可直接到来。”红袖嗤笑一声，似乎是开着玩笑的的说到，可是她目中深藏着那一抹清明和闪烁着的希冀。她承受不了如此凝重的沉默，若是能安于现状的话，当初她也不会来到这柳州。

张天城被这么一说脸更红了，他本来就一直脸红着的，现在更去熟透的苹果一般，一触即溃。他人本来就聪明，红袖所说的话他岂能不明白，只不过碍于面子和伦理的约束，他不敢承认罢了。对于红袖的问题，他有答案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缺少的知识一个合适的回答。这一刻的张天城，第一次恨自己，恨自己的软弱，恨自己瞻前顾后，恨自己的畏畏缩缩。

红袖看着张天城似乎没有回答的意思，目中的清明和希冀被一片失望覆盖，脸上也有了些淡淡的失意。可是她是一个很要强的女子，自己的喜乐可以毫无保留的展现在别人面前，可是悲伤失意自己偷偷的在第一时间吐下肚。她举起桌上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茶放久了有些冰，凉得入心。或许正是因为两人的要强，才有了这一层捅不破的窗户纸。

“公子若没有什么可说的，那便请回吧，红袖也要休息了。”红袖咬着牙说道，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表现得自然。

张天城在这种气氛里面难以自我，于是便起身出了房门。门随即就关上了，他立身于门前久久不肯挪步。房间内，灯火已熄，红袖倚在门上，手中紧紧攥着一幅刺绣。

此刻的她，更希望江城说的那些话是张天城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