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夜辰墨染一般的双眸轻轻眯起，让人觉得他太锋利，有一种涉世已久的尖锐和锋芒。

凌沫染掩掉了眸底的震撼，轻笑一声，“我原本以为，她会不一样。”

崔夜辰薄唇轻轻勾起，笑容之中多了一丝的不屑，“不一样？你以为她把你当成姐姐？”

凌沫染双眉再次蹙起，“我没有，我只是觉得……”

“你只是觉得她很单纯，所以你对她产生了不忍之心，是吗？那现在呢？被人背叛的滋味是不是很难受？”崔夜辰含笑说道。

凌沫染突然觉得他好残忍，可以肆无忌惮地将她的伤口撕开，仿佛他就喜欢看那鲜血淋漓的场景。

眉宇之间闪过了一抹愤怒，她离开他的怀抱坐起身，“所以呢？你在说我活该是吗？你在笑话我？”

崔夜辰并未收回唇边笑意，“我只是想告诉你，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没人可以信赖，连我你都不可以。”

凌沫染看着崔夜辰，眼前突然浮现出了崔善奕的脸。

她微微一惊，连忙闭上了双眼，顿了顿说道，“我知道了，睡觉吧，我今天好累。”

说着，她躺下，崔夜辰猿臂一伸，再次将她揽进了怀中。

凌沫染只觉得心中似有海涛涌过，翻滚不息。

是啊，这世界上，她还能相信谁呢？

崔夜辰将下巴抵在她的头上，声音一点点如软了下来，“还在害怕吗？”

凌沫染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再次往他怀里钻了钻，“我以为我能忘记那些，可是我发现，我真的做不到。”

崔夜辰抬手轻轻拍着她的背，“都过去了，我答应你，这样的事情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凌沫染抬手环上了崔夜辰精壮的腰身，突然咯咯笑了出来，“不是说不让我相信你的吗？这句话我能相信吗？”

崔夜辰勾唇浅笑，“是不是我说的所有话，你都会记得？”

凌沫染点点头，“我都记得，从第一次见到你开始，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着。”

崔夜辰将她轻轻推开，迎上她的视线，神色认真了下来，“那我考考你，你十二岁升初中那年，学校离得太远，你又不想住学校，跟我闹别扭，还记得当时我是怎么跟你说的吗？”

凌沫染微微一怔，红唇微微张启，半响才说道，“那……我不是那个意思啦，我又没那么聪明，真的是每句话都能记得住，我只是记着你说过的，要帮我报仇，要我不要太心软，让我笑，让我……”

崔夜辰含笑打断她的话，“我说你果然是个小孩子，我还说，你要是再大一些就好了，我就可以用惩罚女人的方式惩罚你，可是那个时候，我只能打你屁股。”

凌沫染真的是一点都不记得了，“真的假的，你打过我的屁股？”

崔夜辰突然抬手就在凌沫染的屁股上重重地打了一巴掌，“现在记住了。”

凌沫染不由嘤咛了一声，“不能轻一点吗？这次真的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