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北周遗民欲亡隋 土灵押宝赴京都
欧阳焱骑着乔梁的坐骑“黑风”赶往鸡鸣山,乔梁徒步行走竟然有隐隐超越骏马之势。到了鸡鸣山的乔梁军营,发现前有宽广大河,后有悬崖峭壁,真可谓是个易守难攻的天然要塞,而且山下就是从南进入历城的必经之路。乔梁口中的前朝兵士早已在此娶妻生子,真正能打仗的不过几十人,不过身为前朝移民,无论是年过半百的老人,还是斗蛐蛐的孩童,都有一种“楚虽三户,必能亡秦”的决心。
欧阳焱在这里,度过了不到一个星期,就被这里的欢快的气氛所感染。没有尊卑,只有长幼;没有律法,只有道德;没有自私,只有共享。他暗下决心,一定尽自己所学,帮助他们。虽然不能推翻隋朝,但是能够改善他们的生活条件,最起码教孩童读书认字还是可行的。
欧阳焱和乔梁商议,要训练兵士,筹备粮草,打探军情,开设医馆和学堂等八个方面,乔梁一一答应,并感慨欧阳焱是上天派来兴周灭隋的神人,欧阳焱暗想,做这些事就当是报答乔梁的救命之恩。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自从欧阳焱到了山寨,山寨的生存条件大为改观,开垦了许多良田。公元604年7月,隋文帝杨坚驾崩,隋炀帝杨广登基,朝野动荡,这让乔梁欣喜不已,整个山寨像过年一样热闹了好久。
夏天的雨比较频繁,一般在雨夜,欧阳焱都与乔梁秉烛夜谈,欧阳焱无意中说道,我们没有北周皇族后人,即使有朝一日起事,名不正言不顺,很难有人响应。就像当年的陈胜吴广起义还要假借“大楚兴,陈胜王”,何况我们。我们兵马不足上百,物资不过数月,即使隋朝崩溃,我们很难与天下群雄逐鹿中原,除非可以缴获大量物资,招兵买马,以图大事。
乔梁听罢,饮下一坛山寨自己酿的烈酒,将酒坛摔个粉碎。跑出门外,大喊大叫,模样如同得了失心疯一般。外面下起瓢泼大雨,欧阳焱大惑不解,连忙冲了出去,想要把乔梁从雨中拉回来。没想到一冲出去,反而被那些山寨百姓给拉到一旁。原来在杨坚篡位之前,北周老皇帝曾经将小公主宇文萱托付于乔梁,由于乔梁复仇心太重,几次刺杀不成,反而暴露行踪。最后一次行刺失败后,乔梁身中剧毒,回到他们的藏身点。发现早已被隋兵打砸抢烧,自己找遍尸体以及多方打听,也没有找到爱徒廖忠勋和公主宇文萱的消息。所以每逢想起此事,就会控制不住的发疯,山寨上的人都习惯这种情况。看来这次欧阳焱无意中的几句话再次刺痛了乔梁的心病。
隋炀帝杨广登基之后,重用佞臣宇文化及,大兴土木,海选秀女,各地官僚为讨好皇帝,横征暴敛,搜刮民脂民膏,天下百姓苦不堪言,盼望明主出现,救万民于水火。天下群雄都在默默积攒自己的力量,以求进可以逐鹿中原,退可以安身保命。
各地官员为新皇献礼,将搜刮的天下奇珍纷纷运往京都。建康本是陈朝故都,在查抄国库时,大部分宝物早已流落民间,可是这次免不了又被聚集皇家。江苏巡抚秦世仁本是宇文府的门客,为报答宇文家的提携,特意另立苛捐杂税,准备将两份大礼一同运往京都,一份献给皇帝,一份送给宇文丞相聊表心意。
江南自古出美女,秦世仁这次通过各种手段,选出了十二名美女,随着贺礼一同前往京都长安。为了押解宝物和看管美女,巡抚派出前朝亓将军之子亓希垚率领数百精兵,火速前往京都。
老将军亓青山是陈朝三代元老,只因后主荒淫无道,辞官回家。陈朝被隋灭后,出于无奈让儿子出来参军报国,造福四方。亓希垚小时候,有一次随父亲出外打猎,不幸遇到仇家埋伏,身重数箭,奄奄一息。等回到家后,太医把箭镞取出,他的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令人啧啧称奇。大家纷纷向亓将军贺喜,恭喜他家再出龙虎之材,日后定会为大陈王朝再立汗马功劳。
很快就到了这支押运美女宝物的军队上路的时候,巡抚秦世仁装模作样慰问所有军士,预祝他们凯旋。将军亓希垚感到自己没有带兵为国效力,反而押送珠宝和美女,心中闷闷不乐。他下马向老父亲辞行,并顺便检查了随军装备,并嘱咐了大家路上的事宜。当他巡视到那些所选秀女的时候,有的哭哭啼啼,有的欣喜若狂,只有一个妙龄少女身着粉色套裙,神情安然自若,与其余人大不相同,引起他的好奇,他刚要凑过身去盘问。却发现另有一个秀女有意无意的避开他的目光,更加激起他的好奇心。亓希垚快步向前,终于看清那名秀女的模样,大吃一惊,差点喊出秀女的名字。
那名秀女挥手暗示其不要声张,原来这名秀女是亓希垚小时候的朋友,陈朝的公主陈雅儿。后主时期,雅儿的母亲与张丽华争宠失败后惨遭迫害,老将军于心不忍,冒险将其与雅儿带出皇宫,在亓家躲过半年后,不知去向。亓希垚没想到在这里会遇见自己失散多年的玩伴,心想公主定是涉险进入皇宫,刺杀隋炀帝杨广报仇雪恨。于是想在路上劝其离开,另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