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3 杏花钿(三)
我几乎要抓狂了,不对,不是几乎,是已经抓狂了,恶心的人脸靠近我,囚服上血迹斑斑,他们伸出像蛇芯子一般的舌头,舔舐着我的脸。我听见他们说,是人类啊,是活着的人类啊。
腥臭的口水残留在我的脸上,脑袋昏昏沉沉的。鼻腔里的空气几乎都变了一个味道,满满的都是腥臭的味道。我恶心的呕了出来,那群“人”竟然低头一点一点吃掉了我吐出来的东西。
我受不了了,但又没有任何办法可以缓解。他们吃完了呕吐物,竟然用嘴巴含住了我的喉结。要是一个女人所为我还能开心一点,但是,这些不明生物都是变态吗!
长长的舌头舔舐着我的喉结,嘴里呕出一些什么东西,进入到我的衣服里面,腥臭味,腥臭味。
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有力气逃离了这些死变态,他们在后面追赶我,喊着说:“不能让他逃掉,他是活的人类,活的人类啊!就这一次机会了。”
到最后我跑不动了,扶着墙歇息的时候,看见一个熟人,江斩!我向后退了几步,江斩不是死了吗,江斩怎么会在这个地方!江斩的眼神似空洞,他张了张嘴巴,轻轻唱道:
月明天清断笛声,万事皆有因果应,薄盈步摇藏玄机,杏花钿里点昆仑,绸缎未泯浅丘砊,丹郡若沪断惆怅。
我惊呆了,他是男的,但是发出的声音却是一个女声。那句话我看了多少遍,江斩的嘴角露出一种不明觉厉的笑容。
他对我说:“我死了,你奇怪吧?没有,我还活着,伟大的神把我救活,和我一起用鲜血祭献吧。”这家伙疯了,一定是疯了!他拿出那把小刀,割断了自己的喉咙,鲜血瞬间就喷出去了。
他却蹲下身子,使劲用手掰断自己的头,头滚落在地上。他用手拿着自己的头,在咯咯地笑,我的精神错乱了,这是都是幻觉吗?
我不敢再靠近他,想逃掉,他却一把抓住了我。狠狠的掐着我的脖子,然而转眼之间,他的身体开始腐朽,手臂断了下来。我费力地呼吸着空气。
他的声音还在我身边回荡,抑雨燃,人面疮,抑雨燃,和我一起祭献吧,来啊,来吧。
我痛苦的抱着头,小腹传来的疼痛感加深,还有痒痒的感觉,江斩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后面追我的那些“人”也开始腐朽。
断臂断肢碰到了土地就立即雾化,白色的气体残留着鲜血的味道,作孽啊,我得罪谁了我。
确保没问题之后,我勉强站起来,走到刻有历史的那个墙壁前,一字一字的读着,墙壁上的字是茹鸠延刻的。大部分都是玉帛上没有提及的内容,一切,要从头开始……
乞丐把茹鸠延埋到后山上的时候,茹鸠延听见一个老人对他说,他的命数还没有到,可是已经死了,还魂几乎是不可能了。
倘若他和这个老人签订一个契约,老人就可以保他长生不死,所付出的代价就是这个身子要由老人控制。
那时候茹鸠延死的不甘心,就答应了这件事情,老人喂了药丸给他吃。
老人说,他自己是那块大陨石所化的精魂,无奈被别人封印,此生都只能被囚禁在那杏花钿里面,倘若不是茹鸠延给这杏花钿开了光,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出去了。
不一会儿,茹鸠延坐了起来,顶开了上方厚厚的泥土,返回了寺庙。茹鸠延从此变成了一身两魂的存在。
明朝的时候误入了村子,村民想给他下蛊,却被老人一眼道破,后来,那个抑箪鸢发现了老人的存在。
为了不让村子遭殃,她便告诉村民这个茹鸠延是个妖怪,那之后,玉帛上记载的清清楚楚,我就不啰啰嗦嗦地再复述一遍了。
墙上说袁沽漓并非吞下了杏花钿,而是村中的人把他的肚子剥开,把杏花钿放进了他的身体里面。
村中的人这么做纯粹是为了神树的祭献,村子里面所有的巫蛊术都是神树给他们的。想要神树开启这个功能,就必须有一个祭献者,祭献的方法有很多。
大部分都是用杏花钿祭献,例如把杏花钿放在祭献者的肚子里面,神树感应到了杏花钿的存在,就会疯狂的把杏花钿从祭献者身体之中取出来。
鲜血碰到了神树的枝干,顺着树干流了下来,也不知道哪种基因突变什么什么的,会形成文字。那文字大概只有村里的人才可以看懂。
然而这个村子里的人害怕外人知道神树的存在,通常用什么法术啥的把神树的种子封印在一块琥珀里面,种子碰到泥土,会立即长成参天大树。
当然,这种法术也是神树教给他们的,袁沽漓祭献完了以后,就被人折断了手脚,用浸猪笼的方式扔进了湖水里面。
浸猪笼这个刑罚一般适用于奸夫淫妇的,但是,袁沽漓也没怎么地就被浸了猪笼,未免也太惨了,浸猪笼其大致是指被浸的男女猪狗不如、如畜生一般,此行为亦等於咒骂二人死后再世投胎亦不得为人。
这村民也太狠了吧。
那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袁沽漓把那个盒子藏在了身上。
我倒是好奇,第一次用钥匙打开的暗格里面到底装了什么,小腹传来阵阵的瘙痒,使我无法忍受。
也没有多少心思去研究茹鸠延留下的画,匆匆的就出了墓道,回了家立即把自己身上的污秽清理的干干净净,也许是太累的缘故,一碰到床就昏昏沉沉的睡了。
梦记得不太清楚,好像是一个人正在放声大笑,然后走进我的身体里面,我醒来之后听见了江斩咯咯笑的声音,那是从我的小腹传来的声音。
我掀开衣服,走到镜子前面,我向镜子里面看了一眼,立即瘫倒在地上,江斩的脸长在了我的小腹上面,人面疮?
他的嘴唇一张一合,轻轻唱出之前我在墓道里面听见的歌,江斩的脸消失在我的小腹上面,代替的是另一张我从未见过的脸。
它狰狞地笑着,它的笑声开始变大,我的小腹传来剧烈的疼痛感,疼到了骨子里面。
欧煦哲进了屋子,看了看我的小腹,淡淡的说:“我还以为是什么,好恶心。把它戳破如何?”卧槽,欧煦哲你有没有考虑到我的生命安全啊!再说了,这玩意估计是连着心脏的,我挂了可怎么办!
我抑雨燃真是瞎了钛合金狗眼看上你这货,呸,看上他大爷啊!我性取向很正常!“人面疮是可以用贝母治的吧,或者我明天带你去医院?”欧煦哲你终于有一点良心了,艾玛不容易啊。
我点点头,那人脸笑的狰狞,我看见我的小腹上人面疮的嘴巴里面,一点一点伸出了一只手,像癞蛤蟆一样,皮肤上长满了脓包,恶心的要死,那只手伸的越来越长,可是在镜子里面是这样。
但是在现实中,没有手,难不成这是闹鬼了?或者说,这个镜子里面有什么冤魂?但是为什么我看不见,是不是这东西有隐身术?
这不是扯淡吗!出了房间,我看见桌子上面有一大堆药材,这些药材都是白色的,像开心果,不会真的是开心果吧!“喂,抑雨燃,我发现江斩之前在这里留了好多药材,你看看哪个是贝母。”
他说到江斩这个名字的时候,我愣了一下,那天在墓道里看见他的所作所为,他还是那个经常喝酒的江斩吗?
他是不是中了什么巫蛊,会不会就是第一次去云南那次喝的茶里面下了什么蛊?我的肺部痒痒的,咳嗽了几下却呕出来一大堆鲜血,会不会我也中了什么巫蛊术才长出这个人面疮?
不对啊,我没有喝茶啊!难道是在墓道里的时候那些“人”呕在我身上的东西形成了这个人面疮?
不带这么玩的啊!为什么倒霉的都是我啊!
值得一提,把贝母放进人面疮的嘴巴里的时候,人面疮开始肿胀。变得透明,血管什么的看的一清二楚。
可是人面疮却没有消失,反而变得更大了,欧煦哲仔细的看了看人面疮,说道:“这可能不是人面疮,可能是一张人脸,有人把人脸移植到你的小腹上面了,不过我倒是没见过这东西。”
他解下眼罩,直勾勾的盯着我小腹上的人脸,瘙痒感渐渐消失了,而且也不疼了,我低头看小腹,人脸已经消失了……这货为什么有这个功能!
为什么我没有!开外挂不带这么坑爹的啊!
欧煦哲赤色的瞳孔发出骇人的光芒,简直堪比LED灯。
我惊呆了好吗!他说道:“这人脸大概是由冤魂造就的,喂,我说你在外面招惹了什么人啊。”
我无辜的看着他,黄帝后裔都是开外挂的,冤魂也可以弄死!欧煦哲的眼睛一定一定很牛逼,不仅可以驱邪,还可以反光。
“没有。”我回答道。“那就奇怪了,你怎么会长出来这种东西啊?”